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烈那番话说出口,秦家便陷入了一片沉寂。对于那个猜测,秦父秦母始终难以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秦母终于打破了沉默,“建华对秀兰那么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秦父也附和道,“当初他就差指天发誓,说一定会对秀兰好。我还是不相信孙建华会做出那种事。”
江苡菲和秦烈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没有确凿证据很难让人信服。只能说,孙建华实在太会隐藏自己。
“爸,您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江苡菲顿了顿,见几人都疑惑地看向她,接着说道,“小姑的腿摔伤了,对谁最有利,谁就是弄坏刹车的凶手。”
秦烈点头道,“没错,既得利益者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小姑腿伤了,罗美华替她去上班,说不定她就是盯上了小姑的工作。”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父秦母也觉得有些道理。
秦母道,“明天要秋收了,不好请假,要不过两天我再跑一趟公社,跟秀兰说一声。别到时候真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要是真相真如秦烈和苡菲猜测的那样,秀兰怎么受得住?”
秦父一时有些哽咽,擦了把眼睛,对秦母说,“过两天我跟你一起去,一定要弄清楚。要是姓孙的真欺负我妹子,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闺中密友,双重的背叛,对秦秀兰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江苡菲不敢想象,一个一直顺风顺水的人,要如何接受这样残酷的真相?
另一边,谢家此时如乌云盖顶,这段时间,他们家简直成了全村的笑柄,谢北方更是脸色阴沉。
谢思甜哭哭啼啼地道,“爸,我不想嫁给齐远,他就是个人渣!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
谢母坐在一旁好言相劝,“思甜啊,事到如今,你不嫁也得嫁。那么多人看见齐远从你房间里出来,我们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妈,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齐远。”谢思甜抓着谢母的胳膊恳求道,“妈,您给我安排相亲吧,这次我保证不挑了。”
谢三嫂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嘲讽两句,却被谢守林一把拉住:“你就别添乱了。”
“谢守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添乱了?”谢三嫂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算了,我懒得管。”说完就抱着孩子回屋了。
谢母此时也为难。女儿的清白已经没了,谁还愿意跟他们家结亲?
谢北方道,“相亲你就别想了,我丢不起那个人。老老实实嫁给齐远,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谢思甜闻言一脸不可置信。这是她父亲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个前世处处为她着想的父亲吗?
“爸……”谢思甜还想说服谢北方,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径直走了出去。
很快,南沟村就传遍了齐远和谢思甜要成婚的消息,日子定在明年开春。
本来谢家打算把婚事安排在秋收之后,但谢思甜不愿意,说是太仓促,坚持要等到明年开春。
谢母也不想把女儿逼得太紧,索性说服了谢北方,将婚期定在了开春之后。
江苡菲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前两天还在相亲的谢思甜,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而且定婚对象还是前世那个人渣齐远。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谢思甜真是白重生了。
“嫂子,没想到谢思甜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秦知秋也是一脸惊讶,“难怪村里都在传,说她去相亲是为了气齐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苡菲当然知道不是,谢思甜重生回来,肯定不想再跟齐远扯上关系。
只是为了对付自己,才又和齐远勾结在一起,谁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今两人再次绑在一块儿,还真是老天开眼。渣男贱女就该锁死,别再出来祸害别人。
“只是定了日子而已,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江苡菲知道这肯定是谢思甜在故意拖延,“依我看,这婚事不一定能成。”
秦知秋一脸茫然,“嫂子,人家连日子都看好了,怎么可能成不了?”
江苡菲只是笑笑,没再说话。如果谢思甜不是重生回来的,或许真的会认命嫁给齐远。
但前世在齐家受尽白眼和折磨的她,绝不可能就这样妥协,换谁也不想重蹈覆辙。
而被她们议论的谢思甜,此时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她想不通,自己重生回来,为什么还是无力改变命运?
她在心里把从重生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捋了一遍,发现事情的偏离,无一不和江苡菲的改变有关。
都是因为她的改变,才导致所有人都变了,秦家人变了,她哥嫂变了,就连齐远也变了。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江苡菲害的。她恨死她了!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好看。
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赚钱。晚上还是得去黑市,这几天心情不好都没去。趁现在还不是严打的时候,得多去几趟。
夜深人静,谢思甜趁家里人都睡下了,和谢国庆一起背着东西偷偷溜了出去。
知青院的陶丽丽今晚失眠了,自从知道齐远和谢思甜的婚期定在明年开春,她不知哭了多少次。
眼泪都快流干了,眼睛也肿得厉害,只好出来透透气。
刚走出知青院,她就看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高一矮,似乎是一男一女。
她追上去仔细看了看那个女的,看身形很像谢思甜,那个男的长得虎背熊腰,一时想不起是谁。
但陶丽丽认定谢思甜就是出来跟人私会的,大晚上一男一女偷偷溜出来,还能干嘛?难不成看夜景?
想到这里,陶丽丽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她一定要把谢思甜的丑事告诉齐远,等他知道谢思甜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不会再要她。
第二天一大早,陶丽丽就迫不及待地把昨晚看到的事添油加醋地跟齐远说了一遍。
齐远皱着眉头问,“你真的看清楚了是谢思甜?”
说实话他有些不信。毕竟每次他一碰她,她就极力反抗,不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陶丽丽信誓旦旦地说,“齐大哥,我还能骗你不成?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她的话让齐远很受用,他笑了笑说,“丽丽,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谢思甜现在是我未婚妻,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听他说相信谢思甜,陶丽丽心里有些不舒服,劝道,“齐大哥,你千万别被谢思甜骗了,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好了,她喜不喜欢我,我心里有数。再说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齐远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陶丽丽还想说话,可齐远根本没给她机会,转身就上工去了。
另一个女知青实在看不过去,劝道:“丽丽,齐远他已经跟谢思甜订婚了,你也该放下了。”
“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陶丽翻了个白眼,嘴硬道,“再说谢思甜水性杨花,根本配不上齐大哥。”
女知青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和另一个女知青一起走了,边走边低声嘀咕,“真是魔怔了。”
“哎,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也不能走火入魔啊?”她们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