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风岭集结点返回吴家的路,比来时热闹了许多。十余名精锐族卫骑着黑风马,分列队伍两侧,玄色的族卫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中的长刀斜挎在腰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这是吴啸天特意安排的护送,既为了保护冠军队伍,也为了让整个下域看到吴家的气派。
队伍中央,吴尘骑着一头壮硕的白鬃马,玄铁长枪斜倚在马鞍旁,枪身的雷纹还带着淡淡的紫金色光泽;装着雷电法则碎片的雷纹木盒,被他小心地揣在怀里,偶尔传来的法则共鸣,让丹田处的雷液微微发烫;吴勇和吴峰骑着马跟在两侧,一个扛着铁盾,一个握着追踪匕首,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吴雪则坐在一辆轻便的兽皮车里,手里捧着那张黑风岭妖兽分布图,时不时和身边的族卫说笑。
“快看!是吴尘兄他们回来了!”离吴家还有半里地时,路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几名在田间劳作的吴家子弟,扔下手中的农具,朝着队伍跑来,眼神里满是期待。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沿途的村落——“吴家夺冠了!吴尘带着奖励回来了!”
越来越多的族众从家里出来,挤在路边,有的手里拿着刚烤好的灵麦饼,有的提着装满清水的陶罐,还有的小孩举着自己编的草花,踮着脚往队伍里望。当看到吴尘骑在白鬃马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雷息时,人群瞬间爆发出欢呼:“是吴尘!吴尘回来了!”
“吴尘英雄!为咱们吴家争光了!”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激动地大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光——他年轻时曾参加过三次狩猎赛,吴家最好的成绩也只是第五,如今看到吴家夺冠,比自己当年获奖还高兴。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一束刚摘的野雏菊,跑到吴尘的马前,仰着小脸说:“吴尘哥哥,这花给你,你好厉害!”吴尘翻身下马,接过小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小妹妹。”小女孩脸一红,蹦蹦跳跳地跑回人群,引得周围人一阵大笑。
吴勇在一旁看得羡慕,对着人群大喊:“大家放心,这次咱们不仅拿了冠军,还赢了王家的王磊,以后再也没人敢小瞧咱们吴家!”人群的欢呼声更响了,不少人将手里的灵麦饼和清水递过来,吴峰和吴雪忙着接过,分给族卫和队友,气氛热闹得像过节。
队伍渐渐靠近吴家大门。吴家的正门是用整块青玄石砌成的,高达三丈,门楣上刻着一个苍劲的“吴”字,两侧立着两座石狮子,此刻狮子旁已站满了族众,连平时很少出门的族老们,也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期待。
吴啸天早已站在门内,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族长袍,腰间系着象征权力的“雷纹玉带”。看到吴尘带着队伍走来,他脸上的严肃瞬间褪去,露出难得的笑容,快步走上前,亲自接过吴尘手中的缰绳:“做得好,没让族里失望,为吴家争光了!”
说着,他从身后的族卫手中接过一个陶碗,里面盛着温热的灵草茶:“一路辛苦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吴尘接过茶碗,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驱散了归途的疲惫,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如此直白的认可。
“族长,吴尘贤侄,恭喜吴家夺冠!”族老吴德海率先上前,对着两人拱手道贺。他之前曾质疑过吴尘的能力,甚至在二长老的撺掇下,提议让吴昊当领队,此刻看着吴尘,眼神里满是恭敬,“之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贤侄不仅实力出众,还懂得顾全大局,这次夺冠,你居功至伟。”
其他族老也纷纷上前道贺。负责家族功法阁的族老吴青山,笑着说:“吴尘贤侄,等你休整好了,随时可以来功法阁,老夫给你开放顶层,里面有几卷雷系功法,或许对你完善《时空雷经》有帮助。”负责资源库的族老吴河,则拍着胸脯说:“这次的奖励灵石,族里一分不动,全给你们队伍分配,另外我再从资源库调出十瓶聚气丹,给大家补补身体。”
吴尘一一拱手道谢,将吴勇、吴峰和吴雪拉到身边:“这次夺冠,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吴勇兄的防御、吴峰兄的追踪、吴雪姑娘的疗伤,都功不可没,奖励该大家一起分。”
吴勇挠了挠头,笑着说:“主要还是吴尘兄厉害,没有你,咱们连裂地熊都打不过。”吴雪和吴峰也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可。族众和族老们看着几人互相谦让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一支团结的队伍,比任何奖励都更让吴家有希望。
人群的热闹中,只有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吴昊。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看到吴尘被族众围着祝贺,被族老们恭敬对待,甚至连父亲吴啸天都对吴尘和颜悦色,他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在吴家的地位,已彻底被吴尘取代。以前族众见了他,会恭敬地喊“二少爷”,现在没人再注意他;以前族老们会围着他,讨论他的修炼进度,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吴尘身上;甚至连他一直期待的“继承人”位置,也变得遥不可及。
“二长老……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吴昊在心里默念,悄悄抬起头,看向族老院的方向——那里是二长老的住处,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抬头的瞬间,吴尘的目光正好扫过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淡淡的失望,随后便转向吴啸天,低声说了句什么。
吴啸天的笑容瞬间收敛,对着族老们说:“大家先散了吧,让吴尘他们先休整,晚上再举办庆功宴。”族老们纷纷点头离开,族众也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名族卫守在门口。
吴啸天拉着吴尘的手,往族长大院走,脚步放得很轻,声音压得很低:“二长老在族老院等着,说要‘核实’狩猎赛的情况,还带了几个亲信族老,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吴尘握着怀中的雷纹木盒,指尖传来雷电法则碎片的温热。他抬头看向族老院的方向,那里的屋顶隐约能看到几道黑影,显然是二长老的亲信在站岗。他知道,庆功宴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一场围绕家族权力、真相与阴谋的较量,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