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了草原,大营里点燃了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照亮了周围残兵们的惨状。残兵们瘫坐在帐篷周围,有的靠在帐篷杆上,有的直接坐在冰冷的沙地上,没人有心思去管篝火的温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绝望。
一名士兵正用一块粗糙的麻布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麻布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渍,他用力勒紧麻布,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甲胄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内衣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里面青紫的伤痕。
不远处,另一名士兵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别过来…… 别过来…… 天雷…… 好多天雷……”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空洞,仿佛还沉浸在白天的恐怖场景中。他的耳朵被火球弹的冲击波震聋了,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能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像个疯癫的人。
阿史那思摩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他大步走过去,一脚将那名蜷缩在地上的士兵踹翻,怒吼道:“站起来!突厥勇士从不畏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像一条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的狗!”
那士兵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的伤口被沙砾磨得更疼了,可他只是茫然地看着阿史那思摩,眼神依旧空洞,没有任何反应,然后又慢慢蜷缩起来,继续念叨着 “天雷”。
阿史那思摩看着他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发抖,他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着寒光,就要向那名士兵砍去。旁边的亲兵连忙上前拉住他:“可汗,不可啊!他已经被吓傻了,杀了他也没用,还会寒了其他士兵的心啊!”
阿史那思摩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围士兵们恐惧的眼神,最终还是放下了弯刀,狠狠地将刀插在地上,刀柄在沙地上震动了几下。“哼,一群废物!” 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清点人数的亲兵。
清点人数的亲兵正拿着一块羊皮纸,蹲在地上记录着什么,他的脸上满是愁容,看到阿史那思摩走过来,连忙站起身,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回报:“可汗,能战的不足三千,战马损失过半,弓箭…… 只剩三分之一。还有很多士兵都受了重伤,根本无法再上战场。”
话音未落,阿史那思摩的马鞭就抽在了他的脸上,“啪” 的一声脆响,亲兵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肿的鞭痕,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再敢说丧气话,本汗割了你的舌头!” 阿史那思摩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亲兵捂着脸,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可汗恕罪!可汗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他的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可他却不敢停下,生怕阿史那思摩真的割了他的舌头。
阿史那思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依旧充满了烦躁。他挥了挥手:“滚下去!再去清点一遍,要是还有遗漏,看本汗怎么收拾你!”
亲兵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捂着受伤的脸,狼狈地跑开了。大营里只剩下风吹帐篷的呜咽声,那声音像在为败军哭泣,又像是在诉说着草原的悲凉。
篝火旁,几名士兵正在偷偷议论着白天的战斗。一名年长的士兵叹了口气:“唉,唐军的天雷太厉害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一颗天雷炸下来,周围十几个人都被炸飞了,连骨头都找不到。”
另一名年轻的士兵脸色苍白地说:“是啊,我当时就在旁边,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早就变成肉泥了。那声音太吓人了,震得我耳朵现在还嗡嗡响,什么都听不清。”
“我们还能打赢唐军吗?” 一名士兵小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年长的士兵沉默了,他看着远处漆黑的草原,摇了摇头:“不知道啊,现在能战的人这么少,战马和弓箭也不够,想要夺回云州,难啊!”
他们的对话被不远处的阿史那思摩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士兵们已经对胜利失去了信心,这种情绪像瘟疫一样在大营里蔓延,如果不尽快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到篝火旁,大声说道:“都闭嘴!谁说我们赢不了?唐人不过是靠一些旁门左道的‘天雷’罢了,那东西肯定不多,只要我们下次小心应对,一定能打败他们!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是长生天的宠儿,怎么能被这点困难吓倒?”
士兵们抬起头,看着阿史那思摩,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怀疑。他们经历了白天的惨败,亲眼目睹了 “天雷” 的威力,已经很难再相信阿史那思摩的话了。
阿史那思摩看着他们的眼神,心中一阵无力。他知道,空口说白话是没用的,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才能重新点燃士兵们的斗志。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传令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本汗亲自带你们去侦查唐军的情况,找到应对‘天雷’的办法。我们一定要夺回云州,重振突厥的威风!”
士兵们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稍微减少了一些。他们默默地站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准备休息。大营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篝火还在跳动,映着阿史那思摩孤独的身影。他知道,明天将是艰难的一天,能否重新振作起来,就看明天的侦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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