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母无事便好,那曼娘就先出去了。”
曼娘自顾自的一顿输出,打的薛家二房措手不及,她心里爽了,也不欲同他们多费口舌,毕竟好戏还在后头。
曼娘心情愉悦的出了正房,直奔柴房而去,刚进了柴房门,就被急的团团转的慧娘一把拉住了袖子:“姐,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从曼娘离开,先是听到朱氏同王婆子的密谋,王婆子刚走,赵婆子就醒了,开始鬼哭狼嚎,把睡的香甜的元宝惊醒了,慧娘更是惊疑不定的,一边竭力安抚弟弟,一边担心出门的姐姐,心惊肉跳的等了一上午,此时看到毫发无损的姐姐进门,一颗心才落了地。
“莫哭莫哭,等着急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日家里兵荒马乱的,只怕也顾不上咱们,姐姐向黄叔借了些银钱,回来的路上买了几个肉馒头,你们快尝尝。”
曼娘柔声安抚惶恐不安的姐弟俩,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馒头,才松了口气。
“事情可办妥了?黄叔可愿意帮咱们?!”
对比弟弟没心没肺的享受美食,慧娘显然顾虑良多。
“办妥了,待会儿吃饱了有力气了,咱们就开始收拾行李,把惯常穿的用的都带上,咱们去黄叔家住两日过渡一下。”
曼娘跑了一上午,加上身子没好利索,腹中亦是饥肠辘辘的,她捡了个肉馒头,不紧不慢的送到了嘴里,这肉馒头就是包子,许是古时没有添加剂的缘故,肉馒头的面皮透着股面粉特有的清香,微黄喧软,肉馅儿油润喷香,让人口舌生津,许是太久不见荤腥,口中寡淡,一个成人拳头那么大的肉馒头,姐弟几人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下了肚,待腹中有了食物,曼娘觉得力气恢复了些,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身子可得好好养养。
“要去黄叔家?!噢~噢~我要去找铁蛋儿玩,还有元启哥哥,还有小婉姐姐,我最喜欢黄婶娘做的梅花汤饼了!”
一听要去黄家,最高兴的就是元宝,黄山一女两儿,大儿子黄元启比慧娘大一岁,二女儿黄小婉比慧娘小一岁,还有个小儿子黄元成,乳名唤做铁蛋儿,同元宝同岁,两人臭味相投,玩儿的极好,若不是两家隔的有段距离,只怕两人日日都要厮混在一起。
此时元宝手舞足蹈的,那模样让姐妹两个忍俊不禁的。
黄婶娘最是温柔娴静,慧娘也极愿意去黄家,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高兴的神色渐渐落了下来,一脸黯然的。
“放心吧,我同黄叔说好了,这宅子只租出去一年半载的,待撵了薛宝泉他们,咱们就回来,这是爹留给咱们宅子,是我们的家,大姐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家的。”
曼娘拂了拂慧娘的头发,许是这段时日吃不好的缘故,妹妹原本油亮乌黑的长发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泛了淡淡的枯黄,让她忍不住有些心酸。
慧娘用力的点点头,先前大姐同她商量时就说过,这只是权宜之计,她也是答应的了,只是事到临头,心里反而难受的紧。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收拾吧,说不定黄叔领着人已经在路上了!”
曼娘把最后一口肉馒头送进嘴里,起身指挥姐弟两个道。
这四面漏风的柴房她是住够了,不过穿来短短几日,她却觉得整个人被这柴房的阴郁潮湿浸透了一般,浑身透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也不知原身姐弟是如何住了大半年的。
曼娘下意识的抬起袖子嗅了嗅,果然有股令人不适的潮气。
往后租房子,定要租个宽敞向阳的才行,她一边归置少的可怜的行李,一边思量到。
“大姐的衣裳首饰都被堂姐搜刮了去,咱们可要拿回来?!”
慧娘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见自家大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见她包袱单薄的可怜,满脸不愤的,那薛巧娘跟大姐同岁,搬进来没多久见她们姐弟好欺负,就明目张胆的把大姐的衣裳首饰都“借”了去,说是借,后来再没还过,她们姐妹二人抗议过,却被堂婶朱氏假惺惺的用自己不穿的衣裳打发了,如今大姐身上的就是朱氏的衣裳。
曼娘听了妹妹的话一顿,回忆了下原身的记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原身先前也算小家碧玉,衣裳也就罢了,不过是寻常人家惯常穿的细棉布衣裳,只是原身绣工好,每件平平无奇的衣裳上都精心绣了花样子,不是配色清新的缠枝芙蓉,就是精巧别致的莲花蔓草纹,尽显少女的雅致,首饰虽不多,不过三枝珠花,两根步摇,一对儿耳钉,两双成色一般的珊瑚手串,都不是贵重物品,但却是这么多年薛父一点一点给原身添置的,都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想到病故的薛父,又想到自己前世离世的父亲,曼娘一脸黯然,眼神坚定的点点头:“属于我们的,都要拿回来。”
薛巧娘比不得曼娘身量纤细,是以抢走的衣裳回去压根穿不上,朱氏本说替她改一改,只是她女红不行,加上一改就对不上绣样了,巧娘就没让改,直说她要减重,待瘦到曼娘那样身量纤秀就能穿了,因此那衣裳倒没有被她糟蹋。
可首饰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恨不得日日把珠花步摇都插在头上,招摇的很。
想到薛巧娘,曼娘冷哼一声,安抚慧娘稍安勿躁,待黄山领了人来了再说。
柴房里姐弟三个热火朝天的归置着自己的行李,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赴自己的新生活,这头儿正房里,疯癫了一上午的赵婆子渐渐冷静下来。
“婆母,你这是被曼娘糊弄了,什么中邪,什么鬼上身,都是那死丫头故意搞出来吓唬你的,大伯都死了大半年了,就算真有鬼,只怕早投胎去了,这根本就是那贱丫头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吓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