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通风口钻出来,夜风已经把背上的汗吹得发凉。赵勇跟在我后面,落地时一脚踩在碎玻璃上,咔嚓一响,我们俩都愣住了,没敢动。
远处传来柴油机的轰鸣,是巡逻车往这边来了。我摸了摸口袋,照片还在。赵勇抬手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东边。那边是一大片废弃的集装箱堆场,黑漆漆的,适合躲人。
我们刚迈出一步,头顶突然炸开一串火花,照明弹划破夜空,整个码头亮得像白天。紧接着,枪声就响了。
“趴下!”赵勇一把把我扑倒,子弹从我后背擦过去,打在铁皮上,溅起一串火星。
我咬牙翻了个身,靠墙蹲下,手摸到腰上的枪。对方火力很猛,明显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他们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我说。
赵勇没说话,只是调整了下防弹衣,眼神扫了一圈。他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绕到后面去。”
我没问原因,跟着他猫着腰往后退。路过一辆翻倒的叉车,车头挂着半截铁链。我顺手把铁链扯下来,缠在手腕上,不知道有没有用。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声也听清了。说的是本地话,但夹杂着几句听不懂的外语。赵勇皱了眉头:“不是猛虎帮的人。”
我心里一沉。这说明情况比想象中复杂。
我们躲进一个半塌的货仓,里面堆满了报废的电路板和电缆,空气里一股烧焦的塑料味。赵勇掏出小刀,割断一根电缆,抽出铜线拧了几下,塞给我。
“等会儿分散他们注意力。”他说。
我点点头,攥紧铜线。头痛又开始隐隐作痛,刚才在仓库里用了两次能力,现在太阳穴像有人敲。但我不能停下,现在不是时候。
外面突然安静了。几秒钟的死寂后,门口出现一道人影。
是个戴战术面罩的男人,手里握着短突击步枪,动作很熟练。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慢慢往里走。
我屏住呼吸,手指贴着墙,感觉地面的震动。赵勇已经绕到一边,准备动手。
那人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突然转身,枪口对准赵勇的方向。
我来不及多想,甩出铜线缠住他的脚踝,猛地一拉。他一个趔趄,赵勇冲上去,用胳膊锁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压住枪管。
两人扭打在一起,发出闷响。我刚要帮忙,背后突然被人抱住,整个人被摔在地上。那人力气不小,差点把我的胳膊拧断。
我咬牙撑住,抬膝顶他肚子。他闷哼一声,手松了点,我趁机挣脱,抄起一块金属板砸在他脸上。他晃了晃,倒下了。
赵勇那边也搞定了,喘着气,把敌人的通讯器踩碎。
“他们有三组人。”他说,“刚才那个只是探路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灰,扫了一圈。货仓没后门,出口正门已经被堵死。我们被困在这了。
赵勇看了眼手机上的定位:“接应点还有八百米。”
我盯着墙上的一道裂缝,脑子飞快转着。正面突围肯定不行,火力太猛。唯一的办法是靠环境制造混乱。
“你还能跑吗?”我问他。
他点头:“只要不是长跑就行。”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能力。头痛更厉害了,但画面还是出现了:一个穿黑色战术服的人,正在指挥两组人包抄,位置就在货仓东南侧。
睁开眼,我对赵勇说:“东南角,他们有个空档。”
他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没解释,直接往外冲。他愣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我们刚出门,对面就开了火。我拉着赵勇往右拐,冲进一堆油桶之间。子弹打在金属上,声音震得耳朵疼。
我一边跑一边算距离,差不多时掏出催泪瓦斯扔了出去。浓烟瞬间升腾,遮住了敌人的视线。
“快!”我喊。
赵勇从后面冲出来,我们一前一后穿过烟雾,直奔东南角。果然,那里只有两个人,站位还分散。
赵勇上去放倒一个,我解决另一个。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趴下了。
我们继续跑,终于冲出包围。身后传来一阵混乱,敌人开始重新组织追击。
我回头看了眼,发现刚才那个戴战术面罩的男人,从货仓里走出来。他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但他耳后有一道刺青——三个字母:L.A.N.
我心里一沉。这不是偶然,也不是普通伏击。这是有组织的行动。
赵勇拉了我一把:“别看了,再跑一会儿。”
我点头,继续往前。脚步沉重,但不敢停。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头痛也越来越厉害。
终于,在一处废弃船坞旁,我们找到了接应车。李悦已经在里面等着,看到我们满身灰的样子,她赶紧打开车门。
“你们没事吧?”她问。
“先走。”赵勇坐上副驾驶,我瘫在后排。
车子启动,驶离码头。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脑海里还是刚才的画面:那些伏击者,他们的装备、配合,还有耳后的标记。
这不是一次拦截,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夺回行动。他们不只是想杀我们,更想拿回那份协议和名单。
我摸了摸口袋,确认资料还在。但我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