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原的晨光带着雪莲的清冽,队伍踏着露水往聚居点行进,护道符的金光在每个人身上跳跃,与远处雪山的反光交相辉映。十三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分劫碑残片在掌心微微发烫,昨晚马老栓提到的 “子煞” 让他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十三娃,马老哥说前面的黑松林里就有子煞出没!” 王大胆扛着猎刀从后面赶上来,男人的后颈护道符亮得发慌,纯阳血在刀身凝结成淡淡的红纹,“这孽障专抓孩子,西北不少人家的娃都被它掳走了!”
陈老栓扶着马老栓走在队伍中间,替劫符的金光往老人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力量。父亲往黑松林的方向望了望,那里的树冠在风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隐约可见青黑色的煞气在枝叶间流动,“子煞是玄阴用孩童魂魄炼制的邪物,怨气重得很。”
马老栓咳嗽了两声,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刻骨的恨意:“那畜生白天躲在林子里,晚上就溜进村子抓娃……” 老人往怀里摸了摸,掏出块染血的衣角,上面绣着个小小的护道结,“这是我孙子的…… 被掳走时拼命拽下来的……”
青岚的虚影往黑松林飘去,神格光晕在林间凝成淡淡的轨迹,“煞气里混着孩童的哭声,好可怜。” 女人的声音带着心疼,指尖划过空气,显露出子煞的虚影 —— 半大的孩童模样,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眼睛却像琉璃珠般透亮,透着不属于邪物的纯真,“它还保留着部分孩童的习性。”
十三勒住马缰,封神令的金光往黑松林里涌,照亮了林间的小径。分劫碑残片突然剧烈发烫,指向松林深处的块巨石,“它就在那里!” 男人翻身下马,斩劫刀在手中微微颤动,“大家把护道符都贴在显眼处,子煞怕这个!”
三十多个后生同时将破邪符贴在胸前,黄符的金光在晨光中连成一片。王大胆往每人手里塞了把鸢尾花粉,“这粉能安神,遇到子煞别哭爹喊娘,跟着我砍它的后腿!” 男人往猎刀上啐了口唾沫,“管它是啥邪物,砍翻了再说!”
队伍刚走进黑松林,林间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往人脸上扑。护道符的金光顿时剧烈闪烁,将阴风挡在外面,却挡不住那阵凄厉的孩童哭声从深处传来,听得人心头发紧。
“呜…… 娘…… 我要回家……”
哭声忽远忽近,在林间打着转儿,像是有无数个孩子在同时哭泣。走在队伍末尾的两个后生突然发出惨叫,众人回头时只看到空荡荡的马鞍,地上留着两只小小的鞋子,上面沾着青黑色的鳞片,“是子煞!它把人掳走了!”
十三的斩劫刀瞬间出鞘,金光劈开眼前的灌木丛,“往这边追!” 分劫碑残片的指引异常清晰,他循着煞气的轨迹往松林深处冲去,封神令的光芒在林间炸开,照亮了地上拖拽的痕迹,“王大胆带一半人跟我来,爹带着马长老和其他人守住路口!”
“好!” 王大胆立刻分兵,纯阳血在猎刀上燃烧出半尺红芒,“兄弟们跟我上!救回咱的人!”
十三循着痕迹追到巨石旁,只见个青黑色的孩童身影正蹲在石上,怀里抱着那两个被掳的后生,用尖利的指甲轻轻刮着他们的护道符,发出刺耳的声响。子煞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透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随即被煞气覆盖,“又来送娃娃了……”
“放开他们!” 十三的斩劫刀劈出金光,直取子煞的后背。刀光即将命中时,子煞突然化作道青烟,瞬间出现在三丈外的树枝上,怀里的后生却还在它手中,“嘻嘻…… 你的刀没我快……”
王大胆的猎刀紧接着劈到,纯阳血的红光往子煞身上缠,“孽障!放下人!” 男人的刀光封锁了子煞的退路,三十多个后生同时撒出鸢尾花粉,粉粒在光中凝成护道网,将子煞困在中间。
子煞在网中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突然暴涨,青黑色的鳞片竖起如刀锋,往后生们身上扑去。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在网中闪转腾挪,利爪不断抓挠着护道网,发出滋滋的声响,“坏东西…… 都给我死!”
“小心它的爪子!” 十三的封神令往护道网上涌,金光顿时加固了数倍,“这孽障的鳞片能挡法器,别硬碰硬!” 他往子煞的眼睛望去,那双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孩童的恐惧,“马长老说它是用孩童魂魄炼的,会不会还保留着孩子的弱点?”
陈老栓带着马老栓及时赶到,替劫符的金光往护道网上补,“子煞怕纯阳血和鸢尾花!” 父亲往子煞身上撒了把花粉,粉粒落在鳞片上顿时冒出黑烟,“这孽障的鳞片遇花粉会变软!”
马老栓往子煞面前走了两步,举起那块染血的衣角,声音带着颤抖:“小栓…… 是爷爷啊…… 你看看爷爷……” 老人的护道符突然亮起,与衣角上的结产生共鸣,“别再被煞气控制了,跟爷爷回家……”
子煞看到衣角的瞬间突然愣住,攻击的动作明显放缓,透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它的爪子轻轻碰了碰衣角,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爷…… 爷爷……”
“就是现在!” 十三抓住机会,斩劫刀的金光往子煞的腹部刺去 —— 那里的鳞片果然比别处稀疏,显然是弱点所在。刀光刺入的瞬间,子煞发出凄厉的惨叫,青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疼…… 好疼……”
王大胆的猎刀紧接着往子煞的后腿砍去,纯阳血的红光顺着伤口往里钻,“老栓哥说得对!它后腿的鳞片最薄!” 男人的刀光如电,接连在子煞的后腿上留下伤口,“兄弟们往它肚子和后腿招呼!”
子煞在双重攻击下痛苦挣扎,身体却在护道网中渐渐缩小,恢复成半大孩童的模样。它蜷缩在网中,双手抱着肚子瑟瑟发抖,透亮的眼睛里滚下两行血泪,“娘…… 我好疼…… 放我出去……”
十三的心头突然一颤,斩劫刀停在半空。他看到子煞怀里的两个后生毫发无伤,甚至还被它用爪子轻轻护着,“它没伤害他们……” 男人往马老栓身边靠了靠,“这孽障还有善念!”
陈老栓往子煞身上洒了把替劫符灰,粉粒在光中凝成个巨大的 “安” 字,“子煞的煞气里混着孩童的纯真,这才是它的致命弱点!” 父亲的声音带着欣慰,“只要唤醒它的本性,就能瓦解煞气!”
青岚的虚影往子煞面前飘去,神格光晕在它身上流转,映出无数孩童的虚影在煞气中挣扎,“这些都是被掳走的孩子魂魄。” 女人的指尖划过子煞的额头,那里突然亮起个小小的护道符,“这是它原本的护道结印记,还没被煞气完全吞噬!”
“用孩童的愿力!” 马老栓突然喊道,往子煞身上扔了块麦芽糖,“小栓最爱吃甜的!” 糖果落在子煞面前,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用爪子剥开糖纸舔了舔,眼睛里的煞气明显减退。
十三立刻往队伍里喊:“会唱童谣的都唱起来!用你们的愿力唤醒它!” 他自己也哼起了落马坡的摇篮曲,封神令的金光往子煞身上涌,与歌声产生共鸣。
后生们纷纷唱起各自家乡的童谣,稚嫩的歌声在林间回荡,与子煞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护道符的金光随着歌声越来越亮,往子煞体内钻去,青黑色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娘…… 我要回家……”
王大胆往子煞身上撒了把纯阳血,这次血珠没有产生排斥,反而融入它的皮肤,“这孽障在恢复!” 男人往猎刀上贴了张破邪符,“只要彻底驱散煞气,就能救出里面的魂魄!”
陈老栓的替劫符往子煞的护道结印记上射去金光,“替劫者的愿力,渡!” 父亲的声音带着慈悲,“孩子们,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了!” 金光在印记上炸开,子煞体内顿时传出无数孩童的欢呼声。
“啊 ——” 子煞发出最后的嘶吼,体内的煞气被金光逼出体外,凝成个青黑色的虚影往松林深处逃窜。十三的斩劫刀及时劈上,将虚影劈成两半,黑气瞬间消散,“哪里跑!”
煞气消散后,子煞的身体软软倒下,恢复成个普通孩童的模样,浑身覆盖着细密的伤口,却已经没有了鳞片。它紧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做噩梦,嘴里还在喃喃喊着 “娘”。
两个被掳的后生赶紧跑回队伍,往十三身边靠了靠,“十三叔,它…… 它好像变回孩子了?” 其中个后生往子煞身上指,“刚才它一直护着我们,没下杀手。”
马老栓颤抖着走到子煞面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发现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个小小的狼牙坠,正是自己给孙子做的,“小栓…… 真的是你……” 老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在孩子脸上,“爷爷对不起你……”
子煞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恢复了孩童的纯真,看到马老栓顿时愣住,随即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爷爷!我好想你!那个黑东西好可怕,一直逼着我抓人……” 孩子的哭声在林间回荡,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青岚的虚影往子煞体内洒了把神格金光,无数孩童的虚影从他体内飘出,往聚居点的方向飞去,“其他孩子的魂魄已经被解放了,会回到各自的家。” 女人的声音带着欣慰,“这孩子体内的煞气最浓,幸好救得及时。”
十三往子煞身上贴了张护道符,封神令的金光往他体内钻,治愈着细密的伤口,“马长老,他还能恢复正常吗?”
马老栓抱着孙子,替劫符的金光往孩子体内输送着力量,“能!肯定能!” 老人往十三身边靠了靠,“多谢你啊十三娃,不仅救了我,还救了小栓和这么多孩子的魂魄!”
王大胆往松林深处望了望,猎刀上的红光渐渐消退,“这子煞的弱点就是孩童的纯真和善念。” 男人往子煞身上指,“玄阴千算万算,没算到煞气再重也挡不住孩子的本性。”
后生们纷纷围上来,给子煞递水递麦饼,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温暖起来。被掳的后生往子煞手里塞了块麦芽糖,“别怕,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十三往分劫碑残片上看了看,残片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显然周围已经没有煞气了。他往黑松林外望去,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聚居点的鸡鸣声,“马长老,我们快带孩子回聚居点吧,那里的医生能好好照顾他。”
队伍重新启程时,马老栓抱着小栓走在中间,孩子已经沉沉睡去,嘴角还沾着麦芽糖的糖霜。护道符的金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与其他后生的符光交织成网,温暖而安宁。
“十三娃,你说这子煞咋就突然变好了?” 王大胆往十三身边凑了凑,猎刀扛在肩上,“玄阴不是说它是最凶的煞妖吗?”
十三往怀里的封神令摸了摸,青岚的护心符微微发烫,“因为邪不胜正,煞气再重也挡不住人心底的善念。” 男人往小栓的方向看了看,“就像这孩子,即使被炼成煞妖,心里还是惦记着爷爷,记得麦芽糖的甜味。”
陈老栓往青岚的虚影身边靠了靠,替劫符的金光与神格光晕交织成网,“这就是护道的真谛。” 父亲的声音带着感慨,“不光要斩妖除魔,更要渡化人心,哪怕是被煞气侵蚀的邪物,只要还有一丝善念,就值得我们去救。”
青岚的虚影笑着点头,往聚居点的方向指,那里的炊烟已经升起,在晨光中袅袅飘散,“前面就是聚居点了,那里的乡亲肯定在等着我们。” 女人的指尖划过空中,五仙的守护之光在天际闪闪发亮,“黄大仙他们已经在聚居点布好了护道阵,安全得很。”
走进聚居点时,等候在村口的乡亲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往队伍里涌,寻找着自己的孩子。当看到马老栓怀里的小栓时,几个老人忍不住抹起了眼泪,“真是奇迹啊!马老哥,你的孙子回来了!”
“还有我们家的娃!” 个妇人从从子煞体内飘出的虚影中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激动得跪倒在地,往十三和陈老栓的方向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救了我的娃!”
聚居点的族长赶紧迎上来,往众人拱手行礼,“各位护道者辛苦了!我们已经备好了饭菜,快进屋歇歇!” 老人往小栓身上看了看,眼神中带着心疼,“这孩子受苦了,我这就叫医生来给他看看。”
午饭时,聚居点的乡亲们端出最好的饭菜,雪莲炖肉的香气飘满整个院子。马老栓喂小栓吃饭,孩子的精神好了很多,正小口小口地喝着肉汤,眼睛里已经有了神采。后生们围坐在一起,兴奋地讲着黑松林里的战斗,把十三和陈老栓夸得神乎其神。
“十三娃,你真是好样的!” 族长往十三面前敬了碗酒,“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要遭罪。” 老人往墙上的护道符指,“我们这就把子煞的弱点记下来,传给其他聚居点,让大家都知道怎么对付这孽障。”
十三往窗外望去,聚居点的孩子们正在院子里玩耍,刚才从子煞体内飘出的虚影已经与各自的身体融合,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他往怀里的封神令摸了摸,替劫符的金光与青岚的护心符轻轻共鸣,“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要谢就谢替劫者的愿力和五仙的守护。”
马老栓抱着小栓走到十三面前,孩子往他手里塞了块自己做的泥饼,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个 “护” 字,“叔叔,这个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十三接过泥饼,心里暖暖的,往孩子头上摸了摸,“以后要好好听话,帮爷爷守护聚居点。” 他往小栓的护道结上吹了口气,封神令的金光往结上钻,“这个符能保护你,再也不怕煞妖了。”
下午,队伍准备离开聚居点,前往下一个需要救助的村落。马老栓和小栓送他们到村口,孩子往十三手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他攒的麦芽糖,“叔叔路上吃,甜的。”
十三把麦芽糖收好,往小栓手里塞了块分劫碑残片,“这个能感应煞气,遇到危险就捏碎它,叔叔会知道的。” 他往聚居点的方向拱了拱手,“马长老,乡亲们多保重,我们会派雷门弟子来帮你们重建护道阵。”
队伍走出聚居点时,乡亲们还在村口挥手告别,孩子们的笑声在荒原上回荡。十三回头望了眼,小栓正举着他送的残片往这边挥手,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这趟没白来。” 陈老栓往青岚的虚影身边靠了靠,替劫符的金光往西北方向指,“救出了马老哥和小栓,还找到了子煞的弱点,以后其他聚居点就安全了。”
青岚的虚影笑着点头,神格光晕往每个人身上洒了把金光,“前面还有更多人等着我们救呢。” 女人的指尖划过空中,五仙的守护之光在前方形成指引,“黄大仙说下一个聚居点有柳仙留下的护道符,我们去看看。”
十三握紧手中的斩劫刀,刀鞘上的红绳与护生送的木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知道,找到子煞的弱点只是护道路上的一小步,西北还有很多被煞气侵扰的乡亲等着他们救助,阴尸门的余党也可能在暗处窥伺。
但看着身边团结的伙伴,想着落马坡的亲人,感受着替劫者的愿力和五仙的守护,十三的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邪物,多么诡异的煞妖,只要守住心中的善念,运用智慧找到弱点,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队伍走进荒原深处,风带着雪莲的清香扑面而来,护道符的金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十三的封神令在胸前轻轻发烫,与替劫符、青岚的护心符形成三重守护,照亮着前行的路。他知道,护道者的故事还在继续,而每个被拯救的生命,每个被唤醒的善念,都是这段旅程中最珍贵的收获。
夕阳西下时,队伍抵达了下一个聚居点,村口的柳树上果然挂着柳仙留下的护道符,在风中轻轻飘动,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十三知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带着子煞的教训,带着护道者的信念,继续在这条充满希望的路上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