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克斯-瑞恩轨道上那团绚烂而短暂的火焰,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无数窥探者的心中。其引发的涟漪,远比爆炸本身更深远,更混乱。
佩克斯-瑞恩地表,铁砧峡谷。
战争头目“铁颚”古格那简单而狂热的绿皮思维,将轨道爆炸事件进行了最符合其世界观的解读:“亮蓝老大显圣啦!他嫌俺们打得慢,亲自出手干掉铁罐头的母船啦!看见没!这就是不认真修炼wAAAGh!!新道的下场!也是俺们诚心感动老大的奖赏!”
这股信念通过wAAAGh!!力场瞬间感染了所有战场上的兽人。小子们彻底疯狂了,他们不再需要任何战术,不再畏惧死亡,一个个嗷嗷叫着,将对“亮蓝老大”的崇拜和对wAAAGh!!新道的狂热信仰转化为最纯粹的破坏欲,如同绿色的海啸般拍向已经摇摇欲坠的帝国防线。
“为了亮蓝老大!wAAAGh!!!”
“电!电!电!俺要发电!”
“冲啊!让虾米尝尝wAAAGh!!新道的厉害!”
帝国的士气在轨道支援消失和“天灾助绿皮”的恐怖猜测双重打击下濒临崩溃。防线迅速被撕裂。尽管星界军和护教军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面对数量和狂热程度都陡然飙升的兽潮,败退已成定局。
数小时后,佩克斯-瑞恩的主要铸造神殿沦陷。兽人占据了工厂,开始将他们那套“wAAAGh!!新道”理念应用于生产:给坦克撞角通上危险的裸露电缆(美其名曰“雷电附魔”),给大枪强行叠加更多的能量电池(导致走火爆炸率飙升),甚至试图把跳跳兽绑在火箭上发射出去(称之为“电刺飞弹”)。
生产效率未必提升,但危险性和噪音指数绝对是呈几何级数增长。
古格凭借其“引来神迹”的功绩和“徒手放电”(尽管是瞎蒙的)的“实力”,声望一时无两,甚至隐隐有盖过老大碎骨者·嘎拉的趋势。关于“亮蓝老大”和“wAAAGh!!新道”的传说,随着溃败的帝国舰队和幸存者的口述,迅速向周边星域扩散。
神圣泰拉,阴影议事厅。
“求知者号”的突然失联以及佩克斯-瑞恩的迅速陷落,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帝国高层本就紧绷的神经上。有限的、模糊的战场记录(主要由幸存舰船和地面部队的破碎报告拼凑)描绘了一幅令人极度不安的画面:
兽人出现了未知变异,个体战斗力提升,且行为模式出现统一异常(“放电”、“奇怪姿势”、“统一口号”)。
机械教的隐秘抓捕行动。
以及最后,那一道跨越星空、精准摧毁“求知者号”的湛蓝色毁灭性能量——其特征与卡迪安、泰拉围城、黑图书馆等事件的记录高度吻合。
结论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最坏的那一种。
“证据链……虽然不完整,但指向性太明显了。”一位高阶审判官的声音沉重无比,“那个被称为‘物理性天灾’的存在(p-01),不仅拒绝了帝国的沟通,如今看来……它极有可能与绿皮兽人形成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共生或引导关系!”
“它在那颗农业星球上称帝皇的礼物为‘猪食’,如今又为了兽人摧毁机械教的舰船!这是赤裸裸的背叛!是对人类帝国的宣战!”另一位更激进的派系代表怒吼道。
“更可怕的是,兽人似乎正在模仿它的力量!”军事部门的代表指着报告中关于“放电”、“个体力量增强”的描述,“如果让绿皮掌握了那种……徒手拆星舰的力量,银河系将面临比野兽战争更可怕的灾难!”
恐慌在蔓延。将海虎定义为“极端危险的外星异形”已经不够了,他现在更像是“引导异形毁灭人类的魔神”。各种最坏的猜测和阴谋论开始盛行。
就连黄金王座的方向,那股庞大的灵压也似乎变得更加晦涩难明。帝皇的沉默,此刻更像是一种无言的凝重。
一项紧急命令被下达:所有遭遇“物理性天灾”(p-01)或出现类似“wAAAGh!!新道”特征的绿皮部落的星域,警戒等级提升至最高级。任何关于p-01的情报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同时,加大对贝利撒留·考尔派系的压力,要求他们尽快解析那种未知力量的原理并找出反制手段——尽管“求知者号”的损失让这条路变得更加艰难。
恐惧之眼,阿巴顿的旗舰。
战帅阿巴顿也通过他在帝国内部的眼线得知了这一消息。他先是错愕,随即发出低沉而愤怒的笑声。
“哈!那个疯子……居然和绿皮搞到一起去了?真是……无可救药的癫佬!”他感到一种荒谬的讽刺。那个让他屡次吃瘪、力量体系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居然和宇宙中最吵闹、最原始的种族产生了联系?
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或许……是个机会?混沌最擅长的就是利用混乱和欲望。
“密切关注那些信奉‘wAAAGh!!新道’的绿皮部落,”他对麾下的巫师下令,“看看那种扭曲模仿的力量,是否存在着能被亚空间……腐蚀或利用的缝隙。或许,我们能给那位‘亮蓝老大’送上一份‘惊喜’。”
灵族方舟世界乌斯维。
先知议会再次陷入了沉默。 Eldrad Ulthran 的指尖划过水晶球中显示的、关于佩克斯-瑞恩事件的模糊景象,久久不语。
“他并非刻意引导绿皮,”一位先知低语,“只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投入池塘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自然会扭曲周围的一切。”
“但绿皮的wAAAGh!!力场是唯心的,他们的集体信念正在将这种扭曲固化、放大,”另一位先知忧虑地说,“‘wAAAGh!!新道’……一条完全脱离预言、充满变数的道路。这比一个单纯的‘物理性天灾’更令人不安。”
Eldrad 缓缓开口:“p-01的存在,正在从根本上扰动命运的纺线。绿皮只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被影响的变量。更新所有预言模型,将‘大规模非预期性模仿效应’纳入计算因素。我们必须更加谨慎。”
碎骨者·嘎拉的旗舰,“大破烂号”。
战争老大碎骨者·嘎拉听着古格派来的信使唾沫横飞地吹嘘“神迹”和“wAAAGh!!新道”的伟大,巨大的金属下巴开合着,发出咔嗒的响声。
他一开始是愤怒的——古格这小子声望快赶上自己了!但听到“亮蓝老大隔空一拳打爆铁罐头大船”时,他的愤怒变成了狐疑,然后是浓厚的兴趣。
碎骨者不像古格那么狂热无脑,他能坐上老大的位置,凭借的是更狡猾的头脑(相对兽人标准而言)。他敏锐地感觉到,这“wAAAGh!!新道”似乎真有点门道?至少古格那小子确实好像变强了点(错觉),而且小子们打架更猛了。
“嗯……”碎骨者摩挲着他那巨大的动力爪,“告诉古格,俺,碎骨者·嘎拉,认可这个‘wAAAGh!!新道’了!从今往后,俺们碎骨大牙部落,就信这个!让所有小子都给俺练!谁练出的电火花大,俺赏他更多的牙齿和亮闪闪!”
他并非完全相信,但他看到了这东西能提升wAAAGh!!,能增强部落的力量。这就够了。至于“亮蓝老大”?如果真有那么厉害,找到他,然后打一架!赢了就能抢了他的力量!这才是绿皮的正道!
于是,在战争老大的官方认可下,“wAAAGh!!新道”从一个部落的自发行为,迅速转化为碎骨大牙部落的“官方指定修炼体系”,并以更快的速度向其他兽人部落扩散。一场席卷无数星域的绿色风暴,开始酝酿。
星辰之间,罪魁祸首。
海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啧,又是谁在念叨老子?”他悬浮在一颗气态巨行星的光环带中,百无聊赖地看着色彩斑斓的冰晶和尘埃缓慢旋转。
他早就把之前随手打爆某个“吵闹玩意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佩克斯-瑞恩的陷落、帝国的恐慌、兽人的狂热、混沌的算计、灵族的忧虑……所有这些因他而起的巨大波澜,在他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的目标始终如一:找到回家的路,或者,找到一个能让他痛快打一场的、足够“够劲”的对手。
这个宇宙很庞大,很混乱,但在他眼中,依旧显得有些……“无聊”。
他需要更强大的对手,更能让他燃烧起来的战斗。
他的目光投向星辰深处,那里,或许存在着能让他稍微认真一点的家伙吧?
只是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成了这个宇宙最巨大的混乱之源和……无数人眼中,最“够劲”也最恐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