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宫之行,虽未得驸马之名,却得“星陨罗盘”之实,陈小刀目的已达,飘然离去,将一地的惊愕、猜忌与传说留在身后。
他并未直接返回天山,那青铜罗盘残破古老,其上铭文玄奥,似乎与星象历法、天地气机密切相关。即便有系统辅助,彻底解析并掌握其用法,亦需时间与特定的环境。他一边潜心研究,一边如幽灵般在中原游荡,静待时机。
江湖,却因他而暗流汹涌,又因另一件大事而即将沸腾。
少林寺。
天下武学之源流,武林之泰斗。一则消息正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江湖:少林寺将召开英雄大会,公审那身负“弑父杀师”之罪、身世如谜的契丹人乔峰!同时,亦有风声传出,那消失了三十年的慕容博似乎亦有踪迹显于少林!
一时间,天下群雄的目光再度聚焦嵩山。乔峰之事波折重重,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恶名亦令人忌惮,更有传言那吐蕃国师鸠摩智亦欲上少林讨教“七十二绝技”。新仇旧怨,似都要在此了断。
风波恶、包不同等慕容氏家臣四处活跃,联络旧部;丐帮弟子群情激愤,欲寻帮主(虽乔峰已辞位,但在许多丐帮弟子心中他仍是帮主);各路与乔峰有旧怨、或欲趁此扬名立万之辈,皆蜂拥而至。
嵩山脚下,武林人士络绎不绝,气氛肃杀凝重。
陈小刀立于少室山外一座孤峰之巅,青衣在猎风中作响,手中摩挲着那面冰凉的青铜罗盘。他俯瞰着山下如蚁群般汇聚的“英雄”们,眼神淡漠,无悲无喜。
【叮!检测到巨大命运旋涡与气运汇聚点:少林寺。此乃此界因果交织之核心,能量扰动剧烈,或可为罗盘充能,亦可作为最终冲击之预演场地。】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客观。
“因果核心?能量扰动?”陈小刀嘴角勾起一丝兴趣,“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正好,也该为‘那件事’提前清场了。”
他身影一晃,已从峰顶消失。
……
少林寺,大雄宝殿之前。
广场上人山人海,各路豪杰齐聚。玄慈方丈与一众玄字辈高僧面色凝重坐于主位。乔峰与阿朱站于一侧,虽面对千夫所指,却依旧脊梁挺直。慕容复与四大家臣站在另一侧,眼神闪烁。段誉、虚竹(此刻还是个懵懂小和尚)亦混在人群中,神情紧张。鸠摩智面带微笑,眼神却锐利如鹰。
公审尚未开始,气氛已压抑至极点。
玄慈方丈正欲开口,忽然,慕容复踏前一步,朗声道:“玄慈方丈!在公审乔峰这契丹胡虏之前,是否该先了结另一桩旧案?当年我父亲慕容博可是被你少林僧人逼死?今日,我慕容复便要为我父讨还公道!”
此言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玄慈面色一苦,口宣佛号:“慕容公子,此事……”
话未说完,陡然间!
一股浩瀚无边、如同天威降临般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少林广场!
噗通!噗通!
修为稍弱者瞬间被这股压力压得跪倒在地!即便是玄慈、乔峰、慕容复、鸠摩智等绝顶高手,亦感呼吸一窒,体内真气运转滞涩,心中骇然欲绝!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只见一道青影,仿佛从虚空中迈步而出,轻飘飘地落于广场正中央那尊巨大的香炉鼎之上,负手而立,俯瞰众生!
青衣如旧,面容年轻。
“陈…陈小刀!”有人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人的名,树的影!聚贤庄的修罗场,西夏皇宫的霸道,早已将“青衣魔神”的恐怖深深刻入每个人的灵魂!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要做什么?!
整个少林寺,霎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刚才还喧嚣无比的广场,此刻静得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玄慈方丈脸色剧变,强自镇定,合十道:“阿弥陀佛!陈……陈施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陈小刀目光扫过全场,在乔峰、慕容复、鸠摩智、玄慈等人身上略微停顿,最后淡淡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见教?没什么见教。”
“只是今日,此地,由我接管了。”
“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我没兴趣。要么,现在立刻滚下山。要么,留下来,接我一拳。”
“能接住者,有资格站着说话。接不住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就把一身微末功力,留下当作买命钱吧。”
狂!狂到没边!狂到极致!
一人,威胁整个天下英雄!包括武林泰斗少林寺!
所有人都被这无法无天的狂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狂妄!”
“魔头!你太嚣张了!”
“诸位英雄!我等联手,与他拼了!”
短暂的死寂后,是滔天的愤怒和嘶吼!能被少林邀请来的,无不是一方豪强,岂能受此大辱?
慕容复第一个忍不住,他自诩皇室贵?,怎能受此屈辱?加之欲在天下英雄面前立威,长剑出鞘,喝道:“陈小刀!别人怕你,我慕容复不怕!看我慕容家剑法!”
他身随剑走,剑气凌厉,直刺香炉鼎上的陈小刀!家臣风波恶、包不同也同时出手策应!
“不自量力。”
陈小刀看也不看,随手一掌拍出。
并非降龙掌,只是最纯粹、最磅礴的北冥真气凝聚而成的掌风!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恐怖气浪如同排山倒海般压下!
慕容复那精妙的剑招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他惨叫一声,连人带剑被拍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砸落在人群之中,昏死过去。风波恶、包不同更是如同被巨象撞击,筋断骨折,倒地不起!
一掌之威,恐怖如斯!
全场骇然!
鸠摩智眼中贪婪与恐惧交织,猛地双手合十,旋即猛然推出!火焰刀绝学全力施为,一道灼热无比、凝练如实质的烈焰刀气横跨数十丈,斩向陈小刀!这是他苦修多年的绝技,自信足以开金裂石!
然而,陈小刀只是屈指一弹。
嗤!
一道凝练到极点的指风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烈焰刀气,并将其余势不衰,精准地打在鸠摩智胸口膻中穴!
鸠摩智浑身剧震,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他发现自己的内力正在飞速溃散!却是陈小刀随手一指,不仅破了他绝学,更废了他苦修多年的小无相功根基!
“噗通!”鸠摩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弹指败蕃僧!
此时,乔峰虎目圆睁,虽知不敌,但豪气不减,朗声道:“陈兄弟!乔某自知不敌,但亦想领教阁下高招!看掌!”
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至刚至猛的掌力咆哮而出,龙吟震天,这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力远胜聚贤庄之时!
陈小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同样一掌推出!
同样是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但由他使来,那龙形气劲凝练如真龙降世,威势浩大磅礴了何止十倍?仿佛带着天地之威!
轰隆隆——!!!
两道降龙掌力对撞!
乔峰那无往不利的掌力,如同溪流撞入大海,瞬间被吞噬、击溃!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却被一股柔劲托住,轻轻落地,只是气血翻涌,并未受伤。
陈小刀留手了。
“玄慈方丈!诸位师兄弟!结罗汉大阵!”玄慈方丈见势不妙,厉声喝道。
百余少林武僧立刻行动,步伐变幻,组成威力无穷的罗汉大阵,气机连成一片,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金色气墙,压向陈小刀!
“罗汉阵?徒有其表。”
陈小刀轻笑一声,竟不闪不避,一步从香炉鼎上踏下,直接闯入阵中!
北冥神功——全力运转!
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旋涡!
那些组成罗汉大阵的武僧,只觉得自身苦修的内力完全不受控制,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倾泻而出,涌入阵中那青衫身影的体内!
“呃啊!”
“我的内力!”
“魔功!这是魔功!”
惨叫声此起彼伏,金色气墙瞬间崩溃!百余武僧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瘫软下去,内力尽失!
陈小刀的气息则如同火山爆发,节节攀升,虽然总量已达极限,但那浩荡的威压却更加恐怖,他周身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
玄慈方丈看得目眦欲裂,口喷鲜血:“妖魔!妖魔啊!”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两道灰影如同鬼魅般从藏经阁方向疾射而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直取陈小刀后心要害!气息之强,竟远超玄慈、乔峰!
正是潜伏少林数十年的萧远山与慕容博!
他们眼见少林倾覆在即,再也无法隐匿,欲行偷袭之举!
“等的就是你们这两只老鼠!”
陈小刀仿佛背后长眼,长笑一声,不退反进,左右双手同时拍出!
左手降龙掌,至刚至阳!
右手则蕴含北冥吞天之力,至阴至寒!
轰!轰!
两声沉闷的巨响几乎同时爆发!
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偷袭如同撞上了万丈山岳,所有招式劲力瞬间被拍散!两人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透体而入,经脉剧震,鲜血狂喷,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砸在地上,挣扎难起,眼中尽是骇然与绝望!
秒杀!又是秒杀!
从慕容复出手,到萧远山、慕容博偷袭失败,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
所有敢于反抗、或稍有异动的顶尖高手,全军覆没!
剩下的天下群雄,早已吓得心胆俱裂,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再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那香炉鼎上的青衣身影。
陈小刀负手而立,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众人尽皆低头俯首,甚至有人直接吓晕过去。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青铜罗盘。
只见那原本残破黯淡的罗盘,此刻竟微微发出朦胧清光,其上古老铭文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正疯狂吸收着此地因巨大命运转折、强者败落、众生恐惧而产生的无形“气运”与“能量”!
【叮!检测到高浓度命运能量,‘星陨罗盘’正在充能……充能15%…35%…60%……】
陈小刀感受着罗盘的变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
他目光最后扫过一片死寂的少林广场,淡淡地说了一句:
“无趣。”
话音未落,青影已然冲天而起,消失在云霄之中,只留下一个如同被神魔洗礼过的破碎广场,和无数彻底崩塌的武道信念。
少林之巅,拳掌压天下。
自此,人间再无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