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离世后的第五日,侯府接获官府公文,魏长史因贪污内库银两、与柳姨娘勾结、阻碍筹备军粮等罪行,被判处杖责一百,家产充公,并流放三千里,即刻执行。
当魏小六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正在内库核对账目。手中的算盘“啪嗒”一声跌落在地,算珠四散。他无暇顾及,疯也似的冲向柴房——魏长史正被关押在此,等待流放。柴房门虚掩着,魏小六推门而入,只见魏长史颓然坐在地上,身着破旧囚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不堪。
“爹!” 魏小六冲上前,跪倒在魏长史面前,泪水夺眶而出,“官府的公文已到,要将您流放三千里…… 爹,我不想您走!我去求苏姑娘,求楚将军,让他们饶过您好不好?” 魏长史缓缓抬头,望着儿子,眼中满含愧疚与悔恨。他伸出手,轻抚魏小六的头,声音沙哑:“小六,别去求他们。爹做了错事,贪污内库银两,勾结柳姨娘,害了流民,也连累了侯府。这是爹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可是…… 可是您是我爹啊!我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 魏小六紧紧抱住魏长史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该怎么办?” 魏长史的泪水也悄然滑落。他曾一心追求权力和财富,忽略了儿子,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魏小六。他擦去泪水,轻声说道:“小六,爹对不起你。以前爹总想着往上爬,给你最好的生活,却未曾料到,最终会害了你。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跟着苏姑娘好好做事,别像爹一样,被权力和金钱迷了心智。苏姑娘是好人,她收留你,教你记账,你一定要好好报答她,帮她筹备北伐粮,助流民们过上好日子。”
魏小六哽咽着点头:“爹,我记住了。我会好好跟着苏姑娘,认真记账,为流民做事,不会给您丢脸的。您在流放的路上,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去找您。” 魏长史微笑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小木牌,递给魏小六:“这是咱们魏家的传家宝,上面刻着咱们的家训 ——‘清白做人,踏实做事’。你带着它,就像爹在你身边一样,时刻提醒自己,别做错事。”
魏小六接过木牌,紧紧攥在手中。木牌由桃木制成,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还残留着魏长史的体温。他将木牌放入怀中,紧贴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中午时分,官府的差役到来。他们手持铁链,走进柴房,将魏长史拉起,套上铁链。魏长史回头望向魏小六,眼中满是不舍,却仍咬牙转身,跟着差役往外走。魏小六跟在后面,一边哭泣,一边呼喊:“爹!您路上小心!我会想您的!” 苏晚和楚宴站在侯府门口,目睹这一幕,心中皆感沉重。苏晚走到魏小六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别太难过。你爹虽然犯了错,但他已经知错能改了。你只要好好做事,为他赎罪,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楚宴也点头说道:“我已经叮嘱过差役了,让他们在路上多照顾你爹,给你爹送去棉衣和粮食,不会让他受苦的。等北伐成功后,若你爹在流放地表现良好,或许还有机会回来。” 魏小六抬起头,擦拭眼泪,向苏晚和楚宴躬身行礼:“谢谢苏姑娘,谢谢楚将军。我一定会好好做事,帮您筹备北伐粮,助流民们过上好日子,也为爹赎罪。”
差役们拉着魏长史,缓缓走向城外。魏小六跟随其后,一直送到城门口。城门口聚集了众多人,有的来看热闹,有的来送别(尽管无人来送魏长史)。魏长史停下脚步,回望魏小六,大声说:“小六,别送了!回去吧!好好做事。” 魏小六站在原地,目送魏长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方才缓缓转身,返回侯府。他的双眼依然红肿,但眼神却变得坚定。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哭泣,要像父亲所说,好好做人,认真做事,跟着苏姑娘筹备北伐粮,助流民们过上好日子,也为父亲赎罪。
回到侯府后,魏小六立即返回内库,捡起地上的算盘,继续核对账目。他的双手仍有些颤抖,但算珠却打得格外认真,每一笔账目都反复核对,生怕出现丝毫差错。苏晚来看望他时,他正在登记流民的工分账,字迹工整,一丝不苟。
“小六,若是累了,就歇息一会儿吧。” 苏晚轻声劝道。
魏小六抬起头,摇了摇头:“苏姑娘,我不累。我现在多做一些事,就能多帮您一些,也能为爹多赎一些罪。我想通了,爹虽然走了,但我还有您,还有楚将军,还有流民们。我要好好活下去,认真做事,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苏晚望着魏小六,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魏小六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胆怯的少年。他经历了父亲的流放,却未被击垮,反而变得更加坚强、懂事。她微笑着说:“好,你若遇到不懂之处,随时问我。以后内库的账目和流民的工分账,我便放心交给你了。”
魏小六用力点头:“苏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魏小六更加努力地做事。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内库核对账目,然后去流民营登记工分,晚上还主动留下,帮苏晚整理筹粮的报表。流民们都很喜欢他,有的还会给他送来自己种的蔬菜,有的会给他缝制新衣。魏小六感受到了大家的关爱和信任,心中充满了动力。他知道,自己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父亲、为苏姑娘、为流民们而奋斗。
一日,苏晚对魏小六说:“小六,北伐在即,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和物资。你能帮我去联系一些商家吗?让他们为北伐捐一些粮食和布匹。” 魏小六毫不犹豫地点头:“苏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他带着苏晚的信函,走街串巷,四处联系商家。有些商家对北伐持观望态度,魏小六便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北伐的重要性,以及流民们的苦难。终于,有一家商家被魏小六的诚意打动,捐出了一批粮食和布匹。随后,越来越多的商家加入了捐助的行列。
魏小六将筹集到的粮食和物资运回侯府,苏晚和楚宴看到后,十分高兴。“小六,你做得很好!” 楚宴夸赞道。
苏晚也点头说:“这些粮食和物资对北伐来说非常重要,感谢你和小商家们的支持。” 魏小六腼腆地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为北伐出力,为流民们过上好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随着北伐的临近,苏晚和楚宴越来越忙。魏小六也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为他们出谋划策,处理各种事务。他渐渐成为了苏晚和楚宴的得力助手,也赢得了流民们的尊敬和信任。
北伐终于开始了。楚宴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苏晚和魏小六站在侯府门口,目送大军远去。苏晚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期待北伐能够成功,担忧楚宴和将士们的安危。魏小六握住苏晚的手,轻声说:“苏姑娘,您放心,楚将军一定会凯旋归来的。我们在这里等他,为他准备好庆功宴。”
苏晚微笑着点头:“嗯,我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在北伐期间,魏小六和苏晚继续为流民们忙碌着。他们修建房屋,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让流民们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流民们对苏晚和魏小六充满了感激,他们齐心协力,共同为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奋战,楚宴终于传来了捷报。北伐取得了初步胜利,敌军被击退,大军正在班师回朝。苏晚和魏小六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无比激动。他们立即组织流民们,准备欢迎楚宴和将士们的归来。
当楚宴率领大军回到侯府时,苏晚和魏小六带领流民们夹道欢迎。楚宴看到苏晚和魏小六,心中充满了感动。“晚晚,小六,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 楚宴说道。
苏晚微笑着说:“不辛苦,只要北伐成功,一切都值得。” 魏小六也兴奋地说:“楚将军,你们终于回来了!北伐的胜利离不开你们的英勇奋战,你们是英雄!”
流民们纷纷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有水果,有蔬菜,有手工编织的篮子。楚宴看着这些礼物,心中满是感动。“谢谢你们,你们的支持是我们战胜敌人的动力。” 楚宴说道。
在庆功宴上,苏晚和魏小六为楚宴和将士们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大家欢聚一堂,共同庆祝北伐的胜利。楚宴举杯说道:“这次北伐的胜利,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努力。我们要感谢苏姑娘和魏小六,感谢流民们,是你们的支持和奉献,才让我们取得了胜利。”
苏晚也举杯说道:“北伐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要继续努力,让更多的人过上安稳的生活。”
魏小六也站起来,举起酒杯:“我敬大家!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再有战争和苦难。”
大家纷纷举杯,共饮此酒。庆功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北伐的胜利也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