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小船终于驶入了黄浦江支流。咸涩的海风渐渐被带着湿润水汽的江风取代,远处隐约可见上海城区的轮廓,高耸的钟楼与西式洋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苏晓棠扶着船舷,指尖轻轻摩挲着怀里的“龙印”,玉质的温润让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心底的警惕却丝毫未减——越是靠近目的地,危险往往越隐蔽。
“苏同志,前面就是十六铺码头的外围了。”老周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江面上来往的货船,“按计划,上海的同志会在码头东侧的‘和顺’杂货铺接应我们,接头暗号是‘今日有雨吗?’‘昨夜风大’。记住,一定要确认暗号无误才能暴露身份,上海的局势比津门还要复杂,特高课的特工无处不在。”
苏晓棠点了点头,将老周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她回头看向船舱,沈青正靠在角落闭目养神,胳膊上的绷带又渗出了淡淡的血迹,显然昨夜的搏斗让他消耗极大;林晚秋拿着一块碎镜子,仔细检查着脸上是否有污渍,她今天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外面套着一件藏青色的短外套,看起来像个家境优渥的女学生;夜莺则紧紧抱着装有“龙印”的木盒,眼神警惕地盯着江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盒上的纹路。
“大家都准备一下,十分钟后靠岸。”老周朝着众人喊道,“记住,上岸后尽量装作互不相识,按照预定路线前往杂货铺,万一遇到突发情况,立刻分散撤离,在老城区的‘三福’茶馆汇合。”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和随身物品。沈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苏晓棠按住了肩膀:“你别乱动,伤口还没好,上岸后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接应的事情交给我和晚秋。”
沈青摇了摇头,固执地说:“不行,‘龙印’关系重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我没事,这点伤不影响行动。”
苏晓棠还想再说什么,林晚秋走了过来,笑着说:“苏同志,就让沈青一起吧,他经验丰富,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
苏晓棠看着沈青坚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勉强。”
小船缓缓靠近码头,码头上已经热闹起来,搬运工们扛着沉重的货物来回穿梭,小贩们推着小车叫卖着早点,还有不少穿着西装革履的商人在码头上来回踱步,看起来一派繁荣景象。但苏晓棠知道,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无数双监视的眼睛——日军特高课、汪伪政权的特务、还有各国租界的巡捕,他们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上海。
吴船长将小船停靠在一个偏僻的码头角落,这里离十六铺码头的主入口有一段距离,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众人依次下船,苏晓棠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小船,吴船长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驾驶着小船缓缓离开——按照计划,吴船长会在附近的水域待命,一旦他们遇到危险,就会立刻过来接应。
“我们走吧。”苏晓棠朝着众人说道,然后率先朝着码头主入口走去。
一路上,苏晓棠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发现码头上有不少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他们看似在闲逛,眼神却不停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显然是特高课的特工。她心里暗暗警惕,拉了拉林晚秋的衣袖,示意她小心。
林晚秋会意,放慢了脚步,装作欣赏码头风景的样子,低声对苏晓棠说:“前面有三个特工,都在盯着入口的方向,我们得想办法避开他们的视线。”
苏晓棠点了点头,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早点的小摊,摊主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太太,正在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她灵机一动,朝着小摊走去:“老板,给我们来几份早点。”
老太太抬起头,笑着说:“好嘞,姑娘,想要点什么?有包子、馒头、豆浆,都是刚做出来的。”
苏晓棠一边挑选着早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那三个特工的动向。她发现那三个特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从码头主入口进出的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朝着林晚秋和沈青、夜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来。
众人围在小摊旁,假装买早点,实际上是在商量接下来的路线。老周压低声音说:“从这里到‘和顺’杂货铺,需要经过两条街,街上肯定有特高课的暗哨。我们不能一起走,得分成两组,我和夜莺一组,苏同志和晚秋、沈青一组,两组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互相照应。”
苏晓棠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我们先走,你们十分钟后再出发。如果遇到危险,就按照预定的信号联系。”
说完,苏晓棠付了钱,拿着早点,和林晚秋、沈青一起朝着第一条街走去。
第一条街是一条商业街,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苏晓棠三人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林晚秋一边走,一边假装欣赏店铺里的商品,实际上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她发现街对面有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形迹十分可疑。
“苏同志,我们被跟踪了。”林晚秋压低声音对苏晓棠说,“街对面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从码头就一直跟着我们。”
苏晓棠心里一惊,她不动声色地朝着街对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假装看报纸,眼神却不停地瞟向他们。她心里暗暗盘算,这个男人肯定是特高课的特工,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直接甩掉他,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如果不甩掉他,他一直跟着他们到杂货铺,肯定会暴露接头地点。
就在这时,沈青突然开口了:“前面有个公共厕所,我们可以趁机甩掉他。”
苏晓棠和林晚秋对视一眼,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们朝着公共厕所的方向走去,沈青则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后面。
走到公共厕所门口,苏晓棠和林晚秋走进了女厕所,沈青则站在男厕所门口,假装要进去。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看到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到男厕所门口,想要进去监视沈青。
沈青看到后,心里暗暗冷笑。他走进男厕所后,并没有停留,而是从厕所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然后,他快速绕到女厕所门口,朝着里面喊道:“苏同志,晚秋,快出来!”
苏晓棠和林晚秋听到后,立刻从女厕所里出来,跟着沈青快速离开了公共厕所。等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从男厕所里出来时,发现沈青已经不见了,他顿时慌了神,四处张望,却再也找不到苏晓棠三人的身影。
苏晓棠三人摆脱跟踪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继续朝着“和顺”杂货铺的方向走去,第二条街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街上行人不多,两旁都是一些低矮的民居。
“前面就是‘和顺’杂货铺了。”林晚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店说道。
苏晓棠抬头望去,只见小店的门面上挂着一个“和顺”的招牌,店铺不大,门口摆放着一些日用品。她心里一阵激动,终于快要和上海的同志接头了。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杂货铺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褂子,手里拿着一个算盘,看起来像是杂货铺的老板,但苏晓棠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神过于警惕,而且时不时地朝着四周张望,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杂货铺老板。
苏晓棠心里暗暗警惕,她朝着林晚秋和沈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小心。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朝着杂货铺走去。
“老板,请问今日有雨吗?”苏晓棠按照预定的暗号问道。
那个男人听到后,抬起头,看了看苏晓棠,然后说道:“昨夜风大。”
暗号对上了!苏晓棠心里一阵激动,她刚想表明身份,却突然发现那个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男人有问题!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从柜台下面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苏晓棠:“不许动!你们被捕了!”
苏晓棠心里一惊,她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林晚秋,自己则朝着旁边躲闪。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打在了旁边的货架上,货架上的商品纷纷掉落下来。
沈青看到后,立刻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那个男人冲了过去。那个男人没想到沈青会突然袭击,顿时慌了神,他想要开枪,却被沈青一把夺过了手枪。然后,沈青用匕首抵住了那个男人的喉咙:“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接头人?”
那个男人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是特高课的特工,奉命在这里等候你们。我们早就知道你们要和上海的同志接头,所以提前控制了杂货铺的老板,让我来冒充他。”
苏晓棠心里一沉,她没想到特高课的动作这么快,竟然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接头地点。她看着那个男人,冷冷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接头地点和暗号的?”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是我们从一个被捕的组织成员嘴里逼问出来的。那个成员受不了酷刑,就把你们的接头地点和暗号都招供了。”
苏晓棠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肯定是组织里出了叛徒。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特高课的援兵很快就会赶到。
“沈青,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赶紧走!”苏晓棠说道。
沈青点了点头,他用匕首将那个男人打晕,然后和苏晓棠、林晚秋一起快速离开了杂货铺。
刚走出杂货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声,特高课的特工已经赶到了。苏晓棠三人不敢停留,快速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跑去。
老城区的街道错综复杂,像一个迷宫。苏晓棠三人在巷子里穿梭着,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快要被特高课的特工追上时,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小巷里冲出一个人,那个人朝着他们喊道:“快跟我来!”
苏晓棠三人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一个口罩,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苏晓棠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是组织的同志。
“你是谁?”苏晓棠警惕地问道。
那个男人压低声音说:“我是上海组织的同志,代号‘影子’。老周同志已经通知我了,说你们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来接应你们。快跟我走,特高课的特工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苏晓棠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她朝着林晚秋和沈青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个男人走进了小巷。
小巷很深,两旁都是一些破旧的民居。那个男人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口。他推开院门,朝着里面喊道:“老陈,我们回来了!”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个男人看到苏晓棠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终于来了!我是上海组织的负责人,姓陈,你们可以叫我老陈。”
苏晓棠看着老陈,心里一阵激动,终于和上海的组织接上联系了。她朝着老陈敬了个礼:“陈同志,我们是从津门来的,奉命将‘龙印’送到上海。”
老陈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知道,老周同志已经给我发过电报了。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屋休息一下吧。”
众人跟着老陈走进屋里,屋里很简陋,只有几张桌椅和一张床。老陈给他们倒了杯水:“你们先喝口水,休息一下。特高课的特工暂时不会找到这里,这里是我们的一个秘密据点,很安全。”
苏晓棠喝了口水,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看着老陈,问道:“陈同志,我们之前在‘和顺’杂货铺遇到的特高课特工,是不是因为组织里出了叛徒?”
老陈脸色一沉,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组织里确实出了叛徒。那个叛徒是我们的一个联络员,代号‘麻雀’。他在一次任务中被捕,受不了特高课的酷刑,就把我们的一些秘密据点和接头暗号都招供了。‘和顺’杂货铺就是其中一个秘密据点,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没想到你们就已经过去了。”
苏晓棠心里一阵愤怒,叛徒的出卖让他们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她看着老陈,问道:“陈同志,那个‘麻雀’现在在哪里?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老陈摇了摇头:“‘麻雀’现在被特高课保护了起来,我们暂时还找不到他的下落。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监视特高课的动向,一旦有‘麻雀’的消息,我们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节奏是三短一长——这是组织内部的紧急联络暗号。老陈脸色一变,朝着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低声问道:“谁?”
“是我,‘鸽子’。”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陈打开门,一个穿着碎花旗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老陈同志,不好了!特高课的特工已经包围了老城区,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说是要找几个从津门来的人。”
苏晓棠三人听到后,心里一惊。特高课的动作这么快,竟然已经包围了老城区!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陈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现在情况很危急,特高课肯定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知道你们在老城区。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然迟早会被他们找到。”
林晚秋看着老陈,问道:“陈同志,你有没有其他的秘密据点?我们可以先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老陈摇了摇头:“其他的秘密据点要么已经被特高课发现了,要么距离这里太远,现在转移过去太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老城区的后门逃出去,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法租界。法租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特高课的特工不敢在那里随意搜查。”
苏晓棠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在特高课的特工搜到这里之前逃出去。”
老陈点了点头,朝着那个叫“鸽子”的女人说道:“鸽子,你熟悉老城区的地形,你带他们从后门逃出去。我留在这里吸引特高课的注意力,等你们安全离开后,我再想办法脱身。”
“不行,陈同志!”苏晓棠立刻阻止道,“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特高课的特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一起走,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老陈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一起走目标太大,很容易被特高课的特工发现。只有我留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才能安全离开。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服从!”
苏晓棠看着老陈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她心里一阵感动,为了保护他们和“龙印”,老陈竟然愿意牺牲自己。她朝着老陈敬了个礼:“陈同志,你一定要保重!我们会尽快联系组织,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老陈点了点头,朝着“鸽子”说道:“鸽子,快带他们走!”
“鸽子”点了点头,朝着苏晓棠三人做了个跟上的手势,然后快速朝着院子的后门走去。
苏晓棠三人跟着“鸽子”走出院子的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空无一人,只有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鸽子”带着他们在小巷里快速穿梭着,身后不时传来特高课特工的叫喊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老城区的后门。后门外面就是法租界,门口有几个法国巡捕在巡逻。“鸽子”朝着苏晓棠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后门走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法国巡捕看到他们,立刻端起枪,对准了他们。
“鸽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通行证,递给那个法国巡捕:“巡捕先生,我们是法租界里的居民,刚才在老城区走亲戚,现在想回法租界。”
那个法国巡捕接过通行证,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又看了看苏晓棠三人,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他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他们是谁?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鸽子”笑着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法租界里的居民。巡捕先生,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你就让我们过去吧。”
那个法国巡捕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过去,但要注意,最近老城区不太平,尽量不要随便进去。”
“谢谢巡捕先生!”“鸽子”连忙说道,然后带着苏晓棠三人快速走出了老城区的后门,进入了法租界。
进入法租界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法租界的街道上很热闹,有不少外国人在散步,巡逻的法国巡捕也比较友好,不像特高课的特工那样凶神恶煞。
“我们现在安全了。”“鸽子”笑着说,“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三福’茶馆,是我们的另一个秘密据点,我们可以先去那里休息一下,然后再想办法联系组织。”
苏晓棠点了点头,跟着“鸽子”朝着“三福”茶馆走去。
走到“三福”茶馆门口,苏晓棠抬头望去,只见茶馆的门面上挂着一个“三福”的招牌,门口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有不少客人正在里面喝茶聊天。她心里一阵感慨,从津门到上海,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和磨难,现在终于暂时安全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特高课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们一定会继续追查“龙印”的下落。而且,组织里的叛徒还没有找到,这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接下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困难要克服。
走进茶馆,“鸽子”朝着里面喊道:“老板,给我们来四杯茶。”
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老板走了过来,笑着说:“好嘞,几位客人里面请。”
苏晓棠四人跟着老板走进茶馆的包间,包间里很安静,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老板给他们端来四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现在我们安全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鸽子”笑着说,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苏晓棠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清香醇厚,让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看着林晚秋和沈青,笑着说:“我们终于安全了。”
林晚秋和沈青也笑了起来,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现在终于可以暂时喘口气了。
但就在这时,茶馆的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了,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枪,对准了苏晓棠四人:“不许动!你们被捕了!”
苏晓棠四人脸色一变,他们没想到特高课的特工竟然会追到法租界来!他们看着眼前的特工,心里充满了绝望——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为首的一个特工冷笑一声:“苏晓棠,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吧,你们从老城区逃出来的路线,我们早就知道了。识相的就把‘龙印’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晓棠看着眼前的特工,心里暗暗盘算着对策。她知道,现在硬拼肯定不行,他们手里没有武器,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你们想要‘龙印’,可以。”苏晓棠冷静地说,“但你们必须先放了我的同伴,我一个人跟你们走。否则,就算我死,也不会把‘龙印’交给你们。”
为首的特工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我可以放了你的同伴,但你必须保证把‘龙印’交出来。”
苏晓棠点了点头:“我说话算话。你们先把我的同伴放走,我自然会把‘龙印’交给你们。”
为首的特工朝着旁边的几个特工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特工立刻让开了一条路,示意林晚秋、沈青和“鸽子”离开。
林晚秋看着苏晓棠,眼里充满了担忧:“苏同志,你不能跟他们走!他们肯定不会信守承诺的!”
苏晓棠摇了摇头,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尽快联系组织,想办法救我。”
沈青也说道:“苏同志,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苏晓棠脸色一沉:“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服从!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林晚秋和沈青看着苏晓棠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他们只好点了点头,朝着苏晓棠敬了个礼,然后带着“鸽子”快速离开了茶馆。
为首的特工看到林晚秋三人离开后,冷笑一声:“苏晓棠,现在可以把‘龙印’交出来了吧?”
苏晓棠看着为首的特工,心里暗暗冷笑。她知道,这个特工肯定不会信守承诺,等她把“龙印”交出来后,他肯定会杀了她。但她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从怀里掏出装有“龙印”的木盒,朝着为首的特工递了过去:“‘龙印’就在这里,你拿去吧。”
为首的特工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去接木盒。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木盒的时候,苏晓棠突然将木盒扔向旁边的一个特工,然后朝着包间的窗户冲了过去。
为首的特工没想到苏晓棠会突然发难,顿时慌了神。他朝着苏晓棠大喊:“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几个特工立刻朝着苏晓棠追了过去。苏晓棠冲到窗户边,用力推开窗户,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窗户外面是一条小巷,苏晓棠跳下去后,摔在了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但她不敢停留,立刻爬起来,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身后的特工也跟着跳了下来,在后面紧追不舍。苏晓棠在小巷里快速穿梭着,心里暗暗祈祷着能有人来救她。
就在她快要被特工追上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一个门里冲出一个人,那个人一把拉住她,朝着门里跑去:“快跟我来!”
苏晓棠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脸上带着一个墨镜,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是组织的同志。
“你是谁?”苏晓棠警惕地问道。
那个男人压低声音说:“我是‘影子’,老陈同志让我来救你。快跟我走,特高课的特工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苏晓棠点了点头,跟着“影子”走进了门里。门里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很暗,只有一盏煤油灯在燃烧着。
“影子”关上地下室的门,然后朝着苏晓棠说道:“你先在这里躲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情况。等特高课的特工走了,我再带你离开。”
苏晓棠点了点头:“谢谢你,‘影子’同志。”
“影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苏晓棠坐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心里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林晚秋、沈青和“鸽子”是否安全,也不知道“影子”能不能顺利把她救出去。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她必须坚持下去,为了“龙印”,为了牺牲的同志,也为了自己。
地下室里很安静,只有煤油灯燃烧的声音。苏晓棠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从津门到上海的点点滴滴。她知道,接下来的路肯定会更加艰难,但她有信心,只要她不放弃,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完成组织交给她的任务。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影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不好了,特高课的特工已经包围了这附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苏晓棠心里一惊:“那我们该怎么办?”
“影子”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往法租界的另一个地方。我们现在就从秘密通道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苏晓棠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走!”
“影子”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苏晓棠朝着地下室的深处走去。地下室的深处有一个暗门,“影子”打开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我们从这里走,通道的另一端是法租界的一个废弃工厂。”“影子”说道,然后率先走进了通道。
苏晓棠跟着“影子”走进通道,通道里很暗,只能靠手里的煤油灯照明。通道里很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两人在通道里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出口。“影子”打开出口的门,外面果然是一个废弃工厂。
“我们安全了。”“影子”笑着说。
苏晓棠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心里充满了感慨。从津门到上海,她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和磨难,但幸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她知道,这背后离不开组织的帮助和同志们的牺牲。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特高课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们一定会继续追查“龙印”的下落。而且,组织里的叛徒还没有找到,这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接下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困难要克服。
“影子”看着苏晓棠,笑着说:“苏同志,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联系组织,告诉他们你已经安全了。等联系上组织后,我们再想办法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苏晓棠点了点头:“好,谢谢你,‘影子’同志。”
“影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废弃工厂。
苏晓棠坐在废弃工厂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她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要坚持下去,一定要把“龙印”安全地交给组织,为牺牲的同志报仇,把侵略者赶出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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