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神情严肃,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阿海的声音。
“干爹,最近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我们呀!”
“阿海,你……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看到自己的干儿子坐在轮椅上,江叔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海轻轻拍了拍江叔的肩膀,反倒更像是他在安慰江叔。
“就是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罢了。”
“被车撞的?!”
江叔一脸的难以置信,阿海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这三个孩子的品性他也非常了解。
因为这三个孩子,是江叔从小看着长大的。
这事还得从他们三个有一次考核没通过,被华叔罚不准吃饭那天说起。
华叔对自己手下的干儿子们从小要求就格外严苛,要是没通过他的考核,当天就不给饭吃。
也正因为如此,小时候阿海他们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没办法,三个人只能跑到外面找东西填饱肚子。
他们常用的办法是让红豆装作可怜的小女孩,去一家面包店哭,等面包店的店主夫妻赶她走的时候,再由阿海和阿占配合着把面包店里的面包拿走。
不过有一次他们三个偷面包时,刚好被巡逻路过的江叔看见了,面包店的夫妻二人也发现了他们偷东西的行为,就请求江叔去追他们。
江叔原本以为他们三个和普通小偷没什么区别,可等他追到地方时,却看到他们三个不光自己吃面包,还把面包送给了一对双目失明的老奶奶。
三个孩子里最机灵的阿海看到江叔来了,立刻准备逃跑,却被江叔拦住了。
“要抓就抓我,和他们两个没关系!”
哪怕是在小时候,阿海就表现出了作为大哥的责任感,把红豆和阿占照顾得很周到。
江叔觉得他们心地善良,所以没把他们带到警察局,还认了他们三个当干儿子,留他们吃了饭。
正因为这样,江叔对他们三个人的能力很了解,要是说阿海开车撞了人,江叔或许还会相信,但要说别人开车把阿海撞成了残疾人,江叔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事是你干的!”
江叔猛地转过头,愤怒地盯着华叔。要是眼神能杀人,华叔现在恐怕已经被江叔的目光凌迟处死了。
“别以为你是警察,就能随便冤枉人!”
华叔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没有证据就乱说话,小心我告你!”
江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阿占和红豆拉到了一边。而阿海则坐着轮椅,待在了华叔身边。
阿海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华叔身旁那张略显生疏的面孔,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 华叔正用审视价值的目光打量着江叔。
“你给我记清楚了,能待在我身边,全是因为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今晚这事儿要是搞砸了,我就把你丢去垃圾场!”
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时,华叔终于开口说话,脸上写满了鄙夷的神情。
“您尽管放一百个心,论办事的能力,我肯定能让您看到我的价值!”
阿海低下头,语气里满是恳求的意味。
阿海的态度让华叔感到颇为满意,只是阿海一直低着头,华叔没能瞧见他眼底藏着的凶狠。
音乐一响起,参加宴会的客人们就纷纷站起身,开始翩翩起舞。当然,最受众人关注的,还要数红豆和阿海这对搭档。
阿海虽然腿脚不便,得依靠轮椅行动,但操控轮椅的技巧却格外娴熟,仿佛他并非第一次处于残疾的状态。
红豆和阿海配合得格外默契,没过一会儿就赢得了周围人的阵阵掌声。
大家不仅为阿海和红豆拍手称赞,还特意给他们腾出了一块专门跳舞的区域。
一支舞跳完,所有人都向他们投去了热烈的喝彩声。
红豆的舞姿牢牢吸引了王会长的目光,所以当红豆主动上前邀请王会长共舞时,王会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红豆邀请王会长跳舞,并非是为了活跃宴会的氛围,而是冲着王会长身上的钥匙来的。
作为拍卖会的会长,王会长始终把保险库的钥匙带在身上。
毕竟保险柜里存放的拍卖品价值高得惊人,王会长除了自己,对谁都不信任。
和王会长跳舞时,红豆悄悄把钥匙摸了过来,可正处于兴奋中的王会长,还以为这是红豆对自己表达好感的举动。
“我早就料到你们要偷东西!”
原来江叔察觉到这场晚会不太对劲,从大家开始跳舞起,目光就一直没从红豆他们三个人身上移开。
所以红豆那些鬼鬼祟祟的动作根本瞒不过江叔的眼睛,可就在江叔准备把阿占拿到手的东西抢回来时,却被华叔拦住了。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好好聊聊,咱们这些长辈就别过去打扰了。”
眼看自己距离拿回那幅画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华叔自然不会让江叔上前阻拦。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咱们俩也好久没见了,先去喝两杯。”
在华叔的招呼下,江叔被拉着离开了这里,而阿占也立刻把钥匙的纹路复制了下来,之后又把钥匙还给了红豆。
果然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彼此之间的配合实在太有默契了。
做完这些事后,阿海走到了华叔身边。
“干爹,您看,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你确实还有点儿利用价值。” 华叔微微挑了下嘴角,可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冷漠起来。
“要是你的利用价值就到这儿为止,后面的任务你就没资格参与了。”
丢下这句话,华叔准备离开,阿海赶紧抓住他的衣角,恳求华叔再给他一次机会。
“华叔,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帮上忙的。”
哼!
这一次,华叔连话都懒得跟阿海说。就在阿海打算再上前的时候,被华叔的其他干儿子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叫黄毛的,直接抓住了阿海的轮椅,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容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大师兄,你都惹父亲不高兴了,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啦。”
黄毛说着,直接把阿海从台阶上推了下去,阿海连人带轮椅不停地往下滚,最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阿海望着眼前的大师兄黄毛,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要是自己双腿没有残疾,怎么会落到任人欺负的地步。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阿海撑着身体,先把轮椅扶了起来,然后吃力地坐了上去。
这时候,他脸上满是失落,一点点推着轮椅离开了会所所在的酒店。
当他从酒店后门走出去时,看见干爹江叔正在那儿等着他。
“你这小子,我早就跟你说过,当小偷能有什么好结果,你就是不听。”
江叔一边数落着阿海,一边朝酒店大门的方向望了望。
面对干爹的指责,阿海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仿佛这是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情。
三个人对华叔和对江叔的态度截然不同,而亲情的温暖,只有在江叔身上才能感受得到。
“行了,别再回你那个干爹那儿了,就跟着我吧,我在警察局的收入,也足够养活你了!”
江叔直接推起阿海的轮椅,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阿海心里暖暖的,只恨自己现在没办法把那对鄙视他的父子狠狠揍一顿。
“再等等,等我报了仇,就好好跟你一起过日子。” 阿海在心里暗暗想道。
第二天,在华叔的房间里,阿古接过华叔递过来的钥匙。
“这是按照你拿到的印记复制的保险柜钥匙,你一定要小心,那儿的守卫特别严密。”
说话的时候,华叔的目光不自觉地在阿古的肩膀上扫了扫。
“其实,我觉得你比阿海更配得上红豆。”
简单一句话,让阿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放心吧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占拿着钥匙走出了屋子,他离开后,华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马上安排个人,把那些油画从库房运出来,然后送回国。”
华叔转过头,语气冰冷地对身旁的黄毛说道。
黄毛点了点头,随即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实在是非常抱歉……”
抵达拍卖会的入口,阿占特意装作不小心,与一位来自岛国的宾客撞在了一起。
他借着手中报纸的遮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的胸牌偷到了自己手中。
这门手艺是他们从小就开始练习的,也是让他们印象格外深刻的入门第一课。
回想初次练习时,他们三个人没一个能达到华叔的标准,最后全都受了最严厉的惩处。
“别再琢磨那些往事了……”
阿占转过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前往保险柜的途中,阿占接连避开了一个又一个机关,最后躲进了一间毫不起眼的房间里暂时藏匿起来。
一直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阿占才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确认周围没人后,他才缓缓走到保险库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