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山庄虽然都是女人,但实力很强,九幽教轻易不可能得逞,如果到了夏语冰出手的程度,那一定是万不得已了。
我心中一酸,急忙问道:“那……情况怎么样了?”
算盘像是用力挣脱了夏语冰强拉着他的手极速喊道:“听说是那边人手众多,已经把红绣山庄的外围和整个核心地带都占了。清荷和……和嫂子,带着剩余的绣娘,退守到了最后的山头上。打算和九幽教的人决一死战。”
“这事儿出了很久了,我家小冰冰和月玲嫂子都不让我跟你说,怕你担心,更怕你有危险!但咱们是哥们儿,这种时候了,我不能不告诉你!”算盘又急切地补充道。
我听完这个消息,险些栽倒:“我跟你一起去,红绣山庄见。”我没等算盘的劝阻,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带好随身用的家伙,冲出了门外。
我想起之前的种种,怪不得林月玲总是心不在焉,最近一直闷闷不乐,说话总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原来,红绣山庄早就出了情况,只不过一直靠着纵深,艰难抵抗。
刚抓起背包冲到门口,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不算宽敞的老街上,此刻挤满了惊慌失措的居民。哭喊声,哀嚎声混成一片。几乎每个大人怀里都抱着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尚在襁褓。所有孩子都呈现同一种症状,皮肤青紫,双目紧闭,额头浮现着搏动的暗红色符文!
“噬心咒。”我惊讶道!
“王大师!救救我的孩子!”
“七郎啊!看看我家孩子这是怎么了!”
“……”
我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看着他们身在痛苦之中,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都是一条街上的老街坊。
心中剧烈挣扎的思绪,涌上心头,先救孩子,还是去救妻子……
求救声像潮水一样涌来,把我死死地围在店门口。粗略一看,至少有几十个孩子中了咒。
不禁爆了粗口,这事儿他妈的绝对跟九幽教那帮人脱不了干系!他们不是想拖住我,是想用孩子的命把我钉死在这里!
算盘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七郎哥!你出发没有?!嫂子那边快顶不住了!我听到爆炸声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剧烈颤抖,看着眼前一片哭嚎的景象,心脏像被彻底冰冻,几乎无法呼吸。一边是身陷重围,等待救援的妻子和同伴,一边是几十条危在旦夕的幼小生命……
我平复下燥热难耐的心情,猛地对着电话吼道:“算盘!你听着!你立刻,马上联系拾一!告诉他,带上所有家伙,用最快速度赶去支援!他不会拒绝的!把我们认识的,能请动的人都请去!快去!”
“七郎哥!那你呢?!”算盘焦急地喊。
“我……我被拖住了……”我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嗓子里像冒了烟,“九幽教那帮杂碎……吃准了,我会去帮忙。不惜大动干戈,对孩子们下了噬心咒!几十个孩子……我走不开!”
挂了电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争分夺秒!冲回店里,把所有香灰,朱砂,符纸都抱了出来,先布一个隔绝阵法,暂时稳住所有孩子的状况。
更糟糕的是,街口还在不断的有大人抱着孩子涌过来。圈子里其他的阴阳先生,也接到了相同的症状。有的认得咒文却不会解,要么干脆就不认得这邪咒。
就在我手忙脚乱,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沉稳的声音在街口响起:
“阿弥陀佛!七郎小友,贫僧来得可是时候?”
我猛地抬头,只见格桑喇嘛披着红色袈裟,手持念珠,走了过来。慈悲的脸上满是凝重,显然也感知到了冲天的怨气。
“大师!”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您快看看!孩子们中了噬心咒!”
格桑喇嘛检查了几个孩子,浓眉紧锁:“好恶毒的手段!此咒阴狠,需以特定解药逐一化解,贫僧纵有法力,短时间内也无法救治如此多的孩童。”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格桑喇嘛睿智的目光看向我:“小友,红绣山庄之事,贫僧早已知晓。此地情况虽急,但根源在于施咒之人。你留在此地,揪出幕后黑手,逼他们交出解药,这是最快也能永绝后患的法子。”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更何况,斩除邪教,本就是我佛门义不容辞之举。红绣山庄之围,交由贫僧前去驰援。你专心应对此间危局,找出九幽教的恶徒!”
我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拜托大师了!”
格桑喇嘛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红色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我用力抹了一把脸,转身面对哭嚎的人群,眼神冰冷。
九幽教,你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我赶尽杀绝!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人群喊道:“大家别慌!把孩子都抱到这边来!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他们!”
同时,我心底发出怒吼:你们最好藏得严实点,等我找出来,一定让你们付出百倍代价!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老街被彻底堵死了,哭喊声此起彼伏,中咒的孩子数量还在增加,粗略估计已经过百。我的店门口、院子里,甚至整条青石板路都躺满了昏迷的孩子,额头上跳动的符文连成一片,散发着不祥气息。
我拼尽全力布下的隔绝阵法,只能勉强延缓咒力侵蚀的速度,香灰和朱砂画的符线在剧烈消耗,明灭不定。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必须要尽快找到根源!
“七郎哥!这边需要帮忙!”阿坤的声音传来。他正蹲在一个抽搐的孩子身边,试图用银针稳住孩子的心脉,但额头也见了汗,这噬心咒极其刁钻,寻常手段根本不起效果。
“阿坤!你来帮我维持阵法!我去找源头!不找到下咒的王八蛋,大家都得完蛋!”我朝他吼道,声音已经嘶哑。
我把咒语嘱咐给了他。阿坤毫不犹豫地接替了我的位置,把自身的真气注入阵法,稳定那摇摇欲坠的灵光。
我必须冷静!九幽教搞出这么大阵仗,绝不仅仅只是拖住我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阴谋,他们一定在附近,享受着这场混乱!
我强迫自己忽略耳边的哭喊声,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下咒需要媒介,需要契机!这么多孩子同时中咒,一定接触了相同的东西!
“张大妈!”我拉住一个几乎崩溃的妇女,“孩子今天都去过哪儿?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尤其是有没有见过陌生人?”
“没有啊……就在街上玩……对了!”张大妈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早上有个穿白大褂的,说是社区卫生中心的,免费给孩子们发糖豆,说是补充维生素的……孩子们都抢着吃!”
糖豆?!
我心头猛地一凛!同时,旁边另一位大爷也颤声附和:“是是是!我孙子也吃了!那发糖豆的还戴着口罩,看着挺面生……”
线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