璃月港
春日的璃月港,万物复苏,暖阳和煦。阳光透过新生的、嫩绿的梧桐树叶,在湿润的青石板上洒下细碎而明媚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桃李的浅香,以及从沿街店铺里飘出的、愈发活跃的烟火气息。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正是个让人忍不住想出门走走的好时节。
胡桃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更是被这春意撩拨得坐不住,一早便兴冲冲地拉了天一出门。
“快点儿快点儿,天一!这么好的春光,窝在屋里岂不是比白术那家伙熬的药还沉闷?”
胡桃拽着天一纤细的手腕,步履轻捷得像只踏青的狸奴,嘴里哼唱着自编的、调子欢快却不太着调的“春游赞歌”,引得路过的熟人都笑着摇头,对这堂主的活力早已见怪不怪。
被拉着的天一,脸上带着几分被“突袭”的无奈,但望向胡桃那雀跃背影的眼神里,却含着淡淡的暖意与纵容。她稍稍放缓脚步,轻声提醒:“胡桃,不急,路还滑着呢。”
“安心啦!本堂主在这璃月港,闭着眼睛都能绕三圈不摔跤!”胡桃嘴上逞着能,脚步却诚实地放慢了些,转而亲昵地挽住天一的胳膊,与她并肩而行。
“你说,咱们是去码头看新到的商船呢,还是去玉京台赏刚开的花?或者...直接去找香菱,她春天总能弄到最新鲜的食材,说不定又有口福了!”
天一莞尔,刚想回应,两人恰好拐过熙攘的主街,步入一条依山而建、略显清幽的小巷。
巷口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正抽着新芽,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小幅摇曳,投下清凉的阴影。树影之下,一道清雅绝尘的身影静立其间,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与这春日小巷的意境完美契合。
那是一位身着云纹素裙的女子,手持玉柄拂尘,周身散发着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气韵。正是留云借风真君——闲云。
天一最先认出,脚步下意识地一顿,随即轻轻抽出被胡桃挽住的手,姿态恭敬地微微欠身,声音清澈而礼貌:“闲云小姐早上好。”
胡桃眨巴着灵动的梅花瞳,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闲云,只觉得这位姐姐仙气十足,分外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确切名号。
她凑到天一耳边,用她那特有的、音量控制不佳的“悄悄话”问道:“这哪位来着?天一你提醒我一下,瞧着不是一般人!” 语气里充满了直白的好奇心。
天一顿时感到一丝窘迫,脸颊微热,上次还带着漱玉见过......
她悄悄拉了拉胡桃的袖角,低声提示:“呃,这位就是......” 她正思忖着如何介绍更为妥当,闲云已然开口。
“本仙来说吧。” 闲云手中的拂尘似是无意地轻轻一荡,动作自然流露出仙家的飘逸与从容。
她目光平和地看向胡桃,对那番“耳语”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悦,反倒有种超然物外的淡然,“本仙乃留云借风真君,久居奥藏山,与这璃月港也算渊源颇深。” 她的声音如春风化雨,清润温和。
“哦——!” 胡桃立刻拖长了尾音,右手成拳在左手掌心一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眼睛亮闪闪的,“留云借风真君......我想起来啦!就是那位很厉害的仙家大鸟!懂了懂了!怪不得眼熟,上次晚饭,我还见过呢。”
“仙家大鸟”这个称呼让身旁的天一险些岔了气,连连低咳。
闲云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显然对这个过于直白的称谓有些无奈,但见胡桃一脸纯然烂漫,毫无不敬之意,便也生不起气来,只是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宽容:“......罢了罢了。见你们步履轻快,这是欲往何处?”
“随便逛逛呀!” 胡桃抢在天一之前回答,重新挽紧天一的手臂,笑容灿烂,“本来没想好具体去哪儿的,不过被您这一问,我这肚子里的馋虫倒是醒啦!听说万民堂新推出了春日特供的果木烤鸡,用的是清泉镇刚送来的肥嫩林鸡,用桃木慢烤,香飘十里!我们正打算去鉴定鉴定呢!” 她边说边做出嗅闻美食的样子,一脸向往。
“咳咳!咳!” 天一闻听此言,猛地咳嗽起来,这次是真被呛到了,白皙的耳垂瞬间变得通红。
在留云借风真君面前,如此热烈地讨论“烤鸡”,尤其联想到对方的仙鹤本体,这实在是...过于失礼了!
虽然天一也经常这么干??????????)?
天一急忙试图挽回,声音因尴尬而略显紧绷:“闲云小姐您别误会!我们就是随意走走,感受下春景...烤鸡之事,纯属她信口开河...” 越说越觉得无力,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邀请道,“您...若不介意,要一同走走吗?”
话刚出口,天一便意识到不妥,让一位仙人陪同去品尝烤鸡,这情形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闲云的目光掠过胡桃紧紧缠绕天一臂弯的手,又扫过天一那红透的耳根和强装镇定的神色,眼底悄然闪过一丝了然与莞尔。
年少者的相伴,总是这般充满生机与趣致,让她这山野闲仙也不禁感到几分春日般的暖意。
“咳咳,” 闲云也仿效着清了清嗓子,掩去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年轻人结伴游春,本仙就不便打扰了。” 话语间带着善意的调侃,“你们自去尽兴便是。”
言罢,她的身形逐渐变得朦胧,如同水中倒影被春风拂皱,缓缓化作一缕淡青色的烟岚,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梧桐树的新绿与巷间的光影之中。
就在身影即将彻底消散之际,一句带着明显笑意的、轻柔话语,随风清晰地送入两人耳中:
“顺道代我给甘雨带份清心糕。”
仙踪已逝,唯有新生的树叶在春风中簌簌轻语。
胡桃眨了眨眼,望着闲云消失的方向,赞叹道:“啧啧,仙家就是不一样,来去都这么有派头!还说不掺和呢,这不转眼就给甘雨点菜了嘛!”
她晃着天一的手臂,“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不过当前首要任务嘛...当然是去征服那只传说中的烤鸡!”
天一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缓缓褪去,无奈地瞥了胡桃一眼:“胡桃你呀...往后在仙家面前,言辞还需谨慎些才好。”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一定注意!” 胡桃满口应承,拉着天一就朝万民堂的方向快步走去,“快快快,我的馋虫等不及啦!话说回来,闲云真君刚才那眼神...是不是觉得我们俩特别有趣?”
天一闻言,脸颊微热,轻轻捏了捏胡桃的手:“莫要胡乱揣测仙家心意。快走吧。”
“哎哟,好啦好啦,不说了不说了!目标万民堂,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