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风暴之眼的瞬间，褚修远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万花筒。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扭曲重组，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钢铁，时而柔软如流沙。他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来时的入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不断变幻的墙壁，上面映出无数个自己的倒影。
“别分心。”陈启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里的空间结构很不稳定，一个走神就可能永远迷失。”
褚修远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体内的能量过滤器疯狂运转，试图从混乱的能量波动中找出规律。他能感觉到，这个设施内部的空间被折叠了无数次，像是把无数个房间强行塞进了同一个坐标点。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夏侯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她紧握着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墙壁上的光影不断变化，时而显现出古老的石刻，时而又变成冰冷的金属板。
陈启明走在最前面，步伐从容得不像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环境里。“这是守夜人最早的实验场之一。他们在这里研究时空的本质，试图找到维持现实稳定的方法。”
通道在前方分岔，三条不同的路径呈现在眼前。一条是布满青苔的石阶，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一条是光滑的金属通道，泛着冰冷的蓝光；还有一条则完全被黑暗吞噬，连光线都无法逃逸。
“走中间。”褚修远突然开口。他的过滤器捕捉到了某种规律——三条通道的能量波动虽然不同，但中间那条的频率最为稳定。
陈启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很好，你已经开始理解过滤器的真正用途了。”
他们踏上金属通道，脚下的触感冰凉而坚实。但没走几步，周围的景象就开始扭曲变形。墙壁上的金属板像是活了过来，不断重组排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心！”宇文杰突然喊道，“时间流速在变化！”
褚修远感觉到体内的过滤器转速忽快忽慢。他看向通道尽头，那里的光影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烁——时而缓慢如凝固的琥珀，时而快得只剩下模糊的残影。
“稳住心神。”陈启明的声音依然平静，“过滤器不只是用来净化能量，更重要的是调和现实。试着感受周围时空的波动，然后用你的能量去平衡它。”
褚修远闭上眼睛，全力运转体内的能量循环。过滤器的每一次转动都在感知着这个空间的异常——左侧的时间流速比右侧快了近三倍，前方的空间密度是后方的两倍，头顶的能量场强度在不断波动...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能量输出，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调音师在为一架走音的钢琴调音。当他的能量频率与周围时空产生共鸣时，奇迹发生了——扭曲的通道开始稳定下来，忽快忽慢的时间流速逐渐趋于一致。
“不错。”陈启明微微点头，“守夜人血脉的本质从来就不是战斗，而是调和。我们存在的意义，是防止现实结构崩溃。”
就在这时，前方的通道突然分裂成无数个重叠的影像。每一个影像中都站着一个褚修远——有的是便利店店员打扮，眼神惶恐；有的是身披守夜人战袍，目光坚定；还有的浑身浴血，表情狰狞...
“别被迷惑。”陈启明警告道，“这些都是不同时间线上的你，但都不是现在的你。”
那些影像开始向他们走来，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说着不同的话。
“放弃吧，你改变不了什么。”便利店店员模样的褚修远低声说。
“继续前进，你必须知道真相。”守夜人打扮的那个坚定地说。
“杀了他，夺取他的力量！”浑身浴血的那个疯狂地嘶吼。
褚修远感到一阵眩晕。过滤器在疯狂运转，试图从这些混乱的影像中找出真实。他能感觉到，每一个影像都带着一部分真实的能量特征，就像是把他的人生切片后重新排列组合。
“用过滤器稳定你周围的现实。”陈启明提醒道，“记住，你才是这个时空点的锚点。”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体内的能量循环上。过滤器的转速逐渐稳定，开始有节奏地脉动。随着每一次脉动，他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清晰，那些重叠的影像渐渐模糊、消散。
当最后一个影像消失时，通道恢复了原状。但陈启明的表情却变得异常严肃。
“看来，它已经注意到你了。”他低声说。
“它？”夏侯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陈启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褚修远：“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守夜人血脉为什么如此重要。在没有调和者的情况下，现实会像现在这样不断崩塌、重组，最终彻底瓦解。”
褚修远沉默着。他能感觉到过滤器还在微微颤抖，刚才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不再是简单的能量操控，而是关乎整个现实结构的维护。
“你带我们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展示这些吧？”他直视着陈启明的眼睛。
陈启明的嘴角勾起一个复杂的弧度：“当然不是。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做出选择。”
他指向通道尽头的一扇门。那扇门在不断变换形态——时而是一道能量屏障，时而是一扇古老的木门，时而又是一个旋转的旋涡。
“门后面是什么？”褚修远问。
“答案。”陈启明说，“也可能是更多的问题。这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它。”
褚修远能感觉到，体内的过滤器正对那扇门产生强烈的共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的另一边呼唤着他。
他向前迈出一步，过滤器随之加速运转。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