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段誉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浩瀚如渊海般的磅礴能量,自虚无中诞生!
它毫无征兆地从他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穴窍,甚至是每一寸血肉骨骼中凭空涌现!
这股力量至刚至阳,又带着一丝诡异的阴柔,霸道绝伦!
仿佛九天银河决堤倒灌,又似地心岩浆轰然喷发!
瞬间便以无可匹敌之势,疯狂冲刷灌注进他全身的奇经八脉!
他那原本已经达到先天九重巅峰、经过北冥神功千锤百炼、坚韧无比的经脉。
在这股堪称神异的恐怖能量蛮横冲击下,竟发出了细微却清晰的“噼啪”脆响!
那是经脉不堪重负,即将断裂的征兆!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几乎要淹没他的神智!
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脱胎换骨般的极致舒爽与生命层次的惊人蜕变!
破裂的经脉并未崩溃。
而是在那浩瀚能量的包裹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更加强韧宽阔的形态飞速重塑、拓展!
原本在他丹田气海中如大江大河般奔腾不息的北冥先天真气。
此刻像是受到了某种至高法则的牵引,开始了疯狂的旋转、压缩与凝练!
气海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磅礴的先天真气被强行挤压,由气态向着液态转化!
一滴璀璨如金、沉重如汞的金色液滴悄然凝聚成形!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这个过程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
最终,整个浩瀚的丹田气海,不再是一片雾气朦胧。
而是化为了一汪波光粼粼、金光璀璨的真元海洋!
每一滴液态真元所蕴含的恐怖能量,都远胜之前的先天真气百倍、千倍!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飞跃!
是武道之路上,从“凡人”迈向“非人”的惊天一跃!
是生命层次的升华!
【叮!恭喜宿主打破凡人桎梏,修为突破至宗师一重天!】
机械音适时响起,宣告着他正式迈入了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全新境界!
然而,这震撼人心的突破还未结束!
那股系统灌顶而来的能量实在太过庞大精纯,仿佛无穷无尽!
刚刚稳固下来的宗师一重天境界,在这股残余能量的推动下,再次被强行推高!
瓶颈?
不存在的!
在这股力量面前,境界的壁垒薄得如同窗纸!
一捅即破!
势如破竹!
摧枯拉朽!
【叮!恭喜宿主修为突破至宗师二重天!】
直到境界稳稳停留在宗师二重天的巅峰。
那股磅礴欲裂的能量狂潮才终于缓缓平息,彻底温顺地融入他那片新生的、广阔无边的金色真元海洋之中,归于平静。
段誉猛地睁开双眼!
眼眸开阖之间,竟有两道实质般的尺许神光爆射而出!
冰冷,锐利,蕴含着莫大的威严!
空气中发出“嗤”的轻响。
那两道神光掠过,竟让桌上摇曳的烛火都为之一滞,光线暗淡了刹那,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制!
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与周遭的天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水乳交融般的奇妙联系。
心念微动,神识便如水银泻地般自然铺散开来。
方圆百米之内,一切细微动静皆了然于心。
晨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露珠从叶片滑落滴入泥土的轻响。
更远处街道上早行商贩推着车轮滚过青石路的轱辘声。
甚至墙角泥土下,一只蚯蚓缓缓蠕动的微弱气息……
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清晰无比,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生动的世界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上。
这便是宗师之境的玄妙!
一念起,便可引动天地之力为己用!
言出法随虽还遥远,但已非凡俗可比!
“呼……”
段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气息凝练无比,竟凝而不散,如一道白色气箭,撕裂空气,射出数尺之远。
“噗”的一声轻响。
精准地打在对面精美的雕花墙壁上,留下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凹痕。
他微微低头。
看着怀中因为刚才那剧烈能量波动而被惊醒,正用一双迷离如水、带着些许惊惶与更多痴迷的桃花眸,怯怯又渴望地望着自己的康敏。
段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邪魅而充满掌控感的笑容。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康敏光滑如缎的香肩。
“我的好夫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突破后的磁性沙哑,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直击灵魂深处。
“告诉夫君。”
“你是不是在杏子林中,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心动了?”
他的目光如炬,牢牢锁定了康敏那双能勾走无数男人魂魄的眼眸。
康敏娇躯控制不住地剧烈一颤。
俏脸瞬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颈之下。
然而。
面对段誉这近乎直白的、带着戏谑与拷问意味的问题。
她没有流露出丝毫寻常女子该有的羞涩与躲闪。
反而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宠。
更加痴迷地仰望着段誉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此刻更添几分神性与魔性魅力的脸庞。
红唇轻启,气息温热。
“是……是的……”
她的声音软糯甜腻,带着一丝激动的哭腔与无尽的崇拜,仿佛在诉说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奴家……奴家第一眼见到段郎您现身的那一刻……”
“心……心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
“跳得厉害,快要……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就觉得自己的魂儿,三魂七魄……都被段郎您……您这勾人心魄的人儿,给……给勾走了……”
“马大元那个废物……”
提到这个名字,她眼底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
“他哪里比得上段郎您的万一……”
“他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奴家这辈子,活了这么久,周旋于那么多男人之间……”
“从没见过……从没见过像段郎您这般……顶天立地、神威莫测的……好男儿……”
“段郎……您就是奴家的天……是奴家的神……”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夹杂着激动喘息。
却充满了最原始、最真挚、甚至显得癫狂的臣服与爱慕。
这便是魅魔体质与系统百分百好感度叠加之后的霸道之处!
足以彻底扭曲心智,重塑认知!
让一个工于心计、心如蛇蝎、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的女人。
彻底化作绕指柔情、唯命是从、甘愿奉献一切的最忠犬!
“呵呵……”
段誉闻言,发出一声满意而又带着几分玩味的低沉笑声。
这笑声在寂静的清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蛊惑力。
他伸出手指,轻轻捏起康敏那光滑精致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那张艳若桃李、我见犹怜的脸庞。
近距离地欣赏着她眸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足以融化百炼钢铁的浓烈春情与崇拜。
“说得好。”
“夫人果然深知我心。”
“既然如此,这良辰美景,春宵苦短,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
与此同时,无锡城东,悦来客栈,天字丙号房内。
当天边刚刚泛起第一抹凄冷的鱼肚白,柔和的晨光尚且微弱,透过糊窗的细纱,吝啬地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模糊的光斑。
王语嫣早已睁开了双眼。
她就那样和衣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的锦被似乎都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一双原本清澈如秋水、蕴藏着武学万卷书的美丽眸子,此刻却布满了细细的血丝与深不见底的焦虑。
她一夜未眠。
脑海中反复浮现的,都是那个白衣胜雪、笑容温和又带着一丝神秘的身影。
还有他离去时那句“我去去就回”的承诺。
“吱呀。”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门轴转动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隔壁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娇俏的身影闪了进来,又迅速而轻巧地合上了房门。
是阿朱。
她也同样是一夜无眠。
原本灵动的杏眼下,出现了两个淡淡的、却无法掩饰的黑眼圈。
俏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担忧。
“语嫣小姐,你醒了?”
阿朱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沙哑与干涩,显然这一夜对她同样是煎熬。
王语嫣几乎是从床榻上弹坐起来。
丝绸般的乌黑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更衬得她脸色苍白,我见犹怜。
她看着阿朱,美丽却憔悴的脸庞上写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阿朱姐姐,段公子他……他怎么一夜未归?”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显示出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只说出去打探消息,按理说,无论有无结果,早就该回来了呀。”
“这无锡城里……”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会不会……会不会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或者……什么事?”
她的想象力不由自主地朝着最坏的方向滑去。
阿朱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微凉的手,紧紧握住王语嫣那双更加冰凉、甚至有些颤抖的小手,试图传递过去一丝力量和温暖。
她强自镇定地轻声安慰道:
“语嫣小姐你别急,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段公子的武功那么高,你我都亲眼见过的,深不可测。”
“连乔帮主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都对他赞不绝口,自叹弗如。”
“这小小的无锡城里,龙蛇混杂,但说到底,又能有什么真正厉害的人物?又有谁能伤得了他分毫?”
话虽如此,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但阿朱自己那微微紧蹙的秀眉,以及眼神深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也彻底暴露了她内心同样深重的不安。
是啊,段公子的武功是很高,高到超乎想象。
可江湖风波恶,人心险于山川。
明枪易躲,暗箭最难防。
更何况,他如今的身份如此敏感。
牵扯到丐帮内乱、慕容家复国阴谋、甚至可能还有更多未知的势力漩涡。
万一……
万一他遇到的不是正大光明的挑战,而是精心布置的陷阱、防不胜防的毒计、或者……人海战术呢?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王语嫣显然是想到了同样的地方,越想越是害怕。
眼圈迅速泛红,一层晶莹的水光瞬间蒙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眸,泫然欲泣。
“可是……可是他就算再忙,再脱不开身,也该……也该想办法传个信儿回来,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让我们安心啊……”
“这都过去整整一夜了……音讯全无……”
“我这心里,总觉得慌得很,乱糟糟的,好像……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下意识地按在自己高耸的胸口上,试图压制住那疯狂跳动的不安心脏。
看着王语嫣这副六神无主、梨花带雨的模样。
阿朱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即便被更加坚定的果决所取代。
她不能乱,语嫣姐姐已经慌了,她必须稳住。
“姐姐,我们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
阿朱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语嫣像是受惊的小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茫然与无助:“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出去找他吗?”
阿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和条理:
“不,你不能出去。”
“你在这里乖乖等着,记住段公子临走时再三嘱咐的话,千万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也千万别自己出去!”
“你的容貌……太惹眼了,就像暗夜里的明珠一样,一个人在外面走动,实在是太危险了,很容易成为目标。”
王语嫣急忙也站起身,拉住阿朱的衣袖,脸上写满了不同意和担忧:“阿朱妹妹,那你呢?你要去哪里?你一个人出去,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阿朱转过身,给了王语嫣一个故作轻松、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
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冷静的光芒。
“我出去找找看!”
“或许能去丐帮在无锡城的分舵附近打听一下,或者去一些酒楼茶馆人流混杂的地方。”
“看看昨夜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或者奇怪的动静。”
“总比我们两个人被困在这里,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要好!”
“获取信息,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不行!”
王语嫣立刻反对,攥着阿朱衣袖的手更紧了,脸上满是坚决的不同意。
“绝对不行!阿朱妹妹,你一个人出去打听,也太危险了!”
“万一……万一你也出了什么事,我……我一个人可怎么办?我……我……”
她急得又要掉下泪来。
阿朱反手用力握住王语嫣冰凉的手,语气沉稳而充满自信:
“姐姐你忘了我的看家本领是什么了吗?”
她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过于凝重的气氛。
“我会易容改扮的呀!”
“而且技术很不错呢!”
“我把自己扮成一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穿着破旧灰布衣的老婆婆,混在人群里,谁会特别注意我?”
“我只是去人多口杂的地方听听消息,不会主动惹事,更不会去硬闯龙潭虎穴。”
“一有确切的动静,不管好坏,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告诉你。”
“放心吧,我的好姐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看着阿朱那明亮、坚定而又不容置疑的眼神,王语嫣知道自己劝不住她。
也明白这或许是当前最理智、最可行的办法。
她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攥着阿朱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担忧。
“那你……那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千万要小心!”
“打听到什么都不要紧,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
“嗯!”
阿朱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有丝毫犹豫。
她果断地抽出手,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王语嫣怔怔地站在原地,听着隔壁房间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的心,仿佛也跟着阿朱一起,提在了半空中。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缓慢。
每一息都是一种煎熬。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吱呀”一声。
隔壁的房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稀疏、满脸深刻皱纹、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衣裤的老婆婆,拄着一根细细的竹杖,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咳嗽了两声,声音苍老沙哑。
完全没有引起客栈走廊里偶尔早起旅客的任何注意。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慢慢地走出了悦来客栈的大门。
汇入了清晨无锡城渐渐开始增多的人流之中,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房间内。
只剩下王语嫣一个人。
她缓缓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窗缝。
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市井的喧嚣涌了进来。
她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合十,抵在光洁的额前。
对着窗外那轮刚刚挣脱地平线、试图驱散夜寒的初升朝阳。
痴痴地、无比担忧地望着段誉昨夜离开的那个方向。
仿佛要将所有的期盼与恐惧都凝聚在目光里。
她在心中,为两个此刻最为重要、牵动她全部心神的的人,默默而又疯狂地祈祷。
祈求漫天诸佛,祈求过往神明,保佑她的段郎平安归来,保佑阿朱妹妹打探顺利,平安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