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宛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笼罩着整座侯府,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深邃的黑纱。唯有那巡夜的亲兵,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时,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才如同灵动的音符,悄然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后仓的储物间里,点点灯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虽微弱却坚定地散发着光芒。苏晚和阿苦正全神贯注地将最后一批精米小心翼翼地装入袋中。在昏黄油灯的映照下,精米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白光,宛如无数颗细碎的珍珠。七百斤的精米被整齐地分装在十四个袋中,堆叠在地上,恰似一座巍峨壮观的小山,承载着希望与艰辛。
“夫人,粮食都已装好了,我们现在就要送去吗?”阿苦的声音如同轻柔的微风,小心地压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他深知,这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批粮食,犹如决定成败的关键砝码。倘若稍有延误,夫人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面临极大的危险,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紧张。
苏晚缓缓朝窗外望去,月光如银色的瀑布,从浩瀚的夜空倾泻而下,洒满大地,为这黑暗的夜色勾勒出一条清晰而神秘的小径,宛如通往希望的道路。她果断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出发吧,就趁现在。石头、小五,你们随我和阿苦一同前去,二丫、狗蛋则留在后仓,与小满一起守护这里,记住务必要小心谨慎,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不容有失。”
几个孩子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声音中充满了决心。石头和小五迅速如敏捷的猎豹般上前,与阿苦一道,小心翼翼地抬起沉重的粮袋,稳稳地放置在木车上。孩子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脚下稳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些日子里,他们跟随苏晚,在艰难的环境中摸爬滚打,早已学会了如何小心行事,尤其在夜深人静之时,更是丝毫不敢大意,如同在黑暗中潜行的精灵,尽量避免引起任何注意。
两辆木车被粮袋装满,宛如承载着重大使命的战车。苏晚推动其中一辆,阿苦则带着石头和小五推着另一辆,悄然无声地朝后仓外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神秘的幽灵。刚踏出后仓门,苏晚便敏锐地察觉到暗处有两道灼热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宝剑,正紧紧盯着他们。那是楚宴派来的人马,看来楚宴对她仍心存疑虑,如同黑暗中潜伏的猎豹,时刻准备捕捉她的破绽,特意派人监视着她的动向,这让苏晚心中暗自警惕。
她却不动声色,依旧坚定地推着木车,朝军粮库的方向行进,步伐沉稳而有力。一路上,那暗中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如同甩不掉的噩梦。苏晚心中清楚,楚宴迫切地想要知晓她的粮食来源究竟在何处,就像饥饿的狼渴望找到猎物的巢穴。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的粮食来源根本不在侯府之内,而是在那神秘莫测的系统空间里,那是她的秘密武器,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宝藏。
当他们抵达军粮库门口,守夜的亲兵在看到苏晚一行人后,并未过多阻拦。白日里苏晚已经来过一趟,亲兵们已然认得她,如同熟悉的老友。其中一人迅速如离弦之箭般进入库房通报,不多时,楚宴便走了出来。此次他并未身着盔甲,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腰间束着精美的玉带,宛如一位优雅的贵公子。然而脸色却比白日显得更为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七百斤?”楚宴的目光冷冷扫过那堆粮袋,如同冰冷的寒风拂过,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喜怒,仿佛平静湖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你果真在短短三日之内凑齐了千斤军粮。只是我着实好奇,你的粮食来源究竟在何处?侯府中的废弃物资即便尽数兑换成粮食,也绝无可能换来如此多的精米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砸向苏晚的心湖。
苏晚早已料到楚宴会如此询问,心中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如同胸有成竹的棋手,面对对手的挑战:“侯爷,我除了在侯府内收集废弃物资外,还拜托了城外的一位老朋友相助。他曾是一位粮商,手中存有大量粮食,在听闻我为北疆将士筹备军粮后,便以极低的价钱卖给了我一些。只是他生性孤僻,不喜抛头露面,还望侯爷莫要再追问下去。这位老朋友就像一位隐士,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世界,不愿被外界打扰。”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如同真假难辨的迷雾,既为粮食来源提供了解释,又巧妙地留下了悬念,使得楚宴如同陷入迷宫般难以起疑。
楚宴双目如炬,紧盯着苏晚,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企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然而苏晚面色坦然,眼神清澈如水,宛如宁静的湖泊,没有流露出丝毫慌乱,如同一位从容面对风暴的勇士。
“你的老朋友?”楚宴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满了不信和嘲讽,“我为何从未听闻,你一个刚入府的孤女,在城外竟有做粮商的老友?苏晚,你最好如实相告,别跟我耍什么花招。你的粮食来源若真存在问题,不仅你自身难保,就连整个侯府都将因你而受到牵连,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他的话语中带着威胁,如同悬在苏晚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苏晚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但表面依旧保持镇定,如同在狂风中屹立不倒的青松:“侯爷,我若真想加害侯府,又怎会费尽心机筹措军粮呢?我不过是想在侯府中安身立命,顺便为北疆的将士们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至于我的老朋友,侯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城外调查,只是倘若查无所获,还望侯爷莫要怪罪于我。我相信,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如同乌云无法永远遮蔽太阳的光辉。”
楚宴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苏晚的话,最终未再追问下去,只是转向亲兵吩咐道:“将这些粮食入库,仔细清点一番,不得有丝毫差错。”亲兵们迅速如忙碌的蜜蜂般上前,开始忙碌地搬运粮袋。楚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一个个粮袋被搬入库房,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疑惑、有惊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已派人紧紧盯着苏晚,从后仓到军粮库的整个过程,他并未发现有人给她运送粮食,也未曾见她前往其他任何地方,这粮食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如同神秘的魔法。他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这女子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就像一个充满谜团的宝藏,等待着他去挖掘。
“三日之约,你已然完成。”楚宴转过身来,目光重新落在苏晚身上,语气较之先前缓和了几分,如同春风拂过冰面,“我先前承诺的条件,定会如约兑现给你。府中的东跨院已然收拾妥当,你明日便可搬过去居住。那里环境清幽,比这后仓舒适许多。柳姨娘那边,我也会严加叮嘱,让她不得再找你麻烦,你以后可以安心地生活。”
苏晚微微躬身,行礼道,姿态优雅如同盛开的花朵:“多谢侯爷,侯爷的恩情,苏晚铭记于心。”
“只是你也莫要过于得意。”楚宴的语气瞬间又变得冷峻起来,如同寒风再次袭来,“我会继续派人监视着你,若是你粮食的来源真有问题,或是胆敢做出任何对侯府不利之事,我决不会轻饶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警告,如同敲响的警钟,在苏晚耳边回荡。
苏晚心中明白,楚宴的信任远未稳固,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她必须持续证明自己,方能彻底消除他的疑虑,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照亮前行的道路。她坚定地点点头:“侯爷请放心,我定不会让侯爷失望,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忠诚和决心。”
楚宴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军粮库,他的身影在灯光下逐渐模糊。苏晚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三日之约总算圆满完成,她不仅能够搬至东跨院居住,还能暂时摆脱柳姨娘的刁难,往后在侯府中的日子,定能相对好过一些。这就像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她终于赢得了阶段性胜利,但战斗还远未结束。
“夫人,咱们回去吧?”阿苦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担忧。他方才一直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楚宴会对夫人发难,如同在悬崖边徘徊,生怕掉入万丈深渊。
苏晚微微点头,带领着孩子们踏上了归途,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暗处的目光依旧紧紧地尾随着他们,如同甩不掉的阴影。苏晚深知,楚宴派来的人不会轻易撤去,她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摆脱这监视的目光,又不让楚宴心生疑虑。这就像一个复杂的谜题,等待着她去解开。
回到后仓后,林小满和二丫、狗蛋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如同等待归船的水手。苏晚简要地将交粮的过程讲述了一遍,随后对林小满说道:“小满,明日我们就要搬去东跨院了,你去收拾一下我们的物品,尤其是账本,务必妥善保管,切勿遗失。账本可是我们的重要凭证,如同我们的命根子。”
林小满连忙应允,眼神中透着坚定:“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整理,一定会把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
苏晚坐在桌前,目光凝视着油灯那跳跃的火苗,心中暗暗盘算着。楚宴派人监视她,其目的定然是想要查清粮食的来源,就像猎人追踪猎物的踪迹。她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必须主动出击,让楚宴的注意力从粮食来源上转移开来。或许,可以从魏长史私卖军粮之事入手,将楚宴的目光引向魏长史,这样一来,既能成功摆脱监视,又能一举扳倒魏长史,真可谓一箭双雕。这就像一个精心策划的计谋,需要她谨慎地实施。
她抬头望向窗外,月色愈发皎洁明亮,银白的月光将后仓的院子照得一片通明,如同白昼。苏晚心中清楚,接下来的路依旧充满艰难险阻,如同布满荆棘的道路,但她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勇敢前行,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在北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她的心中充满了信念和勇气,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