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弗一次次跌倒，又一次站起来。
但只要他无法击败慎，得到的就只有苦说大师一句淡淡的继续。
“这一招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尽管被父亲要求不许留手，但对手是一个杂役，慎哪里需要全力出手。
听到苦说突然出声，慎心知父亲这是在让他全力出手。
看着面前不屈的少年，慎神色复杂。
咬咬牙，这一次慎没有留手。
慎已经避开攻击到苟弗的要害，但全力一击下去，苟弗还是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希望这一招能让苟弗认清两人的差距，他不想再打击这个勤奋的少年。
而且他已经厌恶了这次比试。
让慎没想到的是，即使受到了这么重的伤势，苟弗挣扎了半天依旧慢慢爬了起来。
“我、我还没、输！”
伤势让苟弗说话很是艰难，一边出声一边咳出了血。
苦说像是没看到一样，口中依旧冷漠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父亲！”
听到苦说还让他们两人继续打，慎惊叫出声。
看着苟弗凄惨的模样，慎根本下不了手。
刚才出手全力一击已经是慎内心权衡之后咬牙做出的决定。
他不明白父亲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如果父亲真心想收苟弗为徒，为什么要让苟弗完成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考验。
在慎看来，这更像是一场对苟弗的折磨，更让慎难以接受的是，他是这场折磨的实行者。
苟弗颤巍巍的躯体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他的声音听在慎的耳中却是如此坚定。
“请指教！”
慎沉默了。
这一次的对决有所不同，因为苟弗的拳头第一次击中慎。
苟弗的拳头很慢，但慎偏偏没有躲掉。
然而这一拳实在太轻，以至于慎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再次一掌击倒苟弗。
但成功击中慎似乎让苟弗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身体愈发虚弱，可精神却不断高涨。
击中第一次之后，很快苟弗击中了慎第二次、第三次。
慎也从一开始的一步不退，到后面被苟弗击中后连退数步。
最终慎被苟弗一拳击中胸膛，跌落在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我输了。”
在场众人一阵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杂役少年居然真的能够击败慎。
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面情不自禁为他默默加油，苟弗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的过程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个结果没有人不服气。
苦说冷冷的盯着慎，慎不敢看父亲的脸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苦说淡漠的声音响起：“既然苟弗击败了慎，那从今天起，苟弗就是我的徒弟了。”
“至于慎，学艺不精，半年内训练量加倍。”
对这个结果慎没有异议。
之后，名为苟弗的少年正式成为了苦说的弟子，并且得到了一个新名字，戒。
听完这个故事，林煜才知道原来影流之主还有这么一段曾经。
“你放水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林煜已经知道了答案。
当初戒击败慎肯定是慎放水的结果。
不然即便苟弗能站起来一千次一万次也没有可能击败慎。
就像林煜现在可以轻松击败加入均衡教派之前的自己。
“差不多吧。”
慎没有隐瞒自己放水的事实。
“后来戒师弟也知道了。”
没有正式习武很难知道没有习过武的人和慎这种天才的差距有多大。
也许苟弗在击败慎的一瞬间会以为自己成功了，但等苟弗正式接受训练之后就会知道真相。
“戒师弟他，可以说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教派，所以他把教派当成了自己的家。”
“戒想报答教派，报答我父亲，所以他训练很刻苦，希望有一天能为教派做事。”
“但他不需要这么做，教派收留他，父亲收他为徒从来没有想让他报答的意图。”
远处一个孤独的影子沉默的靠在树上。
慎看着天空，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惆怅。
“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我的天资确实很高，戒比不上我。”
“也许是因为这一点，戒师弟变得开始沉默寡言。”
“表面上看戒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可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这一点从戒对林煜一直冷着脸，但没有拒绝指导他就能看出来。
慎没有继续说戒为什么会自卑，因为已经不需要说明了。
在慎的面前，慎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作为父亲，还是均衡教派的首领。
而戒的双亲都已经不在了。
唯一的容身之所均衡教派某种意义上未来也是属于慎的。
这种境遇很难不让戒产生寄人篱下的情绪。
甚至就连武艺，戒也不是慎的对手。
在慎的面前，戒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自卑的情绪不可避免会产生。
“知道这些，我却没办法安慰戒师弟，因为以我的立场不管说什么都会变成像是在嘲笑他，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些。”
慎的声音伴随着虫鸣飘入林煜的耳中。
“但我希望他能更开心一点，不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你也一样，我们是师兄弟，遇到问题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在心里憋着，办法大家一起想比你一个人苦恼强。”
听完慎这番话，林煜的心中再次加深慎老好人的形象。
慎说了这么多，恐怕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句铺垫。
深呼吸一口气，林煜仔细思考后，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现在眼前的困境让苦说大师都束手无策，寄希望于卡尔玛能解决，即便告诉慎也是平白让他担心。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林煜对均衡教派的众人印象都很好。
林煜了解过，均衡教派不禁嫁娶，想要脱离也可，当然会有一定条件。
均衡教派不是类似于黑社会加入就无法脱离，也不像是武侠小说中叛出师门是江湖大忌的江湖门派。
只不过一般没有均衡弟子脱离教派。
未来林煜一定是会离开的。
但即便林煜脱离教派，也不妨碍他和这些人的交情，毕竟慎和劫哥帮了他很多。
让林煜犹豫的是，他要不要把诺克萨斯未来会入侵艾欧尼亚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