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和慎并肩坐在山顶。
“烬已经埋了?”
慎看着远方的山峦点头回答:“嗯,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
“哼,便宜他了。”
林煜面上露出一丝不满,从地上捏过一颗石子,狠狠的朝山下扔了出去。
“师弟,人已经死了,事情就算过去了。”
慎希望林煜放下:“不要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呵,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能留个全尸。”林煜冷笑一声:“他可没给那些人留过全尸。”
被烬伤害的人,缝都没可能缝完整。
“不是我耿耿于怀,而是我觉得,”
停顿了一下。
“这个世界有问题。”
林煜本来想说,均衡教派有问题,但这么说太尖锐了。
仔细想想,整个艾欧尼亚都有够奇怪的。
慎没回答。
“其实如果是在我加入均衡教派之前遇到这种事的话,我大概率会袖手旁观。”
又是一枚石子被林煜狠狠扔出去。
“也不是大概率,应该说肯定,我肯定不会插手。”
“我是不是很自私?”
慎开口说道:“人之常情,没有自私不自私的说法。”
对于普通人来说,烬这个人太危险了。
“是啊,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像这种事我只能远远地避开。”
林煜停下动作,转头看着慎。
慎隐约猜到林煜想说什么。
但林煜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我们均衡教派的职责是维护均衡,”林煜眼神朝向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保护民众是我们的职责吗?”
慎没有说话。
“那看来不是。”林煜语气平淡。
“我之前问过师兄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烂。”
“现在我好像知道一点答案了。”
师弟似乎有些变得激进了。
这样想着,慎沉默片刻才说:“这个世界其实也没那么差。”
“也许吧。”
这句话说完,气氛便沉闷下来。
“我和戒准备回教派一趟。”
慎开口打破沉默。
“我也回去。”听到慎这么说,林煜立刻回答。
“你留在这。”没有犹豫,慎想都没想就否定:“你的问题不是还没解决吗,你留在卡尔玛这。”
“其实我觉得我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至少在林煜看来,那块石头现在相当安分,能量也很稳定。
“我知道,你和戒回山门,发生了这些事,你们需要回去报告给师父。”
林煜轻声说着。
“依照教派的戒律,你们回去恐怕要受责罚。”
“不让我回去是想你们俩把责任担下来?”
慎的红发像是头上顶了一团火焰。
“之前我就说过,身为师兄,我必须阻止你犯错,如果无法阻止,那我也要保护好你。”
林煜抿了抿嘴唇,看着慎神色复杂。
“有时候真的,”林煜想起穿越到这个世界后遇到也有不少人:“你和戒师兄对我真的很好,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不仅仅是慎、戒,林煜遇到的很多人都很好,帮了他许多。
这么看的话,这个世界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杀烬有错。”
林煜笑笑。
“但教派认为我违背了戒律的话,要惩罚我我也无话可说。”
“做错了我认!”
“但这件事本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跟你和戒无关,现在你和戒想要替我把一切责任揽下来,”
“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我会接受吗?”
林煜瞪视着慎,冷声质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慎注视着林煜的双眼,里面带有一些火气。
“你说的也对,是我想差了。”慎低下头,他可能确实欠缺考虑。
他只想着作为师兄的责任,却忽略了这么做会让林煜处在尴尬的位置。
“不过这件事倒也不全是你的责任,理应我们三人共同承担。”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尽快吧。”
……
林煜一个人坐在夜空下看星星。
说是这么说,林煜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星星上。
慎答应了他一起回去,但前提是卡尔玛认为没有问题,卡尔玛放人才行。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走到林煜身边。
慎已经回去了,这个时候能过来的,如果不是卡尔玛,那就只有另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在这欣赏夜景吗?”
这个声音林煜已经很熟悉了。
“刀妹啊,晚上好。”林煜没回答艾瑞莉娅的问题,他哪有闲情雅致看星星。
算是在这里发呆吧。
犹豫了一下,艾瑞莉娅还是没有学林煜坐在地上。
“说起来,你为什么叫我刀妹?”
艾瑞莉娅一直很疑惑林煜对她的称呼。
她既没有刀,也不是林煜的妹妹。
“这个嘛。”林煜啧嘴,自然是因为习惯了喊英雄的绰号。
“这个东西我不好跟你解释,总之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也可以叫你艾瑞莉娅。”
显然,这个称呼林煜是没办法解释给艾瑞莉娅的。
“不过艾瑞莉娅这个名字太长了,简称艾莉怎么样?”
艾莉艾莉,林煜不由轻笑一声。
他想到了saber lily(bushi)。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艾瑞莉娅盯着林煜,嘀咕一声。
“算了,就叫刀妹也可以,虽然我是不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啦。”轻哼一声,艾瑞莉娅还是没计较林煜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
她是不懂,但是刀妹刀妹,带着妹这个字,能听出这个称呼有喜爱的意味,而不是什么蔑称。
听上去自然比叫艾瑞莉娅亲近一些。
至于艾莉这个称呼。
用艾莉作为艾瑞莉娅的昵称表达亲近也是可以的。
不过她总觉得林煜在说这个名字时笑的那一声有些不怀好意。
还是算了。
“喂。”
“?”林煜仰起头看着她。
“就这么坐在地上不嫌脏啊。”
艾瑞莉娅咕哝一句,她还是没办法像林煜一样席地而坐。
她跑去拿了两个椅子回来,递给林煜一个。
“真是的,就两步远也不愿意动一下。”
林煜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接过艾瑞莉娅递过来的椅子。
两人并肩坐在星空下,但谁都没有真正看星星。
“我要回去了。”
艾瑞莉娅双手放在腿上支撑着脑袋,虽然脸在朝天上看,但心思完全不在这块。
闻言,艾瑞莉娅身子一僵。
“回去?!”
艾瑞莉娅惊呼一声,似乎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艾瑞莉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过还是有些急切。
“为什么要回去,我是说,你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