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亲自动手逼供，但耐心有限，时间更不容拖延。
“还想再来一遍？”
他抬眼看向马赛，目光锐利如刀，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马赛终于明白，再隐瞒下去，只会把自己送进地狱。
“那批病毒……确实是从阿里卡的实验室流出来的。”
他喘着气，声音沙哑地说出了真相。
脖子上赫然一道深红指印，足见方才那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气。
“呵。”沈少秋冷笑一声，“把地址写下来。”
经理立即松开束缚马赛的绳索，取出纸笔递过去。
马赛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伤口未愈，身上还残留着冷水浸透的湿冷，整个人瑟瑟发抖，只想尽快离开这间屋子。
待他写下地址，经理默默接过纸条，转身呈给沈少秋。
自始至终，他未曾低头瞟一眼纸上内容——这是规矩，也是分寸。
沈少秋扫了一眼纸条上的位置，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够偏僻，够隐蔽。
位于阿里卡一个荒凉的边境州，环境恶劣，人迹罕至。
正因如此，才容易藏污纳垢，也难怪外人难以察觉。
“沈sir。”
马赛仍跪在地上，低声开口。
“放他走。”
沈少秋淡淡吩咐经理。
“放走？”
经理微微一怔，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嗯。”沈少秋眸光轻闪，语气笃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
他这话是说给马赛听的。
马赛抬起头，望着那个已经转身走向沙发的男人背影。
他懂这句话背后的意味——沈少秋掌握了足以毁掉他的把柄，所以不怕他乱来。
放他走，不是仁慈，而是掌控。
而且，不留痕迹，不动声色。
“我想，马赛先生昨晚应该是遇上了劫匪。”
沈少秋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天气，“最近几天好好休养，不必着急露面。”
这是在为他掩饰。
既给了台阶，也划了界限。
倒不如干脆让他请个病假，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毕竟在阿里卡这种地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谁也说不准。
“最近那边局势不太稳，你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好马赛先生。”
沈少秋嘴角微扬，目光落在仍跪在地上的马赛身上。
马赛低着头，几乎把脸埋进胸口。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沈少秋一眼。
在他眼里，沈少秋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扑上来撕碎他。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房间，越远越好。
“行了，带他走吧。”
沈少秋挥了挥手，语气里透着一股厌烦。
他已经不想再多看这个人一眼。
“务必确保他安全到家。”
他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经理说道。
“明白。”
经理应了一声，随即招呼门外两名保镖进来，架起马赛便往外走。
第二天清晨，沈少秋便启程离开了阿里卡。
那地方待久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沈sir。”
邱刚敖一早来到警局，听说沈少秋也在，立刻赶往他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沈少秋正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搁在桌角，见是邱刚敖推门而入，又顺手把它拿了回来。
“正好找你。”
他把纸条递过去，边缘还沾着些许干涸的血渍。
邱刚敖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眉头微蹙：“这是？”
“昨晚从马赛嘴里撬出来的——阿里卡那间秘密实验室的位置。”
邱刚敖心里一震。
他知道行动成功了，却没想到竟真拿到了关键线索。
“把这个交给王建军，让他派人去查一查。”
沈少秋语气平静，但眼神沉稳。
他清楚王建军在阿里卡早就埋了几颗棋子。
至于李华？他目前并不打算动用。
商人重利，立场飘忽，沈少秋不愿在这种事上冒一丝风险。
“我马上去办。”
邱刚敖收起纸条，转身离开。
疫情正在全球蔓延，几乎没有哪个国家能独善其身。
国际舆论沸沸扬扬，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有人说是自然变异，也有人坚信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阴谋论四起，市场动荡，全球经济都受到波及。
相较之下，港岛的情况已算相对平稳。
再加上沈少秋近期大力推动药厂建设，本地药品储备充足，暂时未出现短缺。
可这场瘟疫若一直持续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
三天后，王建军派去的人终于传来消息。
那个研究所守卫森严，外人根本无法靠近。
但他们意外发现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
那家生物实验室，竟与NAS组织有频繁往来。
“NAS研究所？”
沈少秋盯着情报，眉心微微收紧。
他对这个组织略有耳闻，但也仅止于传闻。
名义上它扎根于阿里卡，实则独立运作，连当地政府都难以插手。
与其说它是国家机构，不如说只是把总部设在那里罢了。
沈少秋从未与他们正面交锋，但这些年关于他们的消息不断见诸报端。
他们在国际舞台上的曝光度，丝毫不比自己逊色。
“这段时间，盯紧他们的动向。”
沈少秋缓缓开口。
这类人素来行事隐秘，极少露面。
如今却频频出现在实验室周围，必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具体参与多深，还需进一步调查才能确认。
“明白。”
电话那头，王建军声音低沉。
他早已安排人手长期蹲点，只等蛛丝马迹浮出水面。
倘若真是阿里卡在背后操控，他就要收集足够证据，公之于众。
届时哪怕沈少秋不出手，也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逼他们付出代价。
“马赛最近去哪儿了？”
马卡龙靠在椅背上，冷冷看向手下。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马赛了。
眼下病毒肆虐，疫苗的研发进度却卡在他手里。
正是该推进使用的关键时刻，可马赛却接连缺席实验室的工作。
他派出的人接连铩羽而归。
“听说他在家休养。”
“休养？这种时候还能安心休息，倒是清闲。”
马赛眉心紧锁，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
以往马卡龙从不轻易停下脚步——毕竟他是生物研究所的负责人，肩上担子不轻。
如今这般长时间消失在公众视野，实属罕见。
“似乎是前段时间遭了袭击。”
“查出是谁动的手了吗？”马卡龙沉声问。
“已经找到了。”
袭击当晚的目标正是马赛本人，而对方的身份也已确认，马赛亲口指认了那人。
“好。”
马卡龙右眼微微一跳，心头掠过一丝阴霾。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无疑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