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的喜庆氛围还未完全散去,陆家客厅里的空气就再次变得凝重。
部队家属院里,陆运生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决绝。
自从陆浩被抓、刘显丽给继子下药的丑事被曝光后,他就彻底断了和刘显丽继续过下去的念头,这个女人不仅差点毁了他前程远大的亲儿子,还连累整个陆家。
跟在她身边的她的亲儿子与女儿都被她教导的不成器,如今还得罪了他的顶头上司,往后 与徐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来往,这样的婚姻,早已没有继续维持的必要。
下午三点,刘显丽拎着一个饭盒回到了陆家。
她穿的外套还是前天的,往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今天却是胡乱就扎了起来,在医院里熬了三天夜陪护儿子,脸上的肉都松了双眼无神,今天上午已经是事发的第四天,陆浩在上午就已经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他身上的伤大致已经不严重,做为嫌疑人也不能无限制地医院里躺着,关于他的很多项犯罪还有待侦查,他的人已被带去 看守所的单间牢房里关押起来。
医院里没了儿子,刘显丽这才想起来回家来看看。
至于她为什么没被抓起来,还是因为查出来徐严妍才是购买乙醚的人,刘显丽下的普通迷药在筷子上,根本没被陆怀谨用过,鉴于徐严妍已经被下了精神病的鉴定,这件案子没了主犯,刘显丽与陆怀谨这是属于家庭内部 矛盾, 只要陆怀谨写谅解书,刘显丽就可以不被关进去。
她才回到了家属院。
这会儿是下午,她还以为家里没人,老陆这个时间一定去了部队,没想到一回来就看 到陆运生坐在客厅里,见到她回来一声不吭。
她有点瑟缩地走到了沙发前,哑着嗓子低叫一声:“老陆,你……在家啊?”
陆运生还是 没说话,只把面前的离婚协议推到了她面前。
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转了好圈才停下。
“陆运生,你什么意思?”
刘显丽抓起离婚协议书,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竟然要跟我离婚?我们结婚十多年,我为你生了一个女儿,你现在说离婚就离婚?你对得起我吗?”
陆运生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对得起?我对得起你,你对得起我吗?刘显丽,你自己做的那些事,还要我一 一说出来吗?你打着我的旗号,收受贿赂,帮你娘家侄子安排工作;你纵容陆浩挪用公款、猥亵姑娘,甚至在他出事之后,还想找人顶罪;
还有这次,你明知道徐严妍对怀瑾心怀不轨,还打着我的旗号把我儿子叫来家里,帮着她在茶里下药,差点害了怀瑾和青霜!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对得起我,对得起陆家?你还想让你那个无恶不做的儿子妄图欺负我家怀谨的对象,最恶毒就是你~我当初是怎么眼瞎看上你的?
我被你毁了知道吗?因为陆浩的问题,我现今都被部队给停了职,以待考察,往后要是还跟你在一起,我都忍不住恶心,再也不想看到你,再听到你讲一句话,识趣的你给你离开这个家,跟我离婚。要不然你帮陆浩干的 那些事,都会找上你,看看没了我,你会不会被弄去坐牢。”
刘显丽被陆运生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底气。
陆运生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事一旦被捅出去,不仅她自己要坐牢,她这些年用陆运生的影响力给自己娘家谋取的福利都 要被收回来。
她自打跟陆运生结婚后,就把娘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弄到了城里来,或者是安排到了部队里去,可是捞了不少好处。
她不能离婚,一旦离婚,她就失去了“陆副军长夫人”的身份,那些以前巴结她的人会立刻翻脸,她娘家的人也会因为失去靠山而对她冷眼相待。
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子陆浩还在监狱里,只有陆运生有能力把他救出来。
再说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陆瑶呢~陆运生再狠心,不待见浩儿,毕竟那是他的继子,跟他没血缘关系, 但是陆瑶不一样,她可是 陆运生的亲闺女。她与陆运生可还有一个纽带呢!今天 说什么她都不会跟陆运生离婚,死也要扒拉着他。
刘显丽深吸一口气,收起了刚才的愤怒,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走到陆运生身边,试图拉住他的手:“运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毕竟夫妻一场,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别跟我离婚。”
陆运生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机会?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陆浩变成今天这样,你要负主要责任!至于孩子,我虽然是继父,但也把陆浩养到成年,还给他娶了媳妇,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陆浩我是再不敢当他的父亲的,你立刻把陆浩的户口从我家的户口本上移出去,陆姓他也不用再姓,我陆家可没一个这样丢祖宗脸的人。
陆瑶虽然是我亲生的,现如今她都十六岁,也长大,再过几年就要结婚, 刘显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刘显丽见软的不行,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嚷嚷起来:“离婚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得想办法把陆浩从监狱里弄出来!他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把他养那么大,他也喊你一声继父,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
只要你能救陆浩,我就签字离婚;要是你不救他,我就不离婚,我还要去部队大院里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陆运生是个连儿子都不管的冷血动物!让你和怀瑾都抬不起头!”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