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霓虹灯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沙耶香盯着那些被魔法浸染的火车轨道涂鸦——本该静态的线条正像蛇般蠕动,轨道路径上还浮现出无数只泛着幽光的眼睛。“竟敢在这种时候捣乱。”她咬牙抽出魔剑,蓝色魔力在刃尖凝聚成霜花。
踏入结界的瞬间,腐臭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那些眼睛突然汇聚成毛毛虫状的使魔,正顺着涂鸦轨道逃窜。“原来是使魔……不能让你长成魔女。”沙耶香足尖点地跃起,剑刃划破空气时带起蓝色光轨,精准封锁住使魔所有退路。剑尖刺穿使魔躯体的刹那,对方发出电子杂音般的悲鸣,化作荧光粒子顺轨道滑行。
“想跑?”她追击至巷尾拐角,却在挥剑的瞬间撞上金属交击的脆响——一杆绯红长枪斜刺里杀出,枪尖稳稳格住她的剑刃。“喂!”沙耶香惊退半步,看见佐仓杏子嚼着口香糖站在阴影里,枪尖还在滴着使魔的荧光体液。
使魔趁机窜向涂鸦尽头的隧道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金色光束突然从高空射下,精准贯穿使魔的核心。荧光粒子在空中爆散成星尘,巷口的涂鸦瞬间恢复成普通的颜料痕迹。
“啧,到手的使魔没了。”杏子咋舌收枪,靴底碾过地上的荧光残留。
沙耶香刚要质问,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御神言不知何时站在墙沿上,魔杖还在消散着魔力光晕:“你刚才差点让使魔逃进居民区。”
“放过使魔才能养出魔女,狩猎魔女才有叹息之种。”杏子用枪尖挑起地上的荧光残骸,口香糖在齿间发出清脆的爆裂声,“懂吗?新手。”
沙耶香的剑尖因愤怒而震颤,蓝色魔力在地面烧出蛛网般的裂纹:“为了净化灵魂宝石就拿人命当诱饵?你这是草菅人命!”
“他人的死活关我屁事。”杏子嗤笑一声,靴底碾过墙面上尚未完全消失的涂鸦轨道,“反正最后哭着求我救的,多半也是这群蠢货——”
“你没有家人吗?”御神言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不知何时跳到涂鸦火车的“烟囱”上,魔杖尾端垂落的紫水晶在夜风里晃荡,“就算没有家人,也该有值得守护的朋友吧?就不怕使魔哪天缠上他们?”
巷子突然陷入死寂。杏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长枪的指节泛起青白。远处废弃工厂的汽笛声穿透夜幕,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鸽子。她猛地抬枪指向御神言,枪尖的魔力光晕吞吐不定:“我的家人……早就死了。”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沙耶香下意识后退半步,却看见杏子的瞳孔里翻涌着与黑暗魔女相似的墨色。“至于朋友?”绯红长枪突然转向她,枪风刮得她脸颊生疼,“魔法少女本来就该独来独往——”
紫金色的魔力光束撕裂夜幕,杏子却如红色闪电般在涂鸦墙间腾挪。当光束逼至眼前时,她猛地旋动长枪,枪尖挑起的气流竟将光束击散成漫天星屑。下一秒,绯红身影已贴着御神言喉结停住,枪刃与魔杖的碰撞迸出刺目火花。
“铛!铛!铛——”金属交击声在巷子里炸开,御神言被逼得连连后退,魔杖每一次格挡都在地面犁出深痕。杏子的长枪突然如活物般扭曲,末端分裂成三节棍结构,鞭梢扫过沙耶香腰侧时带起蓝色缎带碎片。
“别碍事!”扑克牌如暴雨般从杏子袖中飞出,红桃 K的图案在牌面燃烧,瞬间组成密不透风的结界墙。沙耶香撞在卡牌屏障上,看见结界内的御神言正用魔杖画出魔法阵,镜片后的眼神却带着戏谑:“看来是被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至少比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强!”杏子猛地将长枪插入地面,卡牌结界突然向内收缩,无数尖刺从牌面突起。御神言在卡牌刺穿斗篷前的刹那消失,下一秒已出现在结界顶端,魔杖爆发出的魔力束如瀑布般倾泻——而杏子只是咬碎口香糖,长枪在掌心化作燃烧的绯红流星,迎向那道足以撕裂夜空的光芒。
金属交击的爆鸣声戛然而止。当沙耶香撞开卡牌结界时,只见御神言与杏子的攻击在半空相撞,却诡异地改变了轨迹——两人竟同时出现在巷子口的路灯下,而他们之间,不知何时站定了一位黑发魔法少女。
晓美焰的黑色斗篷在夜风里翻飞,枪口的魔力光晕正对准杏子眉心。绯红长枪的尖端正抵着御神言喉结,却在看见那把银灰手枪的瞬间僵住。“嘁……”杏子啐掉嘴里的口香糖,长枪化作光粒消散,“多管闲事的家伙。”
枪口缓缓垂下,晓美焰的目光转向御神言,瞳孔在夜视目镜下泛着冷光。少年勾起嘴角,魔杖如流萤般缩回袖中:“真是稀客,晓美焰同学。”
沙耶香攥紧了腰间的剑柄。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修长:杏子的桀骜、晓美焰的冰冷、御神言的深不可测,都在月光下凝成无法逾越的高墙。她想起刚才被卡牌扫飞的狼狈,想起使魔逃跑时自己迟滞的剑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同样是魔法少女,为何他们的魔力能撕裂夜空,而自己的剑连使魔的残影都抓不住?
巷尾的下水道口突然传来气泡破裂声,晓美焰的手枪瞬间转向声源。御神言却在此时侧头,镜片反射的月光恰好落在沙耶香发白的脸颊上:“看来有人……开始意识到差距了。”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刺破了她强撑的倔强,而远处传来的魔女结界破碎声,正如同她此刻轰然崩塌的内心,在寂静的午夜炸成无法收拾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