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石墩后的枪声密集得像爆豆,日军的三八大盖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擦着众人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渔船木板上,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弹孔。江豚紧紧贴着石墩,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快速扫了一眼日军的阵型——约莫十五六个士兵,分成两排,前排半蹲射击,后排装填子弹,动作娴熟,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巡逻队。
“顾科长,你看日军的臂章!”江豚压低声音,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日军小队长的袖子,“是第七师团的标志!这支部队一直在这一带清剿游击队,警惕性极高!”
顾晏辰顺着江豚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日军臂章上印着“第七师团”的字样,他眉头拧得更紧:“难怪火力这么猛!他们肯定是接到了上级命令,加强了对河道的封锁。我们现在被困在码头,前有日军,后有大河,根本没地方躲!”
“不能坐以待毙!”苏晓棠蹲在两人中间,怀里的“龙印”被她按得更紧,“码头旁边有三艘渔船,我们可以趁机上船,顺着河道往下游逃!日军没有船,肯定追不上我们!”
江豚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这主意可行!但日军现在盯着码头,我们一露头就会被打成筛子。必须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受伤的队员老周,“老周,你手里的手榴弹还有几枚?”
老周咬着牙,从背包里掏出两枚手榴弹,声音因为疼痛有些颤抖:“江豚同志,就剩两枚了!我这条腿不争气,帮不上太多忙,这两枚手榴弹,我来扔!”
“不行!”江豚立刻阻止,“你的腿伤严重,发力不稳容易暴露。顾科长,你枪法准,一会儿我扔出手榴弹制造混乱,你负责压制日军的火力点,尤其是那个小队长!苏同志,你带着老周和另外两名队员,趁机冲去中间那艘最大的渔船!记住,一定要快!”
“明白!”顾晏辰和苏晓棠齐声应道。
江豚深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握住手榴弹,手指扣住引信。他侧过身,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日军的动向,看到前排日军正准备换弹夹的间隙,猛地站起身,将手榴弹朝着日军中间扔了过去。
“轰隆!”手榴弹在日军队伍中爆炸,硝烟瞬间弥漫开来,两名日军士兵被炸得飞了出去,剩下的日军顿时乱了阵脚。
“就是现在!”江豚大喊一声,顾晏辰立刻站起身,举起步枪,瞄准日军小队长。“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日军小队长应声倒地,日军的火力顿时弱了下去。
“快!冲!”苏晓棠一把扶起老周,另外两名队员在前面掩护,几人弯腰朝着中间的渔船跑去。日军反应过来,朝着他们开枪,子弹打在渔船周围的水面上,溅起一串串水花。
“小心!”一名队员大喊一声,一把将苏晓棠推开,子弹擦着苏晓棠的胳膊飞过,打在渔船的船帮上。苏晓棠踉跄了一下,连忙爬起来,继续朝着渔船跑去。
江豚和顾晏辰则在石墩后继续开枪,死死压制着日军的火力。“江豚同志,苏同志他们已经上船了!我们也快撤!”顾晏辰一边开枪,一边大喊。
江豚点了点头,朝着顾晏辰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站起身,朝着渔船跑去。日军的子弹在他们身后追着打,两人凭借着灵活的走位,躲开了子弹,顺利登上了渔船。
“快!开船!”江豚大喊一声,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一名队员解开了渔船的缆绳,顾晏辰则拿起船桨,用力划着船。渔船缓缓离开了码头,朝着河道下游驶去。
日军看着渐渐远去的渔船,气得大喊大叫,却没有船可以追击,只能朝着渔船胡乱开枪。子弹打在水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却根本伤不到众人。
众人坐在渔船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码头,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老周靠在船板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太好了!终于摆脱日军了!”
苏晓棠揉了揉刚才被推搡时撞到的胳膊,朝着那名救了她的队员感激地说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中弹了。”
那名队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苏同志,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都是抗日的同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江豚走到船边,看着河道两岸的景色,眉头却依旧皱着。顾晏辰走到他身边,疑惑地问道:“江豚同志,我们已经摆脱日军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江豚叹了口气:“顾科长,你觉得事情真的这么顺利吗?日军的巡逻队怎么会正好出现在这个码头?而且,幽灵一直对我们紧追不舍,他会不会已经和日军联手了?”
顾晏辰脸色一变:“你是说,幽灵故意把我们引到这个码头,让日军埋伏我们?”
“很有这个可能!”江豚点了点头,“幽灵为人狡猾,而且他知道‘龙印’的重要性,为了拿到‘龙印’,他很可能会不择手段,甚至和日军合作。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
苏晓棠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也充满了担忧。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龙印”,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们能顺利找到组织的联络点,将“龙印”安全地送回去。
渔船顺着河道往下游驶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豚看着天色,说道:“大家快准备一下,天黑了,我们必须找个地方靠岸休息,否则在河里很容易遇到危险。”
众人点了点头,开始准备靠岸。顾晏辰仔细观察着河道两岸的情况,突然眼睛一亮:“江豚同志,你看前面!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河湾,而且周围都是树林,很隐蔽,我们可以在那里靠岸休息!”
江豚朝着顾晏辰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前面有一个河湾,河湾周围长满了茂密的树林。“好!就去那里靠岸!”他说道。
顾晏辰用力划着船桨,渔船缓缓驶入河湾。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渔船停靠在岸边,然后下了船,走进树林里。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众人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铺了一些干草,作为临时的休息点。苏晓棠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众人:“大家快吃点东西吧,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我们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
众人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经过刚才的战斗和长时间的划船,他们都已经饥肠辘辘了。
老周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说道:“江豚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幽灵真的和日军联手了,我们就算找到组织的联络点,也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江豚放下手里的干粮,沉思了片刻:“老周说得对。幽灵和日军联手,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我们必须改变计划,不能按照原定的路线去联络点了。我记得,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备用联络点,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然后再想办法联系组织。”
顾晏辰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备用联络点在哪里?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江豚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在地上,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说道:“就在这里,一个叫‘李家坳’的小山村。那里有一个我们的联络人,名叫李大叔,他是一个老猎人,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我们找到他,就能通过他联系上组织。”
众人都凑过来看地图,记住了李家坳的位置。
晚上,众人轮流站岗放哨,以防意外发生。苏晓棠躺在干草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白天的战斗,还有江豚和顾晏辰的对话。她不知道,他们能否顺利找到李家坳,联系上组织;也不知道,幽灵和日军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阴谋。
就在这时,站岗的队员突然低声喊道:“江豚同志!顾科长!快醒醒!有情况!”
江豚和顾晏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武器,朝着站岗队员的方向跑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江豚压低声音问道。
站岗队员指着河湾的方向,紧张地说道:“你们看!河湾里有船!好像是日军的船!”
江豚和顾晏辰朝着河湾望去,果然看到河湾里有几艘日军的巡逻艇,正朝着他们停靠渔船的方向驶来。
“不好!日军追来了!”顾晏辰脸色一变,“肯定是幽灵告诉他们我们的行踪!”
江豚皱着眉,快速思考着对策:“日军的巡逻艇速度很快,我们如果现在坐船逃跑,肯定会被他们追上。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躲进树林深处!”
“好!”众人齐声应道,立刻收拾好行装,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日军的巡逻艇很快就停靠在了岸边,十几个日军士兵从船上跳下来,朝着树林里搜索过来。“快!他们肯定躲在树林里!仔细搜!一定要找到他们,拿到‘龙印’!”一个日军军官大喊着。
众人在树林里快速穿行,身后的日军叫声越来越近。老周因为腿伤,跑得越来越慢,渐渐落在了队伍的后面。“你们快走吧!别管我!我不能拖累你们!”老周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苏晓棠停下脚步,想要扶老周,却被江豚一把拉住。
“苏同志!别冲动!我们现在不能停下来!一旦被日军追上,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江豚语气坚定地说道,然后朝着两名队员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扶着老周,快跟上!”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扶起老周,继续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日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子弹在树林里穿梭,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片木屑。一名队员因为跑得太快,不小心被树根绊倒,摔倒在地上。日军见状,立刻朝着他开枪,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啊!”队员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王!”江豚大喊一声,想要回去救他,却被顾晏辰死死拉住。
“江豚同志!别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快撤!”顾晏辰说道,然后拉着江豚,继续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众人心里都充满了悲痛,但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只有尽快摆脱日军的追击,才能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跑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终于摆脱了日军的追击。他们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老周靠在一棵大树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腿伤,小王也不会牺牲!”
江豚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安慰道:“老周,别自责了。小王的牺牲,是为了抗日事业,我们一定会为他报仇的!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李家坳,联系上组织,将‘龙印’安全地送回去。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小王的牺牲!”
老周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李家坳!”
众人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然后继续朝着李家坳的方向前进。老周的腿伤越来越严重,两名队员搀扶着他,走得十分艰难。队伍的速度慢了不少,但众人都没有抱怨,互相鼓励着,一步步朝着目标前进。
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村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李家坳”三个字。
“太好了!我们终于到李家坳了!”一名队员兴奋地说道。
江豚看着眼前的小山村,心里却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大家小心!我们先观察一下村里的情况,再进去!”他说道。
众人躲在村口的树林里,仔细观察着村里的动静。村里很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几只鸡在村口的路上闲逛。
“不对劲!村里怎么这么安静?”顾晏辰皱着眉说道,“按说这个时候,村民们应该都起床干活了,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江豚点了点头:“确实很奇怪。难道是日军已经来过这里了?或者是幽灵提前通知了日军,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苏晓棠紧紧抱着怀里的“龙印”,心里充满了担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江豚沉思了片刻:“我们必须进去!李家坳是我们现在唯一能联系上组织的地方。不过,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分批次进去,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退!”
“好!”众人齐声应道。
江豚安排顾晏辰带领两名队员先进入村里侦查,他则带着苏晓棠、老周和剩下的队员在村口接应。顾晏辰和两名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村里,沿着村道慢慢前行。
村里依旧很安静,家家户户的门都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顾晏辰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路过的,想找点水喝。”
没有回应。顾晏辰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他推了推门,门没有锁,缓缓开了一条缝。顾晏辰朝着里面望去,只见屋里空荡荡的,家具都被打翻在地,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不好!村里出事了!”顾晏辰脸色一变,立刻朝着村口跑去。
江豚看到顾晏辰慌张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顾科长,怎么了?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顾晏辰喘着粗气说道:“村里的村民都不见了!家家户户的门都开着,屋里一片狼藉,还有血迹!肯定是日军或者幽灵来过这里了!”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李家坳竟然变成了这样。苏晓棠心里充满了绝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联络点被毁了,我们联系不上组织了,‘龙印’该怎么送回去?”
江豚皱着眉,快速思考着对策。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一旦慌了神,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大家别慌!”他大喊一声,“李家坳虽然被毁了,但我们还有机会!李大叔是个老猎人,他肯定知道一些隐蔽的地方,说不定他还活着,躲在某个地方!我们现在就去村里仔细搜索,一定要找到李大叔!”
“好!”众人齐声应道,立刻跟着江豚走进村里,开始仔细搜索。
他们挨家挨户地查看,希望能找到李大叔的踪迹。但村里除了一片狼藉和血迹,什么都没有。就在众人快要绝望的时候,顾晏辰突然喊道:“江豚同志!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一个地窖!”
江豚和众人立刻朝着顾晏辰的方向跑去,只见顾晏辰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院子中间有一个地窖的入口,入口被一块木板盖着,上面还压着一些柴草。
“快!打开看看!”江豚说道。
顾晏辰和两名队员合力掀开木板,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口。江豚拿出手电筒,朝着地窖里照去,只见地窖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杂物。
“难道李大叔不在这里?”苏晓棠失望地说道。
就在这时,地窖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江豚立刻警惕起来,举着手枪,朝着地窖里喊道:“是谁?快出来!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地窖里没有回应,但响动越来越近。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地窖口,手里的武器都对准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正是李大叔!他看到众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江豚看到李大叔,心里松了一口气:“李大叔!我们是抗日游击队的!是来联系组织的!村里发生什么事了?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李大叔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昨天晚上,一群日军和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突然来到村里,他们把村民都抓了起来,还逼问我组织联络点的位置。我趁他们不注意,躲进了地窖里,才逃过一劫。村民们……村民们都被他们带走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众人听到李大叔的话,心里都充满了愤怒。苏晓棠咬牙切齿地说道:“肯定是幽灵!是他和日军联手,抓了村民们!”
江豚点了点头:“李大叔,你知道日军把村民们带到哪里去了吗?还有,你能联系上组织吗?我们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组织!”
李大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日军把村民们带到哪里去了。至于联系组织,我这里有一个秘密电台,但昨天日军来的时候,我把电台藏起来了。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把电台找出来,帮你们联系组织。”
“太好了!”江豚兴奋地说道,“李大叔,快把电台找出来!我们必须尽快联系上组织,将‘龙印’送回去!”
李大叔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里走去。众人跟在他身后,心里都充满了期待。他们知道,只要能联系上组织,就能得到支援,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但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进入李家坳的时候,一个黑影正躲在村口的树林里,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正是幽灵!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里充满了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