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黑色商务车内)
铭兰熟练地驾驶着黑色商务车,将小桃、小绿以及对新环境充满好奇、时不时想伸手去摸车内装饰的爱丽丝安全送回了千禧年游戏开发部的活动楼楼下。
“好了,到站了。”铭兰停稳车,“你们快带爱丽丝上去吧,看好她。我和夏老师先回一趟夏莱。”
“谢谢铭兰老师!谢谢夏老师!”小桃活力满满地道谢,和小绿一起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爱丽丝下了车。
目送三个女孩走进大楼,铭兰才重新发动汽车,驶向夏莱的方向。
车内暂时陷入了安静,只剩下引擎的轻微轰鸣。夏老师放松地靠在副驾驶座上,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告一段落了……今天真是够刺激的。”
铭兰嘴角微扬,目视前方:“哦?比你在忍术研究部遇到的‘可爱孩子’还刺激吗?”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夏老师立刻来了精神:“说到这个!忍术研究部的泉奈那孩子,虽然一开始心事重重的,但真是个努力又认真的好孩子啊!只是有点钻牛角尖,稍微开导一下就想通了!而且害羞起来特别可爱!而且还叫我主公诶……还有她们部里其他几个,虽然有点闹腾,但都是好孩子……”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在忍术研究部的经历,语气中充满了老师的关怀和一点点“老父亲”般的欣慰。
铭兰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等夏老师讲得差不多了,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看来你那边很顺利。我这边嘛……可是差点把格黑娜掀了个底朝天。”
“嗯?怎么了?不就是建了个店铺吗?”夏老师好奇地转过头。
“也没什么,不过不是建了个店铺”铭兰轻描淡写地说,“而是帮日奈她们建了个商业区,和万魔殿的真琴议长‘友好交流’了几次,顺便用劳动改造教育了一下不懂事的不良团体,最后还和钢盔团做了笔长期生意而已。”
夏老师:“……这还叫‘也没什么’?!”他几乎能想象到铭兰所谓的“友好交流”和“教育”是多么惊天动地了。“我说为什么你要我帮忙……真琴没被你气死吗?”
“还好,最后她似乎还挺感动的。”铭兰笑了笑,补充道,“大概吧。”
夏老师扶额,觉得自己对“感动”这个词的理解可能需要更新了。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各自的经历,车辆平稳地驶向夏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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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转回游戏开发部内)
游戏开发部那略显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活动室内,气氛有些微妙。
小绿看着被小桃拉着坐在一张椅子上的爱丽丝,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解,小声对着小桃抱怨:“姐姐!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啊!而且来历不明!”
小桃双手叉腰,元气十足地反驳:“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又黑又破、全是故障机器人的地方不管呢!你看她多可怜,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游戏开发部可是充满爱与梦想的地方!”(虽然大部分梦想是关于游戏和避免废部的)
爱丽丝则好奇地眨着湛蓝色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堆满了各种游戏设备、零食包装、线材和半成品原型的新环境。她的行为模式似乎还非常基础,充满了探索欲。她看到小绿放在旁边桌上的游戏手柄,歪了歪头,似乎判断了一下,然后拿起来,非常自然地将手柄的一角放进了嘴里,轻轻啃咬,仿佛在测试其材质和硬度。
“哇啊啊!快吐出来!那个很贵的!”小绿瞬间尖叫起来。
小桃一拍额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吧!果然不能放任不管吧!她根本什么都不懂!需要我们照顾和教导!”
“呜…”小绿欲哭无泪地抢回沾了口水的宝贝手柄,“那、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联络联邦学生会或者技术部门来处理?”
“不行!”小桃立刻否决,然后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小绿!你忘了我们最大的危机了吗?!”
“诶?危机?”
“废部危机啊!”小桃大声说道,“为了防止被废部,我们除了要在千禧年学院社团大赛中获奖,部门还必须保持不少于四名学生才行!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她、小绿、以及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部长)!”
她猛地转向正在试图去啃旁边游戏机光驱的爱丽丝,双手握住爱丽丝的肩膀(无视了她还在试图够游戏机的动作),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蓝色的眼睛:
“爱丽丝!成为我们的伙伴吧!加入游戏开发部吧!这样我们就有四个人了!”
爱丽丝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郑重请求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停止了啃东西的企图,茫然地回望小桃:“……伙伴?游戏开发部?……定义检索中……”
“不对!现在不是检索的时候!”小桃看到爱丽丝的注意力又转向旁边的游戏机,赶紧喊道,“小绿!快来帮忙!别让她真把光驱吃了!”
“哦、哦!来了!”小绿也顾不上纠结了,赶紧加入“阻止爱丽丝破坏公物(私物)”的行动中。
而就在活动室角落的一个巨大储物柜里,游戏开发部的部长花岗柚子正透过柜门的缝隙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这混乱的一幕,内心疯狂oS:‘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多了一个没见过的人?看起来好可怕!不要发现我!绝对不要发现我!废部什么的……躲过去就好了……’
小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没多久,活动室里只剩下小绿和依旧对游戏手柄充满好奇(可能更想尝尝味道)的爱丽丝。
小绿看着爱丽丝,忽然坏笑了一下,一个主意冒上心头。她从一堆游戏光盘里翻出一张看起来就很有“特色”的光盘——那是游戏开发部自己制作的、充满了各种奇葩设定和 bug 的“杰作” RpG 游戏。
“爱丽丝,给你玩这个试试!”小绿把另一个手柄塞给爱丽丝,“在游戏中对话也是一种学习语言和情感的方式吧!”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爱丽丝接过手柄,湛蓝色的眼睛盯着屏幕,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宣告:“爱丽丝,开始游戏。”
游戏启动,冗长的过场动画开始播放,爱丽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似乎卡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小桃突然又从门口窜了回来,指着屏幕:“这里跳过开场动画是A键哦!一般的开场方式不是太单调了嘛!”
小绿吓了一跳:“姐姐,你不是去弄学生证了吗?”
小桃挠挠头,一脸无奈:“太晚了嘛……行政处没有工作人员了……”
小绿叹了口气,注意力回到游戏上:“……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审视这个开头部分了。”
爱丽丝似乎听懂了,按下A键跳过动画,游戏正式开始。她看着屏幕,似乎在处理某种内部冲突,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再…再一次开始,再开…产生了文本无法描述的感情…”
小桃立刻兴奋地接话:“我懂你的感觉!一定是‘期待’和‘兴趣’吧!对吧对吧?”
小绿在一旁吐槽:“怎么想都应该是‘愤怒’或者‘困惑’吧!”
爱丽丝操控着游戏角色,捡起了一把生锈的剑,很快遇到了第一个敌人——一只像素风的史莱姆。然而,由于游戏的操作手感极其“狗屎”,史莱姆慢悠悠地撞到了角色身上,角色惨叫一声,倒地,屏幕一黑——【Game over】。
小桃摸着下巴,一脸严肃:“果然史莱姆的对话还是太僵硬了…”
小绿差点跳起来:“槽点不在那里吧!是操作!操作问题啊!”
爱丽丝则仿佛受到了巨大冲击,喃喃自语:“思考停止,计算机处理跟不上…”
小绿担心地问:“爱丽丝酱……你没事吧?”
爱丽丝晃晃脑袋:“重新启动,再开。”
小桃鼓励道:“就是这样!在游戏中寻找快乐!”
小绿:“唉……”(感觉前途多舛)
两个小时后。
爱丽丝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计算机处理系统,以及意思表达系统出现严重错误…”
小桃还在一边打气:“加油爱丽丝!快到剧情的高潮了!”
小绿看着屏幕上离谱的剧情,终于忍不住喊道:“呜……刚才怎么想都是因为姐姐你想不起食草系的词所以填了‘植物人’当怪物吧!‘抱歉……因为我是植物人所以我不能随便和女性说话’——读到这一句台词的瞬间爱丽丝就失去意识了啊!”
爱丽丝似乎被触发了更深的逻辑混乱,开始自言自语:“提问,为什么母亲是女主角,而实际上是前世的妻子呢?而且为什么在那个妻子的旁边有个穿越时空而来的同父异母的朋友,不对,同父异母的朋友根本没有出现在基沃托斯的词典里……错误发生……错误发生……”她的话语开始卡顿,身体微微晃动,仿佛真的要死机了。
小绿弱弱地鼓励:“加油……爱丽丝……快到高潮了(指剧情)…”
爱丽丝猛地一震:“重新启动,进程恢复……呼……这就是游戏……再开!”
又一个小时后。
小桃看着通关画面,一脸惊叹:“虽然和开发者一起游玩……但只花了三个小时就通关了,爱丽丝好厉害!”
小绿也若有所思:“虽然但是……爱丽丝的词汇量越来越多了,说话方式也流畅了好多……难道真的越玩游戏越聪明?”她注意到爱丽丝的表达确实不再那么机械了。
爱丽丝放下手柄,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仿佛从游戏里学来的、带着点中二病的口吻说道:“勇者哦,如果汝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的话,我就同意你说的话吧。”
小桃:“好像,确实是吧?”
小绿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虽然直接问有些紧张,不过……你觉得我们这款游戏做的怎么样?”小桃和小绿都期待地看着爱丽丝。
爱丽丝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摇了摇头:“说明不能……”
二女:“诶?为什么?”
爱丽丝眼中似乎有数据流闪过,她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正在检索类似感触,下载中……有趣程度是明确存在的……越玩越觉得是去别的世界旅行一样,像梦一样……那样……”说着说着,她那湛蓝色的眼眸中,竟然缓缓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二女顿时手忙脚乱:“无论怎么说这个游戏都是搞笑RpG方向的吧?!怎么还哭了呢!”
小桃看着爱丽丝的眼泪,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无比灿烂:“无论怎么说,爱丽丝的眼泪,比网上那些评论家说的话更让我们百倍的高兴呢!”她激动地转身,“我要赶紧去告诉柚子这个好消息!”
而角落的柜子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被感动的抽泣声(以及害怕被发现的压抑声)。
就在小桃兴奋地想要冲向柜子时,只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柜门自己从里面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有好好的全看到了……”
小桃被这突然的声音和自动打开的门吓了一跳:“诶?!柜、柜子的门自动开了?!”
小绿更是吓得一把抓起手边的pS5主机(限量版!)就要当武器扔过去:“哇啊啊!怪物啊!”
小桃眼疾手快,赶紧拦住她:“冷静点小绿!pS5再扔就真的坏了!是柚子!是柚子酱啊!”
小桃小心翼翼地凑近柜门,轻轻将其完全打开。只见游戏开发部的部长花岗柚子正蜷缩在柜子里,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怯生生地看着外面。
小绿也反应过来,放下pS5,又是惊讶又是无奈:“柚子酱!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躲进柜子里的啊?”
柚子吸了吸鼻子,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从大家……从废墟回来开始……”
小绿震惊了:“这么久以前?!从那时起你就一直躲在柜子里?!是、是因为害怕爱丽丝吗?”她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处于茫然状态的爱丽丝,“柚子明明可以通过聊天群告诉我们的,非要这样吓我们一跳……”
小桃倒是没那么意外,她笑着拉了拉爱丽丝的袖子,向她介绍:“爱丽丝,别害怕,这就是我们游戏开发部的部长——花岗柚子哦!是个有点害羞但很好的孩子!”
柚子被小桃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她鼓起巨大的勇气,才慢慢从柜子里挪出来,一点点地蹭到爱丽丝面前,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用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谢…谢……谢谢……”
爱丽丝歪着头,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谢谢?”她似乎无法理解这个词汇在此刻的含义。
柚子用力点了点头,终于稍微抬起一点头,看着爱丽丝,声音虽然依旧很小,却清晰了不少:“嗯……谢谢你……你说我们的游戏……很有趣……想再玩一次……竟然还哭了……真的……谢谢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但这次是因为感动。
爱丽丝更加困惑了,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要实质化:“????”
柚子看着爱丽丝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渴望:“有趣之类的……还想再玩之类的话……这种话……我一直……一直都想听到别人这么对我们说……”
小绿看着这样的柚子,眼神也柔软了下来,轻声呼唤:“柚子酱……”
小桃更是直接抱住了柚子:“当然有趣啦!虽然有很多问题,但可是我们倾注了心血的作品啊!对吧,爱丽丝?”
爱丽丝虽然依旧无法完全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但她看着柚子脸上又哭又笑的表情,感受着现场温暖的气氛,似乎某种底层逻辑正在被更新。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小小的游戏开发部活动室里,弥漫着一种温暖而治愈的氛围。一个新的、由四人(或许还要算上柜子?)组成的奇怪却温馨的家庭,似乎在这一刻真正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