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商业街的晨雾还未散尽,林风的警用皮鞋已经踩过第三家失窃店铺的警戒线。珠宝店的玻璃柜被撬开,月光石项链和翡翠镯子不翼而飞,监控屏幕上却只有晃动的手电筒光斑——和前两家烟酒行、手表店的情况如出一辙。
“林队,这是第三起了。”张海峰递来保温杯,杯口氤氲的热气在他警徽上凝成水珠,“三家店都没拍到人影,监控全被干扰。”
林风接过杯子时,指尖触到杯壁上的冷凝水。他不动声色地开启阴阳眼,柜台缝隙里飘出的淡灰阴气瞬间映入眼帘——和小石头案现场的阴气一模一样,像撒在黑布上的香灰,随着气流轻轻震颤。
“张队,让李姐他们先撤。”他压低声音,“我要单独勘查。”
张海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围观的警员挥手:“都去外围排查,半小时后会议室汇报。”
等人群散尽,林风的视线扫向角落。穿蓝布衫的孤魂正蜷缩在消防栓旁,布满老年斑的手还攥着半截发霉的馒头。她的脚踝处有团暗红色淤血,显然是被重物碾压致死。
“刘婆,对吧?”林风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是昨晚守夜的 homeless 老人,窃贼撞了你。”
孤魂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窝里泛着幽蓝的光。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橱窗方向:“穿黑风衣的,手里捏着个‘会发光的黑珠子’,碰哪儿哪儿开……”
林风顺着她的指引看去,橱窗玻璃上残留着指甲抓挠的痕迹——那是刘婆死前最后的挣扎。他蹲下身,发现地板缝隙里嵌着片黑色羽毛,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和旧仓库阴气里的羽毛一模一样。
“黑珠子是阴气凝成的开锁器。”他掏出镇魂令,令牌表面浮现出暗红色咒文,“刘婆,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手腕……”刘婆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枯叶,“有蛇鳞样的疤,青紫色的,像条死蛇盘在上面……”
就在这时,赵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哥,监控调出来了!”他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全是雪花点,“你看,这手电筒光晃得……”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黑屏。赵武骂骂咧咧地重启设备,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倒影里突然浮现出刘婆的脸——半透明的手掌正按在他后颈。
“啊!”赵武猛地转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有鬼!”
林风强忍着笑:“你魂体拍不着,监控当然看不见。”他接过手机晃了晃,“再说了,这破设备能拍到鬼才怪。”
赵武涨红了脸:“我就不信这个邪!”他夺过手机,对着监控屏幕狂拍,“我倒要看看,这光到底是……”
话未说完,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屏幕上,穿黑风衣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撬锁,右手腕上的蛇鳞疤痕在手电筒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赵武的瞳孔瞬间收缩——那疤痕的形状,和刘婆描述的一模一样。
“看到了?”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证据。”
赵武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林哥,这……这怎么解释?”
“很简单。”林风将黑羽毛收进证物袋,“这是养鬼人用的‘摄魂术’,能让监控只拍到虚影。”他转身看向刘婆,“刘婆,你还能想起什么?”
孤魂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他……他说要把珠子献给‘陈先生’,在南城菜市场有个据点……”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消散在晨光中,只留下半块发霉的馒头滚落在地。
“陈先生?”赵武皱眉,“是陈玄?”
林风点头,镇魂令在掌心发烫。他掏出手机给阿杰发消息:“查近半年阴气异常的黑风衣男子,重点排查南城菜市场。”转身时,瞥见张海峰正站在警戒线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张队,有发现。”他快步走过去,将黑羽毛和手机里的监控截图递上,“窃贼手腕有蛇鳞疤,可能和陈玄有关。”
张海峰盯着截图,瞳孔微微收缩。他从警服内袋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十年前孤儿院火灾的旧照片:“林队,你看这个。”
照片上,七具烧焦的尸体旁散落着同样的黑羽毛,墙角用阴尸血写着未完成的“陈”字咒。林风的心脏猛地抽紧——和《阴阳度魂录》缺角处的咒文一模一样。
“张队,你早就知道……”他抬起头,迎上张海峰深邃的目光。
“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张海峰压低声音,“十年前,陈玄用聚阴珠吸走了七个孩子的魂魄。当时的法医……”他突然停住,侧耳听了听走廊动静,“去会议室说。”
林风跟着他走向警车,鞋底碾碎了一片飘落的黑羽毛。后视镜里,南城菜市场方向的黑雾正在聚集,隐约可见蛇影盘旋。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镇魂令,令牌表面的咒文亮得刺眼——一场硬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