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长安城本应是梦乡,朱雀大街两侧的商铺早已拉下厚重的门板,门板上的彩绘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只有几家青楼还亮着暧昧的红灯,像一双双惺忪的睡眼,却也早早关上了大门,只留几个穿着破烂衣衫的龟奴在门口打盹,他们蜷缩在墙角,头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突然,东宫大门 “吱呀 ——” 一声洞开,沉重的木门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用力推开,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怪兽在黑暗中磨牙,让人不寒而栗。
三百余人的队伍如黑潮般涌出东宫,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 “咚咚” 声,沉闷而有力,震得沿街店铺的门板嗡嗡作响,门板上的铜环随着震动轻轻摇晃,发出 “叮铃叮铃” 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伴奏。最前面的是李承乾的亲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把,火光在街道两侧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令人望而生畏。
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纷纷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一个卖胡饼的老汉,穿着单薄的衣衫,扒着自家门板的缝隙,眯着昏花的眼睛仔细打量。当他看到李承乾举着陌刀骑在马上,甲胄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左脸颊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时,吓得浑身一颤,赶紧伸出粗糙的大手,捂住旁边孙子的嘴。那孩子被惊醒,正想哭闹,被爷爷死死按住,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队伍经过西市时,有个胆大的绸缎商,好奇心驱使下,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帘的一角。他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正好对上一个侍卫投来的凶光。那侍卫的甲胄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手里的长矛尖还滴着血珠,顺着矛杆缓缓滑落,显然是刚才在路上杀了拦路的更夫。绸缎商吓得 “妈呀” 一声,慌忙缩回手,死死拉住布帘,连大气都不敢喘,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他身上昂贵的绸缎衣衫,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便民皂坊的伙计被震天的马蹄声惊醒,他住在皂坊后院的阁楼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穿上鞋子,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爬上屋顶,小心翼翼地拨开瓦片,探头张望。当看到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举着火把,沿着大街向玄武门方向行进时,吓得腿一软,差点从屋顶滚下去。他赶紧死死抓住旁边的烟囱,手心被滚烫的烟囱烫得通红也顾不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支队伍的方向,分明是玄武门!这是要谋反啊!
“不好了!出事了!快来人啊!” 伙计连滚带爬地从屋顶下来,脚一落地就踉跄着跑到皂坊门口,抓起挂在墙上的铜锣,用尽全身力气敲了起来。“当当当 —— 当当当 ——” 铜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一道尖锐的警报划破长空,回荡在西市的各个角落。附近的几家店铺听到锣声,纷纷亮起灯,窗户纸上映出晃动的人影,却没人敢出来阻拦,只是从窗户里透出一双双惶恐不安的目光,注视着这支叛逆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
队伍继续前进,马蹄溅起的泥水无情地溅在路边的货摊上,打翻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草靶。红红的山楂滚了一地,像一颗颗散落的玛瑙,却瞬间被后面战马的铁蹄踩烂,浆汁四溅,像一滩滩刺目的血。一个醉汉从酒馆里摇摇晃晃地出来,他显然喝了不少酒,走路东倒西歪,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没走两步,就被行进的队伍撞翻在地,他还没来得及咒骂,后面的战马来不及躲闪,一蹄子狠狠踩在他的胸口,醉汉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息,鲜血从嘴角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侍卫们面无表情地从尸体旁走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李承乾骑在马上,目光直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知道,从踏出东宫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这场由他掀起的叛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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