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确实是他们栽了跟头。
既然输了，就得认账。
他面色阴沉地开口，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怒意。
约翰牛那边恐怕也意识到，他们的疫苗如今彻底没了市场。
“走吧。”
马卡龙皱着眉，声音低哑。
一路上遇到的NAS成员，一个个低头避让，没人敢搭话。
整个走廊仿佛被一层沉重的乌云笼罩。
“他出来了。”
暗处埋伏的雇佣兵低声通报。
马卡龙这会儿应该是奔着约翰牛会议厅去了。
他们早前趁着守卫松懈，在会场内悄悄布下了窃听装置。
因此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通知王sir一声。”
另一名佣兵说着，手指已经按在了通讯器上。
他们向来只听命于王建军，行动从不越级汇报。
等马卡龙走远了些，几个人才悄然尾随其后。
“王sir，目标已离开。”
“明白。
今晚收网，我已经安排人把炸药埋进他们大楼的关键位置，你们只需盯死马卡龙就行。”
王建军说完便挂断电话。
此刻，一切正按照沈少秋的布局稳步推进。
“沈sir。”
“说。”
沈少秋正在准备启程前往阿里卡。
“计划启动了，猎物出巢了。”
“好。”
他嘴角轻轻一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大戏，终于要开场了。
与此同时，负责追踪马卡龙的探子发现，对方正朝约翰牛会议厅方向走去。
由于规定严禁携带保镖入内，那些平日寸步不离的护卫只能停留在门口等候。
“马卡龙先生。”
刚走到半路，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是他在阿里卡议会期间结识的旧友。
两人私交一向不错，常私下聚会交换情报。
“你怎么在这？”
马卡龙眉头微蹙。
他原以为这场会议仅限他与中央情报局局长参与。
此前所有沟通也确实只在这二人之间进行。
朋友摇了摇头，抬手示意他压低音量。
“总统这次请了好几位重量级人物到场，你得多留个心眼。”
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虽说他知道马卡龙背景深厚，寻常政客不敢轻易动他。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
总统召集多人列席，恐怕是想借机削弱NAS的权力，收回部分特权。
毕竟这些年NAS权势膨胀，几乎凌驾于常规体制之上。
如今正好借这个机会，顺势打压。
“呵，不必担心。”马卡龙摆了摆手，神色淡然，“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这话并非狂言。
NAS掌握着阿里卡最尖端的技术命脉。
一旦政府出手压制，NAS很可能停止技术支持。
那样的后果，足以让整个国家的科技水平倒退十年以上。
这是当局绝对无法承受的代价。
“走吧。”
马卡龙迈步走进会议室。
原本低声交谈的议员们见他进来，立刻噤声。
他径直走向主位中央，正对着总统的位置坐下，姿态从容。
众人望着他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敬意。
此时梅特罗尚未现身。
而往日常与马卡龙交谈密切的几人，此刻也只是默默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参会者皆为高层核心，且多知晓内幕。
对于NAS与中央情报局之间的博弈，他们并不意外——这种事在鹰酱政坛早已司空见惯。
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NAS竟然败在了沈少秋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梅特罗才缓缓步入会场。
目光倨傲地扫过全场，带着一贯的轻蔑神态。
众人纷纷起身致意。
“坐下吧。”
他进门第一眼便落在马卡龙身上，随后悠然落座，神情轻松得仿佛这场博弈不过是场游戏。
看着马卡龙一脸从容的模样，
梅特罗心头的火气几乎按捺不住。
“马卡龙先生，”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里夹着明显的不耐，“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之前约定的事了？”
他的目光锐利，带着压抑已久的不满。
一直以来，他对NAS这个组织就心存芥蒂，
可偏偏又无法将其纳入掌控，这种无力感让他格外烦躁。
“可以。”
马卡龙平静地点头，目光坦然迎上梅特罗，“这次行动失利，责任在我们。
造成的损失，我们会承担。”
“承担？”梅特罗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你知道这次的代价有多大吗？你们赔得起吗？”
他愤怒的不只是经济损失——尽管阿里卡早已有所准备，疫情依旧冲击了经济命脉。
真正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的是：他们精心策划的布局，非但没能压垮沈少秋，反而让他在国际舞台上赢得一片赞誉。
那天，新闻镜头前，沈少秋站在警局门口，面对蜂拥而至的记者谈笑自若的画面，
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梅特罗的眼中。
可他却无能为力。
“总统先生，”马卡龙神色沉稳地望着对方，语气克制却不退让，“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他不能失态，哪怕内心早已厌倦这场对峙。
“你倒是淡定。”梅特罗讥讽道，“阿里卡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你们一句‘赔偿’就想揭过去？”
“损失多少，我们补多少。”
马卡龙语气平稳。
NAS多年积累的资源并非虚言，填补眼前的窟窿并不至于伤筋动骨。
更何况，此刻他更想尽快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拉锯。
“钱？光靠钱就能摆平？”梅特罗眯起眼睛，“比起数字，我更在意的是权力的平衡。
你们该把过去我们让出的那些特权，交还回来了。”
他很清楚，真正的威胁不是金钱的得失，而是NAS日益膨胀的自主权。
“呵。”
一声轻笑从马卡龙口中溢出，冷而短促。
坐在他身侧的人不由屏住呼吸——
在场的人都知道，敢这样当面顶撞梅特罗的，除了沈少秋，再无他人。
“总统大人，”马卡龙微微前倾，唇角带笑，眼神却如冰刃般锋利，“我想，您也不愿看到疫苗背后的真相被公之于众吧？”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梅特罗眉头一紧。
他毫不怀疑马卡龙会这么做。
一旦消息泄露，NAS或许会受些波澜，
但阿里卡将面临盟友的信任崩塌，合作中断，甚至国内舆论的反噬。
到那时，整个局势将彻底失控。
而NAS，随时可以抽身而出，把一切归咎于阿里卡政府的暗中操纵。
这个漏洞，梅特罗此前竟未细想。
原本占据上风的谈判姿态，此刻如同撞上铁壁，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