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指尖燃起幽蓝火苗将符纸点燃,灰烬飘向大门时突然凝滞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
\"迷魂阵?\" 他嗤笑一声,咬破指尖将血点在眉心,顿时双目金光乍现。
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原本的院墙变成朱红宫墙,门口守着两尊青面獠牙的石兽在虚空中咆哮。
他从袖中抖出一串铜钱剑,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声,宫墙像水波般荡漾起来。
\"雕虫小技。\"
他踏步上前,每一步都踩在九宫格的生门位置,石兽的咆哮声越来越凄厉,化作青烟消散。
院内弥漫着浓雾,能见度不足三尺。
项道长捏了个破妄诀,雾中浮现出无数人影,都是些面色惨白的冤魂,伸着手朝他抓来。
他从布包里掏出个葫芦,揭开塞子,葫芦口发出强大的吸力,冤魂们尖叫着被吸入其中。
项道长冷笑一声,将桃木剑掷向空中,剑身在月光下划出弧线,精准地劈在林青霜埋在地里的玉符上。玉符碎裂的瞬间,无数细小的符咒从碎片中飞出,组成一张巨大的网罩下来。
\"想用镇魂符困我?\"
他双臂张开,周身无风自动,浮现出淡金色的护体罡气。
符咒撞在罡气上纷纷化为齑粉,\"黄口小儿,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院子里的幻境忽然恢复了正常,哪有什么宫墙,石狮子、冤魂?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项道长站在院中,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照亮了石板路上的每一道纹路。
他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艾草与朱砂混合的气息,这是玄门中人布阵后留下的独特味道,在他看来却带着几分稚嫩的拙劣。
\"不过是些唬人的把戏。\"
他嗤笑一声,抬脚往正屋走去。木质的台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正屋的大门被门锁锁着,项道长看了一下,鼻子里冷哼一声,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细铁钩子,在锁里鼓捣了好一阵子,过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头上都见汗了,才终于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项道长低声骂道:“崽搓我。” 之后才推开大门。
推开正屋大门的瞬间,一股雅致的香味儿飘散而来。
屋内并未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项道长从布包里取出一张莹白的符纸,捏在指间轻轻一晃,符纸便燃起幽蓝的火焰,照亮了客厅的全貌。
客厅陈设简单,一张一看就很好坐的大沙发,还有一个单人的沙发放在侧边,中间围着一个小小的茶几;靠墙 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中药柜子一样的置物柜,里面放着一些书;看起来与寻常人家并无二致;
客厅看来没什么东西,他信步往二楼走去。
二楼有好几间房,里面都没什么气息,看来这层没住人,正中间有一间起居室;他走过去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什么玄学的痕迹。
走到三楼,项道长很准确地找到了林青霜的卧室,可惜卧室也是锁着门的。
他如法炮制又拿出铁钩子想对着卧室门下手,刚摸到卧室的门锁,忽然项道长感觉到一阵心悸。吓的他忙停止退开了两步,离门远远的。
可是已经迟了。
月光如银线般缠上项道长的脚踝,他低头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蠕动,边缘像被水泡过的墨汁般晕开,原本紧贴地面的轮廓竟缓缓拱起,仿佛有什么活物要从里面钻出来。
“什么鬼东西?”
项道长捏紧桃木剑,掌心渗出冷汗。他活了半辈子,自认为玄术高明,内地几无对手,驱过尸、斗过山魈,见过厉鬼、却从未见过影子会自己动。
那影子的脖颈处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的伤口,紧接着是四肢的轮廓开始扭曲、拉长。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恰好照在影子变形的位置,让那团漆黑的轮廓浮现出更清晰的形态,竟像是一头蜷缩的鬣狗,正从项道长的影子里剥离出来。
“嗤啦……”
布料撕裂般的声响在寂静的三楼炸开,那团影子彻底脱离了项道长的脚跟,像块被猛地拽起的黑布,“啪”地砸在地板上。
落地的瞬间,它便舒展开身体,化作一头半人高的影子兽,脊背佝偻,四肢着地,嘴里淌着粘稠的黑雾,两颗眼珠是比影子更黑的空洞,死死锁定着项道长。
“这是什么鬼东西…… ?”
项道长脑中闪过一个早已被玄门典籍判定为失传的术名,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曾在一本残破的宋代手札里见过只言片语,说此术能以施术者精血为引,将闯入者的影子炼化为噬主的凶煞,可他从未想过会亲眼见到,更没想过会栽在一个年轻女子手里。
没等他回过神,影子兽已发出一声非兽非人的低吼,四肢蹬地向他扑了过来。
它的动作快如鬼魅,带着股刺骨的寒意,獠牙直咬项道长的小腿。
项道长急忙侧身躲闪,可裤腿还是被影子兽的利爪勾住,布料瞬间撕裂,皮肉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正汩汩冒血,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孽障!”
项道长又惊又怒,挥起桃木剑便朝影子兽劈去。
桃木剑带着罡气的金光,眼看就要劈中那团黑影,影子兽却像没有实体般骤然变淡,剑刃直接穿了过去,劈在地板上发出“笃”的闷响。
就在此时,项道长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
他猛地回头,却见那影子兽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正用黑雾凝聚的獠牙撕扯他的皮肉。
他下意识地反手一掌拍向影子兽,掌心的罡气击中黑影的瞬间,项道长自己的后颈也传来同步的震痛,仿佛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身上。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