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西双腿猛地发力,狠狠一蹬杀手鳄的背部,借着这股力道向后跃出。
杀手鳄本就因电流干扰行动不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踹打乱了重心,庞大的身躯“扑通”一声重重摔在污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布鲁西在空中调整好身形,解开杀手鳄头顶的钩爪,稳稳落地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中爆炸凝胶的起爆按钮。
“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在下水道中响起,杀手鳄背上那个由爆炸凝胶构成的抽象蝙蝠标志瞬间炸开,冲击力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飞溅的水花四处泼洒,一些落在了布鲁西提前扯到身前的披风上,打湿了一大片。
她低头看了眼湿漉漉、有些发臭的披风,心里有些无奈。
嗯……算了,正好换件新的披风。
摇摇头,布鲁西收回蜘蛛电爪,转身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脚步在寂静的下水道里留下清晰的回响。
走了没一会儿,原本趴在污水中的杀手鳄忽然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它看向布鲁西离去的方向,确认人已走远,才挣扎着爬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
“够疼的啊……”
杀手鳄一瘸一拐地来到岸边,朝着布鲁西下来的井盖方向走去。
在井盖下方的一个小角落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包。
它打开包,里面露出一管幽绿色的注射剂和一个手机。
杀手鳄拿起注射剂,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来了一针。
随着药剂注入体内,它身上的鳞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脱落,皮肤逐渐变得光滑,庞大的身躯也在慢慢缩小。
没过多久,原地不再是那头凶猛的人形鳄鱼,而是一个身材健壮的光头黑人男子。
确认自己恢复正常后,杀手鳄拿起那部电话,拨通了号码。
“喂,我这边搞定了,怎么撤离?”他的声音带着刚恢复人形的沙哑。
电话那头,大壮的声音传来:“稍等。”
杀手鳄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等待。
就在这时,浅浅的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玩具大小的全封闭式快艇从栅栏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在水面上漂浮着。
杀手鳄看得一脸懵,这玩意儿能当撤离工具?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艘小快艇就在他面前开始迅速变大,金属外壳伸展、膨胀,转眼间就变成了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坐下的大小。
“进去吧。”电话那头的大壮再次开口。
杀手鳄看着打开的舱门,抱着包犹豫了几秒,还是弯腰走了进去。
他刚在座位上坐好,舱门就自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污水气味。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传来,快艇外的场景像是被按下了放大键,栅栏的缝隙、水面的波纹都在迅速变大。
随后,快艇自行启动,平稳地朝着栅栏原路返回,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水道深处。
看着快艇的灯被打开了,杀手鳄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老大,二老板怎么也那么能打?”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背还疼呢……”
……
随着杀手鳄乘坐快艇撤离,他的戏份就此告一段落了。
画面重新聚焦到布鲁西身上。
AcE化工厂内部,一处隐蔽的排污管道口。
覆盖在上面的金属栅栏突然被从内侧顶了起来,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一双黑色的手套伸了出来,将栅栏轻轻放到一旁,紧接着,戴着蝙蝠面罩的脑袋探了出来。
布鲁西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确认没有守卫巡逻后,纵身一跃跳出管道,落地时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她顺手将栅栏重新盖好,掩盖了自己刚刚出现的痕迹。
布鲁西抬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罐子旁边,罐子表面布满了锈迹,还残留着一些不明的化学污渍。
往上望去,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只见大量的人被绳子绑着,悬空挂在高处,看上去处境十分危险。
而在他们四周,时不时有守卫来回经过,脚步沉稳,眼神锐利。
布鲁西仔细观察着这些守卫,发现他们身上的训练痕迹十分明显,而且绝非普通的格斗训练那么简单,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经历过生死搏杀的狠劲。
她下意识地压低了身形,甚至不太敢多看他们一眼,生怕自己的目光引起注意,暴露了行踪。
嗯……得先确保人质安全才行啊。
但是那帮看上去很能打的打手在那边看着呢,自己要怎么保住人质?
一边想着,她的指尖划过腰间的万能腰带。
在法尔科内别墅以及对付丧钟和那只鳄鱼的时候,她都用了一些道具,从哈维那里看到新闻后就急匆匆赶来,根本没来得及补充。
烟雾弹?不行,这里太空旷了,并不适合使用烟雾弹。
闪光弹?不行,之前用完了。
要不然……趁守卫落单,直接偷袭几个算几个?
可一旦失手,人质只会更危险。
就在布鲁西蹙眉沉思时,头盔里突然传来了提示音。
布鲁西手指已经在头盔侧面的控制面板上快速点了点,紧接着戈登的声音,带着些许电流杂音:“外面的敌人清理得差不多了,但化工厂的大门被从内部锁死,我们进不去,接下来怎么办?”
布鲁西眼睛倏地一亮,像是抓住了关键的线头。
……
化工厂,金属桥上。
索菲亚攥着对讲机的指节泛白。
十几分钟前,对讲机里传来最后一段混乱的嘶吼,说外面的防线被攻破了。
从那时起,她的高跟鞋就没停过,在锈迹斑斑的钢板上来回碾出焦躁的声响。
“废物……一群废物!”她对着空旷的车间低吼,声音在整个工厂里回响。
周围林立的巨大罐子上,一个个身着华贵衣饰的身影被粗麻绳吊在罐口边缘,像是被晾晒的玩偶。
有些还昏迷着,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昂贵的领带或丝巾垂落下来,随着车间里微弱的气流轻轻晃动。
有些则早已醒来,嘴里被布条塞得满满当当,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双眼被黑布蒙住,看不见周遭的情况,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徒劳地挣扎着,却只是让绳索勒得更紧。
格温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边缘,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像个尽职尽责的陪同者,安静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