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的晨光刚漫过窗台，沈知意的手机就震得发烫。老法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声：“沈总，坐标查清楚了，是江城旧码头的 3 号泊位，那里有个废弃的集装箱区，三年前走私案的赃物就是在那附近发现的！还有那枚陌生指纹，比对到了一个叫‘老鬼’的人，是高磊当年的走私副手，一直没抓到！”
沈知意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指节泛白 —— 残片里的坐标、未破的旧案、藏在暗处的 “老鬼”，这些线索像缠在一起的藤蔓，紧紧勒住她的心脏。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陆沉，他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床头，左手拿着那两块拼好的金属残片，指尖反复摩挲着夹层里的刻痕，眉头皱得很紧。
“听到了？” 沈知意走过去，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3 号泊位，老鬼，还有三年前的走私案，我们得去码头看看。”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把残片递给她，右手的纱布刚换过，雪白的布料上还没染上血迹：“我跟你们去。”
“你的手还不能动。” 沈知意按住他伸过来的左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医生说至少要再休养三天，你留在医院，帮我们分析线索就好。”
“不行。” 陆沉的黑眸里没丝毫退让，“老鬼很狡猾，当年能从警方眼皮底下跑了，肯定有后手。你们去码头太危险，我至少能帮你们盯着暗处。” 他顿了顿，左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我不动手，就坐在车里，好不好？”
沈知意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 昨晚他昏迷时，眉头都没松开过，显然是在担心后续的危险。她终究没拗过他，弯腰帮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遮住还在渗血的纱布：“只能坐在车里，要是疼得厉害，立刻说。”
顾言泽和苏沐辰赶来时，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早餐。苏沐辰抱着画夹，一进门就举着其中一页画稿：“知意姐！陆哥！我刚才翻之前的画，发现工厂里的油漆桶上，有个小小的‘3’字标记，和老法医说的 3 号泊位数字一样！”
画纸上的油漆桶被炭笔勾勒得清晰，桶身侧面的 “3” 字歪歪扭扭，被红色颜料盖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陆沉凑过去，指尖点在 “3” 字上：“这不是巧合，高磊的人早就把码头和工厂串起来了，油漆桶里装的可能不只是颜料，是标记物资的暗号。”
顾言泽把一份折叠的码头地图放在桌上，指尖划过 3 号泊位的区域：“我联系了码头的老调度，他说 3 号泊位的集装箱区有个红色的旧集装箱，最近总有人半夜去，形迹可疑，而且那集装箱的锁，和当年走私案里的锁是同一个牌子。”
沈知意把地图折好放进包里，又将金属残片塞进内兜 —— 残片的边缘硌着胸口，像个提醒危险的烙印。“现在就去码头，林薇已经带安保队员在门口等着了，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集装箱区探查，我去跟老调度了解情况。”
车子驶往码头的路上，海风的咸腥味透过车窗飘进来。陆沉靠在副驾上，左手握着短刀，刀刃贴在腿上，带来一丝冷意。他看着窗外掠过的废弃仓库，突然开口：“等会儿到了码头，让苏沐辰跟在你身边，他眼神细，能发现我们忽略的东西。”
“我知道。” 沈知意放缓车速，后视镜里能看到顾言泽的车紧紧跟在后面，“你别担心，我们会小心。”
抵达 3 号泊位时，潮水刚退，露出满是淤泥的滩涂。红色集装箱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锈迹爬满箱体，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锁芯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却能看到新鲜的摩擦痕迹 —— 显然最近有人开过。
“知意姐，你看锁旁边！” 苏沐辰蹲在集装箱前，指着锁孔上方的划痕，“这道痕和我画的工厂铁盒上的划痕一样，是同一个工具弄的！” 他翻开画夹，对比着两道划痕的角度，连末端的分叉都一模一样。
顾言泽从口袋里摸出铁丝，刚要去撬锁，陆沉突然从车里喊：“等等！有车过来了！”
众人立刻躲到旁边的集装箱后，只见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红色集装箱前，下来两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手里拿着撬棍，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 袋子上印着红色的星状图案，和仓库暗格里的箱子标记一致。
“是老鬼的人！” 沈知意压低声音，指尖按在对讲机上，“林薇，带两个人从后面包抄，别惊动他们！”
两个男人刚撬开铜锁，林薇就带着安保队员冲了上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被按在地上。沈知意跑过去，掀开黑色袋子 —— 里面装的不是古董，是几块金属部件，上面刻着和残片一样的星状纹路，还有一张纸条，写着 “今晚 12 点，装船”。
“老鬼呢？他人在哪？” 沈知意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眼里满是惊恐。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送部件的！” 男人哆哆嗦嗦地说，“老鬼在码头的调度室，他让我们装完部件就去那里汇合！”
陆沉这时从车里下来，左手扶着车门，脸色有些苍白 —— 刚才蹲在车里盯梢，右手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别追，先查集装箱里的东西。” 他走到红色集装箱前，顾言泽正掀开箱门，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集装箱里堆着十几个黑色箱子，除了之前见过的古董，还有几个银色的金属箱，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通讯干扰设备的主板，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 “星状 3 号”—— 和金属残片的编号对应。
“高磊不止要走私古董，还要运通讯干扰设备。” 陆沉的声音冷了下来，左手拿起一块主板，“这种设备能干扰半径五公里的通讯，要是运到海上，会影响海上救援信号，很危险。”
苏沐辰赶紧把主板和标签画下来，炭笔在纸上快速移动，连主板上的线路走向都没放过：“知意姐，这些设备肯定要用到之前的残片，我们得赶紧找到老鬼，不然今晚装船就来不及了！”
沈知意看着集装箱里的设备，又看了看陆沉苍白的脸，心里泛起纠结 —— 追老鬼有危险，不追又会错过时机。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是老调度的声音：“沈总！不好了！老鬼刚才在调度室放了个烟雾弹，跑了！他还留了张纸条，说‘星状设备今晚必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