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 “海葵” 肆虐后的上海滩,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洗劫。李氏集团总部大厦在狂风中微微摇晃,玻璃幕墙被暴雨冲刷得斑驳陆离,宛如一幅抽象的水墨画。李思成独自倚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转椅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如同野兽的嘶吼,手中的钢笔在财务报表上悬停许久,迟迟未落。台灯昏黄的光晕下,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像两团化不开的墨渍,衬衫领口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露出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疤痕 —— 那是晓聪幼时玩耍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一根细针,不时刺痛着他的心。
办公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发出 “滴” 的一声轻响,打破了死寂。“李总,张明远加密通话请求。” 秘书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带着一丝紧张,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李思成猛地坐直身子,钢笔在报表上划出长长的墨痕,宛如一道闪电劈开混沌。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特制耳机里传来电流的沙沙声,仿佛穿越时空的屏障。
“李总,清平村出事了!” 张明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背景音里夹杂着狂风呼啸和瓦片被掀飞的刺耳声响,“山体滑坡冲毁了三分之一的校舍,晓聪他……”
“人怎么样?” 李思成的手指死死攥住桌沿,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实木桌面捏碎。他的眼前瞬间浮现出监控里晓聪的模样:少年单薄的身影在雨中奔跑,书包带子松垮地挂在肩头,裤脚沾满泥浆,眼神中却透着倔强与坚定。
“您别急!” 张明远赶忙解释,声音中带着安慰与焦急,“晓聪带着同学们用三角函数算出了安全区域,现在正在搭建临时教室。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物资储备只够撑三天,而补给船因台风延误,至少还要五天才能到。”
会议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李思成的心脏上。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看着窗外被风雨肆虐的城市。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扭曲变形,宛如他此刻混乱的思绪。他的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清平村平面图,那里标注着每一间教室、每一条小路,还有晓聪居住的那间小屋。突然,他抓起红笔在地图上狠狠圈出一个坐标,声音低沉而坚定:“启动 b 计划!让王伯带着孩子们转移到废弃的老砖窑,那里地势高,防风又防水。至于物资……” 他咬牙道,“联系黑市渠道,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在明天天亮前送到!”
挂断电话后,李思成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晓聪被宠坏的那些日子:少年戴着限量版耳机,将名牌球鞋随意踢进泳池;在私人游艇上开派对,打碎的香槟杯比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还贵;对着家教老师大吼大叫,把课本撕得粉碎。而如今,监控里的晓聪却能为了救同学,在暴雨中徒手搬开碎石,稚嫩的手掌磨得鲜血淋漓,却还在安慰哭泣的伙伴;在油灯下刻苦学习,解数学题直到深夜,因太过专注,发梢被火苗燎到都浑然不觉。
“李总,林夫人来了。” 秘书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打断了他的思绪。李思成猛地睁开眼,迅速将清平村的资料塞进保险柜,转动密码锁 —— 那是晓聪的生日。
林宛如身着香奈儿高定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优雅地推门而入。她精致的妆容下,眼神却满是疑惑与担忧:“思成,最近公司到底怎么了?悦悦说你裁掉了她父亲的部门,还变卖了外滩的地块?” 她伸手想去触碰丈夫的脸,想要感受他的温度,却被李思成不着痕迹地躲开。
“公司的事你别管。” 李思成的声音冷得像冰,转身望向窗外。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城市的霓虹,也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监控里的画面,晓聪在油灯下解数学题,皱着眉头,咬着笔头,认真思考的模样让他既心疼又欣慰。
林宛如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泛起泪花:“思成,我们是夫妻啊!自从晓聪‘失踪’后,你就像变了个人…… 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对我和悦悦不闻不问,公司比我们还重要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与不解。
她的话音未落,李思成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张明远发来的视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视频。画面中,清平村的孩子们正挤在老砖窑里,窑内光线昏暗,只能靠几盏煤油灯照明。晓聪站在临时搭建的 “黑板” 前,用木炭书写着一元二次方程。他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痂的伤口,那是搬运石块时留下的。他的声音却格外洪亮:“同学们看好了,这道题我们可以用配方法,先移项,再……” 阳光从砖窑的缝隙中透进来,照亮少年认真的脸庞,也照亮了他脚下用木板和石块拼成的简易课桌。
李思成的喉结艰难地滚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起曾经那个叛逆的儿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的晓聪会变得如此坚强和优秀。他迅速关掉视频,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林宛如说:“公司的改革必须进行,谁都不能阻拦。”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三天后的深夜,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李思成独自坐在监控室里,盯着二十多个屏幕,画面里清平村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见。监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设备运行的轻微嗡鸣声。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晓聪的宿舍 —— 少年正借着月光,用算盘教王伯的孙子计算土地面积。算盘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响,仿佛穿越时空,在寂静的监控室里回荡。晓聪耐心地讲解着,手指灵活地拨动算珠,月光洒在他专注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李总,黑市的物资送到了!” 张明远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欣喜,“晓聪带着孩子们用滑轮组搬运物资,还说这是物理课上学的‘省力杠杆’!”
李思成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露出笑容。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奖状,那是晓聪在清平村获得的第一张数学竞赛奖状,皱巴巴的纸面上,“第一名” 的字迹力透纸背。他轻轻抚摸着奖状,仿佛在触碰儿子的成长轨迹,心中满是骄傲与感动。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李思成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朝阳缓缓升起。手机震动,张明远发来新消息:“晓聪带领同学们用几何知识加固了堤坝,现在正在筹备初中毕业典礼。他说要考全县第一,还要……” 消息戛然而止。
李思成握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为了生意日夜奔波,却从未缺席过他的任何一场考试。如今,他虽不能陪在晓聪身边,却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子铺就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哪怕前方荆棘遍布,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他也绝不退缩。
窗外,雨停了,阳光洒在黄浦江面上,波光粼粼。李思成深吸一口气,整理好领带,转身走向会议室 —— 那里,还有一场关乎集团生死的谈判在等着他。而在千里之外的清平村,晓聪正站在操场上,仰头望着天空,手中握着用树枝和麻绳自制的风筝。春风拂过他的衣角,扬起的布条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在阳光下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少年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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