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伟去过我干姐姐的拍卖行,我和他正面打过两次交道,我亲眼看到他被车撞飞,就落到我的脚边上,啧啧,血流得呀,真多。”
谢砚激动地直摇头:“血糊了一脸也没瞧出他有这种横祸,人就这么无了。”
方之凡看不出来谢砚是真可惜还是假的,正色道:“他的死因不是车祸,是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中毒最慢五分钟就能致人死亡,够狠的。
瞧见谢砚沉重下来的脸色,方之凡道:“这帮盗墓贼明明一网打尽,但吴大伟还是死了。”
“说明他们背后还有人,方大伟可能就是那个接头的人,他见过上家,这条命保不住。”
谢砚突然激动地一拍腿:“不对,人前脚送医院,后脚就让人弄死了,这效率太高了。”
这谢小老板是个人才啊,这么个细节都让他抓住了,得亏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北城好市民,要是用这脑子去做坏事那可不得了,方之凡心里想道。
谢砚听得哭笑不得,他是会走歪路子的人吗?谢家的家风好着呢。
“是啊,这也是我们紧张的地方,对方的信息比我们想象得快,你现在也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我是你的中间人,以后也是你的传话人,往后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怎么,这是上头怕我被打击报复,老实说,当初我是真的不想多管闲事,欸。”
可惜老天爷给他开了这样的外挂,让他听到了那个老头的心声,一步步迈了进去。
现在事情的走向是超过预料的,不过谢砚也想得开:“现在管都管了,我也相信自己能得到好的保护,方先生,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件事情,又想法子约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能从中看到你们的诚意,这心呀就安了。”
方之凡的脸又苦巴巴了,心中咆哮——【不好的回忆又在敲我的脑子。】
“方先生,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谢砚端详着方之凡的脸色,掏出一串古钱:“这个送给你,就当咱俩结个善缘。”
谢砚说话一本正经,有几分谢老爷子的风范,但正经了就显得老气横秋。
方之凡好奇地接过那串古钱一看,上面用红绳系着五枚大小不一、制式不一的古钱。
“这叫大五帝钱,秦朝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串在一起,辟邪得很,不吹牛得说,倒手就是个好价钱。”
“这怎么能行!”方之凡的手一抖,把大五帝钱又抖到谢砚的怀里:“我不能收!”
这五种铜钱都不是小来头,肯定很贵,要不得,要不得,交朋友不是这么交的!
方之凡心里直摇头,谢砚偷偷地笑,他哪是真送啊,要判断一个人正直与否,给点便宜看对方占不占就知道了,要不然他能拿谢家的传家宝来试么,这可是他娘的大五钱啊。
不说这一串了,就单薅下来每一枚都能卖个好价,真送?舍不得。
“我不能要。”方之凡正色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上次的寿礼送得很合适,老人家很满意,后来你又能义勇检举,不仅阻止这帮盗墓贼进行二次盗墓,还让相关单位抓获这个团伙,这是大功。”
“要不是考虑你的安全问题,肯定要给你申请见义勇为……”
“别!”谢砚吓得腿直抖,讪笑道:“低调,低调要紧,保命为上。”
方之凡苦笑,要是之前还有这个想法,吴大伟一死,幕后黑手初浮出水面,对方这么心狠手辣,哪里敢让谢砚高调去领什么见义勇为奖,好市民的名头只能私下给他了。
听到方之凡的心声,谢砚松了口气,名声好听是好听,性命更重要不是。
“原本那位想当面向你表示感谢,现在时机不合适,以后再说了。”方之凡提到那位的时候表情都不一样,两眼放光,眼底写满崇敬。
结果他心里又没有透露到底是谁,这让谢砚好奇地直挠脑壳。
今天晚上闹了个大乌龙的方之凡现在才找回状态,拉着谢砚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
除了吴大伟的死因,还有后续的调查结果,凶手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戴着眼镜和口罩,靠着假的工作牌蒙混过关进入病房,把氰化物注射进入输液瓶里,整个过程才几分钟。
之后那人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着看守的面堂而皇之地离开,走楼梯下楼,从医院后门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没了,就一件平平无奇的衬衫、长裤。
最终是坐上一辆明显是套牌的黑色小汽车扬长而去!
这年头人脸识别技术这么发达,对方就把自己武装到脚,不过不要紧,谢砚还是乐观的。
不是还有步态识别吗?只要这人敢再出现,说不定就逮住了呢?
想归想,谢砚觉得自己还是先护好自个要紧,性命就是那青山哪,送走了方之凡,谢砚赶紧上楼给祖宗们磕了三个响头,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他平安!
等他下楼的时候,街上人群正多,逛街的、打卡的、购物的、直播的,熙熙攘攘,进来转圈圈的人也不少,就这么一扫,都不用听他们的心声,就知道八九成都是外行。
店铺外面挂着禁止拍照与直播的牌子,不是他谢砚小气,是担心有人过来取景玩直播诈骗,那他们不是间接害人了么,赵弱弱那个财迷不就幻想在直播间赌石暴富。
可见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被骗的人。
“请问,收串吗?”
又是串,谢砚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在古玩城门口直播卖有毒串的场景,脑壳仁都疼。
“什么串?”
“朱砂串。”
朱砂的原矿石不是单独一整块朱砂埋在地下,而是和其他的石质晶体之类的东西相伴共生形成的,那呈现紫红色的部分就是大家熟识的朱砂。
行家们盘串的多,菩提、沉香、核桃、甚至橄榄,盘朱砂串的人还真是小众。
谢砚来了兴趣,往男人的怀里一看,这人手里拿着好几串朱砂手串,成色不一,谢砚的眼睛眯起——很好,大部分都是艳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