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魔鬼的新游戏
【00:00】
时间静止。
指挥中心里，那个代表着死亡的红色数字，终于从屏幕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冰冷的、泛着荧光的绿色小字：
【“净化”协议已中止。】
【“钥匙”权限确认。】
【中央系统……待机。】
“呼……”
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像涨潮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指挥中心。周毅全身脱力，汗水浸透了后背，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发出了介于哭和笑之间的怪异声响。几个年轻的技术员抱在一起，兴奋地捶打着彼此的后背。
苏沐雪靠着冰冷的控制台缓缓滑坐在地，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赢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钱明那凝重如铁的声音敲得粉碎。
“不对劲！”老人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所有人的喜悦，“周毅！‘钥匙权限确认’和‘系统待机’是什么意思？！”
圣裘德宠物诊所。
大山还保持着把白宇飞的脸按在扫描仪上的姿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这个男人身体的变化。
前一秒，他还是条在案板上绝望挣扎的鱼，浑身僵硬，抖如筛糠。
这一秒，他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从他的骨髓里渗透出来。
白宇飞缓缓地、非常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恐惧、羞辱、绝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癫狂的、仿佛看到了神迹般的……狂热。
他看着扫描仪上那盏温柔的绿色指示灯，又扭头看了看身旁那台显示着“系统待机”的电脑屏幕。
他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歇斯底里的狂笑，而是一种低沉的、发自肺腑的、充满了愉悦和残忍的轻笑。
“呵呵……呵呵呵呵……”
他得救了。
不，远不止是得救了。
他的“钥匙”，他这个被家族当作备用保险丝、随时准备熔断的“钥匙”，被系统……接受了。
“苏总！不好了！”周毅的声音在指挥中心里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哭腔，“这个备用终端……它虽然是用来远程‘处理’白宇飞的，但它同样拥有中央系统的最高访问权限！‘净化协议’是针对‘钥匙’丢失或被捕的情况！但现在，大山把‘钥匙’主动送到了锁孔里！”
“系统判定这不是一次被动的捕获，而是一次主动的……授权！”
周毅的话，让苏沐雪刚刚落回胸腔的心，再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干涩。
“意思是，‘净化协议’虽然停了，陆先生暂时安全了。但是……但是白宇飞，他现在拿到了整个系统的遥控器！他不需要回到那个该死的地下实验室了！这里，这个宠物诊所，就是他的新神坛！”
“听到了吗？我亲爱的苏总。”
白宇飞的声音通过大山身上的通讯器，清晰地传到了指挥中心。他的声线平稳而优雅，仿佛刚刚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欣赏完一场交响乐。
“我得谢谢你。真的。”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西装领口，无视了上面沾着的一小块香蕉皮，“你精心策划了一场盛大的羞辱，一场菜市场里的加冕礼，却阴差阳错地，为我剪断了身上最后一道枷锁。”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台生物扫描仪，眼神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我的父辈们，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他们给了我成神的力量，又给我戴上了随时可以引爆的项圈。而你，我聪明的苏小姐，你帮我把项圈给解开了。”
大山终于反应过来，他那张憨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惊骇与杀意的表情。他巨大的手掌像铁钳一样，再次抓向白宇飞的脖子。
“别动。”白宇飞甚至没有看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他的手指在旁边的键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轰！”
诊所里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应急电源在一秒后启动，惨白的光线从天花板角落洒下，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如同鬼魅。
指挥中心里，一块屏幕瞬间被雪花点占满。
“一号卫星信号被屏蔽了！”一个技术员惊呼。
“他怎么做到的？！”
“他……他正在接管系统的控制权！”周毅的声音发颤。
“大山。”白宇飞的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我现在和这个系统是绑定的。你杀了我，‘钥匙’损毁，系统会立刻启动另一个你不知道的程序。也许是把整个金三角炸上天，也许是……直接烧掉陆寒的大脑。你想赌一下吗？”
大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感觉自己正扼着一枚核弹的扳机。
“这就对了。”白宇飞满意地点点头，他绕过大山，走到那个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兽医面前，弯下腰，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问：
“小姐，有咖啡吗？要现磨的，谢谢。”
女兽医看着这个前一秒还被当成肉猪一样扛进来的男人，此刻却散发着魔鬼般的气场，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疯狂地点头。
白宇飞直起身，重新看向通讯器的方向，仿佛能穿透摄像头，直视苏沐雪的眼睛。
“现在，苏总，我们来玩一个新游戏。”
“选项A，让你的这头蠢熊，现在杀了我。我们一起看看，会绽放出怎样绚烂的烟花。”
“选项b，你跪下来，求我。求我高抬贵手，求我放过你心爱的陆寒。也许我心情好了，会让他死得痛快一点，而不是像个白痴一样，在自己的脑内风暴里跳一支可笑的舞蹈，直到神经元全部烧成灰烬。”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盛。
“哦，对了，我忘了。你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他转身，走到一台看起来像是给宠物做x光的高功率设备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这场游戏的规则，由我来定。”
指挥中心，死一样的寂静。
苏沐雪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羞辱、愤怒、绝望……种种情绪在她胸中翻涌，最后都化为一片冰冷的寒意。
她不是输给了白宇飞的疯狂，而是输给了自己的计划。她亲手将一把最锋利的刀，递到了敌人的手上。这种自我否定的痛苦，比任何失败都更令人窒息。
“丫头！”钱明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再次震响，“冷静！听我说！”
“他还在试探！他如果真的完全掌控了系统，现在就不是跟我们废话，而是直接动手了！”
“这个宠物诊所，是‘处刑台’，不是‘指挥室’！它的功能一定是受限的！他现在就像一个拿到了核弹发射井钥匙的实习生，他知道按钮在哪，但他不确定按下去之后，是炸平纽约，还是炸掉他自己的厕所！他在虚张声势，他在逼我们自乱阵脚！”
钱明的话，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苏沐雪几乎崩溃的精神。
是，他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苏沐雪猛地站起身，重新走到控制台前，她直视着屏幕上白宇飞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声音冰冷而清晰，通过所有频道，传到了宠物诊所里。
“白宇飞，收起你那套可怜的把戏。一个需要靠羞辱女人来获得快感的失败者，就算拿到了神的武器，也终究只是个躲在阴沟里的跳梁小丑。”
诊所里，白宇飞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苏沐雪还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反击。
“嘴硬？”他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狠，“看来不给你来点前菜，你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了。”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苏沐雪，而是将手放在了那台x光设备旁边的控制面板上。
“钱老先生说对了一半。”他的声音幽幽传来，“这个地方，的确功能受限。它无法让我立刻完成‘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最后一步，我无法在这里……‘成神’。”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白宇飞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无比残忍和狂热的表情。
“它虽然不是主祭坛，却是一个完美的……信号放大器。我无法在这里完成整首交响乐，但我可以……远程指挥，弹奏几个不和谐的音符。”
他抬起头，对着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几个……直接在陆寒大脑里响起的音符。”
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ps：中止了净化，却激活了钥匙，苏总这波神操作是救了陆寒还是把他推进了另一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