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孙悟空摩拳擦掌,开始指挥猪八戒沙僧他们,
“沙师弟,你去取一两大黄来,碾成细末。”
沙僧插话道:“大黄味道苦,性寒无毒,药性沉降而不轻浮,药效走窜而不守中,能破除各种郁结阻滞,平定祸乱达到太平,所以被称为‘将军’。”
“但这毕竟是猛烈的药,只怕国王久病体虚,承受不住啊。”
面对沙僧的担心,悟空笑道:“贤弟你不知道,这药能化痰顺气,清除肚子里积滞的寒热邪气。”
“你别管我——你去取一两巴豆,剥掉壳和膜,捶打去掉油毒,再碾成细末拿来。”
八戒说:“巴豆味辛辣,性热有毒,能削除坚积,荡涤肺腑深处的寒邪,疏通闭塞,利水谷之道,是斩关夺门的猛将,不能随便用。”
他们师兄弟三人虽然都没有干过医生这一行,但到底是受过教育的对常见药材的药性都是了如指掌的。
都知道虚不受补,猛药不用于弱体这个道理。
“贤弟,你还是不懂,这药能破散结滞、疏通肠道,可以治疗心胀水肿。快去配制,我还有辅助的药引要用呢。”
听见孙悟空这样说,两人也不再出声劝阻,他们其实一直很相信孙悟空的,但那是在战斗方面,如今稍微提几句,见孙悟空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
两人立刻把这两味药碾细,问道:“师兄,还要用那几十味药吗?”
“不用了。”孙悟空摆手。
八戒笑嘻嘻道:“八百八味药,每味三斤,现在只用这两味二两,可真是捉弄人哪。”
孙悟空拿出一个花瓷盏子,说:“贤弟别多话,你拿这个盏子,去刮半盏锅底灰来。”
“要这个干什么?”
“配药要用。”
沙僧说:“小弟从没见过药里用锅灰的。”
“唉 那是兄弟不知道锅灰的另一个名字。”孙悟空摆手,继续道。
“锅灰名叫‘百草霜’,能调治百病,你不知道。”
见孙悟空侃侃而谈,猪八戒这才然刮了半盏,又碾细了。
悟空又把盏子递给他说:“你再去接半盏我们马的尿来。”
“要它干嘛?”
猪八戒一脸惊讶,
“哥啊,你实话实说,你到底会不会抓药啊?”
“要是真在瞎搞,那不如直接吹他一口仙气算了,延年又益寿,比这些屎尿屁的好多了。”
“你放心,老孙心中有底,你照做就行了。”
沙僧也道:“哥哥,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马尿又腥又臊,怎么能入药?”
“我只见过用醋糊、陈米糊、炼蜜来做药丸的,或者只用清水和药,哪见过用马尿做药丸的?”
“那东西腥臊难闻,脾虚的人一闻就吐;再配上巴豆、大黄,搞得人上吐下泻,那国王听起来就是一个快死的人了,这怎么得了?”
见他们担心,孙悟空笑道:“你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白龙马是普通的马吗?”
“他本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如果能得到他的排泄物,不管你得了什么病,吃了马上就好,只是很难得到他愿意排泄罢了。”
“哎呀!”
听到这里,猪八戒看着自己刚才磨的粉,诧异道:“照兄长这么一说,刚才我们做的东西都是白费力气了。”
“还要什么大黄锅灰的,原来真正的主药是马尿。”
“唉,二师兄这就不对了。”
沙僧笑呵呵道:“我们所磨的大黄可以让那国王拉肚子啊,也不算无用功。”
见他们两个如此,孙悟空催促他们:
“别耽误了,快去找白龙马取点尿液来。”
八戒听了这话,和沙僧一起去了。
路上,
二人交谈,
“兄弟啊,你说兄长也真是的,还说是不想那些庸医知道他的药方,这可不是不能被那些庸医知道嘛,
要是他们知道自家国王要喝马尿,那还不得把师父给咔擦了?”
“唉,二师兄此言差矣,那白龙马乃是龙族,他的尿可不是什么马尿,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龙尿。”
“有什么区别吗?”
“总归是听起来高大上一些。”
“也是。”
……
师兄弟二人互相谈笑,片刻后来到马概中,
此时的白龙马正趴在地上睡觉,猪八戒见了,把盏子衬在马肚子底下对准,等了半天,完全不见撒尿。
猪八戒疑惑道:“兄弟,这家伙怕是便秘了,怎么一点尿都出不一点儿来?”
“二师兄,便秘可不是说小解的,那是说出恭的。”
沙僧见猪八戒如此行为,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呐是白龙马不想尿,人家当马当久了,你还真当人家只是一匹凡马?”
听见沙僧如此说,白龙马突然跳起来,口吐人言,厉声高叫道:“三师兄所说不错,二师兄,,你难道不知道,我本是西海飞龙吗?”
“我因为犯了天条,观音菩萨救了我,把我锯了角,退了鳞,变成马,驮着师父去西天取经,将功折罪。”
“我要是过水时撒尿,水中的游鱼吃了就能化成龙;过山时撒尿,山中的草沾了气味,就能变成灵芝,仙童采去可以长寿。”
“我怎肯在这凡俗之地轻易抛撒呢?”
猪八戒听见,大喜过望便是懊悔:“你怎么不早说?”
“兄长这是怎么了?”
沙僧见猪八戒痛心疾首,疑惑询问。
猪八戒指着白龙马,遗憾道:
“早知道这家伙的尿液有如此效果,这一路上我们走过的国家何止单数?”
“要是一开始就贩卖马尿……”
“龙尿。”白龙马喊道。
“对对对,龙尿,龙尿。”
“要是一路上贩卖龙尿,兄弟几个也是家财万贯了,当真是可惜……”
“二师兄,我说了不能轻易排泄……”
“兄弟说话注意,这里乃是西方国王的宫殿,不是寻常尘俗之地,也不是让你轻抛宝物。”
白龙马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猪八戒打断,
“还有如今师父他老人家还被那国王压在宫内,我们几个都在为救他老人家出谋划策,有力的出力,正是众志成城团结一致的时候。”
“只是要兄弟一点尿液便如此推脱?”
猪八戒叹息一声:
“常言道,‘众毛攒裘’,这是要给本国的国王治病呢,
要是治好了病,大家都有光彩;不然的话,恐怕我们不能安然离开此地啊。”
听猪八戒说得煽情,白龙马也不好意思,扭捏道:
“那还请二位师兄暂时退却。”
“这是为何?”
面对沙僧的疑惑,猪八戒将盏子放好,笑着拉着沙僧离开:“你还不知道,白龙马只怕是我们在这里他尿不出来,兄弟就莫要询问了。”
见二人走远,白龙马这才放心,他瞅了一眼左右,悄悄调整弹道,在对准之后,只听见淅沥沥一泡尿洒落。
“好了!”
“哈哈哈,真是辛苦了,辛苦了,倘若救出师父,该记你头功才是……”
猪八戒小跑过来,嘴里不住夸奖白龙马,但他夸奖的话语在来到白龙马身前停住,看着盏里的尿,八戒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