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握着小刀的手不住地颤抖，指缝间渗出冷汗，刀刃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反射着冰冷的光。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狂热，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一步一顿地朝着不动明靠近，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自己最后的良知，又被贪婪与恐惧死死推着向前。
“恶……恶魔万岁！”
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大喊，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像是在向御神言表忠心。身体猛地前倾，手臂伸直，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刀柄上，锋利的刀刃带着破风的锐响，瞬间穿透了不动明的胸膛。
“噗嗤——”
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染红了不动明残破的衣衫，也溅到了男子的脸上，带着温热的黏腻感。
剧痛顺着胸膛蔓延至全身，不动明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先是闪过极致的痛苦，随即被浓浓的不可置信淹没——曾经并肩作战、坚守正义的御神言，竟真的沦为了毁灭的化身；而眼前这个为了苟活背叛同类的家伙，让他心中涌起滔天怒火，混杂着深入骨髓的失望与痛心。
这根本不是人类！只是一个被恐惧与自私吞噬的怪物！
“哈哈哈……我做到了！我杀死了恶魔人！”那名男子拔出小刀，看着不动明胸口涌出的鲜血，疯狂地大笑起来，脸上满是病态的得意，“我居然杀死了人类的希望！从今往后，我就是恶魔大人最忠诚的仆人！”
御神言站在一旁，紫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在男子疯狂大笑时，闪过一丝极淡的厌恶——他要的从不是这种抛弃尊严的附庸，只是想让不动明看清人性的下限。他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声音清冽如冰：“这就是人类，不动明。看到了吗？为了生存，可以抛弃尊严，背叛同类，甚至泯灭良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现在，你对人类失望了吗？”
“咳……咳咳……”
不动明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但他依旧死死盯着御神言，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真正的……人类……不会被……这样的小人物……代表……”
“还没死？”那名男子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转头看向御神言，恭敬地说道，“恶魔大人，我这就彻底结果了他，绝不让这个隐患活下去！”
说着，他再次举起小刀，就要朝着不动明的脖颈刺去。
“咔嚓——”
就在此时，御神言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那名男子的脖颈，将他如同拎小鸡般提了起来。
男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球凸起，双手胡乱地抓着御神言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肤里，双脚在空中徒劳地蹬踢，口中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满是困惑与不甘——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的“忠心”为何换来了死亡。
“为……为什么……恶魔大人……我……我已经证明了忠心……”
“你这种人，”御神言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不配活下去。”
话音落下，他的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那名男子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被御神言随手扔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不动明躺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温热的血液顺着身体流淌，在身下汇成一滩暗红。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褪色，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意识在失血过多的眩晕中逐渐沉沦，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而艰难。
他看着御神言转身离去的背影，雪色的身影在残破的街区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烟尘弥漫的尽头。夕阳的余晖透过烟尘，洒在满地的鲜血与尸体上，染红了不动明的视线，也让御神言的背影更显孤寂与决绝，仿佛预示着两人彻底走向对立的未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不动明最后的念头。
他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车辆引擎声传来。
飞鸟了带着一支装备精良的医疗团队，急匆匆地赶到了十字星街口。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不动明，他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步都踉跄了一下，立刻对着医护人员大喊：“快！马上进行急救！他不能死！”
医护人员迅速上前，将无菌纱布紧紧按压在不动明的胸腔伤口上，鲜血瞬间浸透纱布；一名护士快速建立静脉通路，将止血剂与强心针推入血管，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波形依旧微弱，血压数值不断下降，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血压急剧下降！胸腔贯穿伤，伤及心脏附近组织，还伴有内出血！”一名医生一边快速检查，一边急切地说道，“立刻启动体外循环辅助设备，持续按压止血！必须马上送回基地进行开胸手术，否则撑不了十分钟！”
几人合力将不动明抬上旁边的私人救护车，车门关上的瞬间，急救灯开始闪烁，引擎声再次响起，朝着远处疾驰而去，留下一片狼藉的十字星街口，与满地的鲜血、尸体和破碎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