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山村回来那天,落马坡飘着小雨,护道堂的青石板路被淋得发亮。众人刚把长青藤种子种在祠堂周围 —— 那是青山村村民特意留的,说要让辟邪藤守护祖先的安息地 —— 就看到院门口停着辆黑漆马车,车帘绣着金线牡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物件。
“各位可是护道堂的英雄?” 一个穿锦缎衣裳的汉子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子,说话客客气气,却难掩焦急,“在下是城里张富商的管家,我家老爷的宅院最近闹得厉害,工人摔断腿,家具无故开裂,连后院的井都变浑了,找了十几个风水先生都没用,听说各位能化解邪祟,特地来请!”
王大胆刚把破尸刀靠在门边,擦了擦脸上的雨珠:“富商宅院还能闹邪?是不是钱太多烧的?”
“王大哥别乱说。” 陈老栓赶紧拉了拉他,对着管家拱手,“先说说具体情况,工人是在哪儿摔的?家具开裂是在哪个屋子?”
管家叹了口气,打开紫檀木盒子,里面是张宅院图纸:“前个月老爷翻新宅院,院门正对城外的大路,自打院门修好,就开始出事 —— 工人在院门口搭架子,突然摔下来断了腿;堂屋的红木桌,一夜之间裂了道缝;昨天后院的井,水突然变浑,还泛着臭味,根本没法用。”
九叔接过图纸,手指在院门位置点了点:“这是‘路冲煞’!院门正对笔直大路,煞气直冲宅院,最容易招灾;井水污染发臭,怕是还有‘污水煞’,多半是宅院底下的污水沟堵了,阴气裹着脏水,才把井水弄浑。”
“路冲煞?污水煞?” 管家眼睛都直了,“难怪之前的风水先生没看出来,原来是双重煞!护道者,求求你们救救我家老爷,再这么下去,宅院都要成凶宅了!”
十三看了看外面的雨,把分劫碑抱在怀里 —— 碑体被雨水淋得微凉,却依旧泛着淡光:“雨停了就去,带上雷符和清心符,再准备些驱邪草。虎娃,你和胡仙留在护道堂,要是有村民来求助,先记下来。”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点了点头:“十三哥放心!俺会把求助的事记在小本子上,一个都不会漏!”
傍晚雨停,众人跟着管家往城里去。张富商的宅院确实气派,青砖黛瓦,朱红大门,可一进院门,就觉得浑身发紧 —— 院门正对的大路笔直如箭,像是要把宅子射穿,院门口的石狮子,眼睛竟泛着淡淡的灰,没了往日的威严。
“各位快请进!” 张富商早就等在堂屋,穿着丝绸长衫,却满脸愁容,“自打开了这院门,家里就没安生过,昨天小孙子在院里玩,还差点被掉下来的瓦片砸到!”
九叔掏出罗盘,在院门口转了转,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比在青山村遇到的风水煞还凶:“路冲煞太冲,这院门得改方向,不能正对大路,往南移三尺,对着旁边的柳树,柳树能挡煞,再在门口种两株桃树,桃木辟邪,能稳住煞气。”
王大胆一听要改院门,立刻来了劲:“改门俺在行!俺们村盖房,俺帮着挪过梁!张老爷,你找些工人来,俺保证半天就改好!”
张富商赶紧让人去叫工人,陈老栓则跟着管家去后院看井。井水确实浑得厉害,还飘着一层油污,闻着有股腥臭味。“这不是普通的井水变浑,是污水沟的脏水渗进井里了。” 陈老栓蹲下来,用树枝搅了搅井水,“底下的污水沟肯定堵了,阴气裹着脏水,才会有臭味,得先把污水沟通了,再净化井水。”
十三抱着分劫碑走到井边,碑体的金光慢慢亮起来,顺着他的手往井里探。金光碰到浑水,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黑色的油污慢慢散开,井水竟一点点变清。“分劫碑的金光能净化煞气,也能净化脏水,等污水沟通了,再用金光照一遍,井水就能用了。”
没一会儿,王大胆带着工人开始改院门。他指挥着工人拆门框,往南挪三尺,再重新砌砖,动作麻利得很。九叔在旁边指导,时不时用罗盘测方向,确保院门正对柳树:“再往左一点,对,就这个位置,煞气正好被柳树挡住,不会冲进宅院。”
张富商站在旁边,看着众人忙碌,心里的石头慢慢落地:“之前的风水先生只说院门位置不好,却没说怎么改,还是各位护道者有真本事!”
天黑时,院门终于盖好,门口种上了两株桃树,嫩绿的叶子在夜风中晃。后院的污水沟也通了,陈老栓让人把沟里的淤泥清出来,撒上驱邪草。十三再用分劫碑的金光照井水,井水彻底变清,臭味也消失了,用瓢舀起来尝了尝,还带着点甜味。
“成了!” 王大胆拍了拍手,满手都是泥,“张老爷,你以后就等着过安稳日子吧,这双重煞俺们给你破得干干净净!”
张富商激动得不行,赶紧让人备酒菜,留众人吃饭。饭桌上,他不停地给众人夹菜,还拿出一锭银子要谢,十三却没收:“我们护道者不图钱,只要你以后多帮衬穷人,比如开个粥棚,接济接济饿肚子的人,比给银子强。”
张富商立刻答应:“没问题!明天我就让人在城门口开粥棚,天天施粥,让穷人都能吃饱饭!”
第二天一早,张富商特地送了块匾额来护道堂,上面用金粉写着 “护道济世” 四个大字,比之前村民送的木匾还气派。他亲自把匾额挂在护道堂门口,对着分劫碑拜了拜:“多谢分劫碑保佑,多谢各位护道者,我张某人以后一定多做善事,不辜负各位的心意!”
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村长老张笑着说:“现在城里的富商都知道咱们护道堂了,以后咱们落马坡的护道者,名气会越来越大!”
众人正高兴,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声,一个妇人抱着个小孩跑进来,小孩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是没了气。“护道者!快救救俺家娃!俺家娃昨天在河边玩,回来就成这样了,眼睛闭着,叫也叫不醒,大夫说娃失魂了!”
十三赶紧走过去,摸了摸小孩的脉搏,还有气,却很弱。陈老栓看了看小孩的眼睛,瞳孔涣散,摇了摇头:“是失魂了,魂被什么东西勾走了。河边阴气重,说不定是被水鬼勾了魂。”
妇人一听 “水鬼”,哭得更凶了:“护道者,求求你们救救俺家娃!俺就这一个娃,要是没了,俺也活不成了!”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凑过来,胡仙对着小孩叫了一声,尾巴尖的蓝光对着小孩的额头晃了晃,小孩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却没睁开。“胡仙说,娃的魂还在附近,没被勾远,能找回来!”
十三点了点头,把分劫碑抱在怀里:“咱们现在就去河边找魂!九叔,你带些清心符,陈老栓,你带些凝神草,王大哥,你跟着保护我们,别让水鬼捣乱!”
众人赶紧收拾东西,跟着妇人往河边跑。路上,妇人哭着说:“昨天娃在河边捡贝壳,俺就转身买个糖的功夫,娃就倒在地上了,旁边还有个水波纹,像是有东西从水里出来过。”
九叔若有所思:“是水鬼勾魂,这种水鬼多半是淹死的冤魂,想找个替死鬼,才勾走娃的魂。咱们得在天黑前找到魂,不然魂被勾进水里,就难救了!”
夕阳西下,河边的风越来越凉,水面泛着金色的光,却透着一股阴气。十三抱着分劫碑,碑体的金光对着河面晃了晃,水面泛起淡淡的涟漪,像是有东西在下面动。他知道,找魂的过程会很凶险,但为了救回小孩,他们必须闯一闯 —— 下一章,他们就要在河边与水鬼对峙,把小孩的魂找回来,让他重新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