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晨光刚漫过屋楼崮的山尖,古墓入口就响起了钢架搭建的叮当声。考古队调来的蓝色防护棚正一点点成型,工人踩着脚手架,将透明的防爆玻璃嵌进钢架缝隙——这玻璃能隔绝潮气,还能让后续的监测设备清晰捕捉墓内动静。林砚蹲在入口旁,手里捏着祖父留下的铜罗盘,看着张教授指挥队员安装设备。
“这是24小时毒素监测仪,只要墓内毒素浓度超过0.01mg\/kg,就会自动报警。”张教授指着刚固定好的白色仪器,屏幕上正跳动着“0.00”的绿色数值,“后续我们会重点研究东夷莒氏的‘赤铜祭祀’,还有毒骨的封存技术——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考古发现。”
林砚抬头望向防护棚,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墓道入口,照亮了地面残留的、已被清理干净的石灰痕迹——那是1962年祖父试图封毒的印记。她把罗盘轻轻放在防护棚的角落,像是在给祖父留一个能“看见”后续的位置:“希望这些研究,能对得起他当年的坚持。”
张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远处忙碌的村民身上——几个村民正帮着搬运检测设备,脸上带着踏实的笑意:“不止是对得起他,更是对得起整个王家村的信任。”
第二幕
王家村的街道上,泥瓦匠正给老周诊所的屋顶换瓦片,王婶拎着刚蒸好的馒头,隔着院墙递给他:“歇会儿再干,吃个热乎的!”院墙根下,几个孩子追着蝴蝶跑,笑声裹着清晨的露水,洒在刚铺好的水泥路上——这路是村民们一起修的,之前因为“山鬼”传言,路面早就坑坑洼洼。
村小学的铁门敞开着,崭新的“王家村小学”木牌挂在门楣上。小虎背着新书包,牵着同桌的手往教室里走,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着“今天我们讲林培之先生的故事”。老师拿着祖父的照片,声音温和:“几十年前,这位爷爷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村子,现在,我们也要学会守护自己的家园。”
老周的诊所里,墙上新挂了面锦旗,红底金字写着“医者仁心,守护村民”——是中毒康复的村民们一起送的。老周摸着锦旗边角,看着窗外嬉戏的孩子,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总算能安安稳稳给人看病了,这比啥都强。”
第三幕
王家村村口的车站旁,村民们挤在路边,手里拎着鸡蛋、晒干的薄荷艾,还有刚烙好的煎饼。林砚的行李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老周又递过来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神泉的泉水:“带回去,烧开了喝,留个念想——以后想回来,随时都能住我家。”
小虎突然跑过来,抱着林砚的腿,仰着小脸问:“姐姐,你还会回来吗?我还想跟你去看神泉,听你讲爷爷的故事。”林砚蹲下身,摸了摸小虎的头,眼眶有点发热:“会的,我肯定会回来——这里有爷爷,有你们,是我的第二个家。”
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林砚拎着行李箱上车,隔着车窗朝村民们挥手。车慢慢开动,她回头望去,王家村的炊烟正袅袅升起,后山神泉的方向,一片薄荷艾在风里轻轻摇晃——那是她临走前和村民们一起种的,说是“看着薄荷艾,就像看着守护的心意”。
阳光洒在车窗外,林砚打开老周给的玻璃罐,泉水里映着蓝天,她忽然觉得,这次告别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她会带着这里的故事回到北京,也会带着对这里的牵挂,再次归来。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