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稻种破界入鸿蒙
灵山的第一场秋雨裹着细碎的灵晶落下,打在和解稻田的穗粒上,溅起星星点点的光。陈刚蹲在田垄边,指尖捏起一颗嵌在泥里的种子——只有指甲盖大小,表皮一半是凡俗稻种的细密沟壑,沾着青牛村的黑土气息;一半是修仙界灵植的流光纹路,泛着灵山特有的清辉。最奇的是,它在雨水中缓缓旋转,像颗微型的星轨轮,贪婪地吸收着两界灵息。
“这是……界源稻的种?”老农夫拄着灵木杖凑过来,孕土根轻轻搭上种子,根须瞬间传来一阵酥麻的震颤——那股气息,与归墟海古籍里记载的“破界灵息”分毫不差,“镇界碑上说,这种子能在鸿蒙缝隙里扎根,难道是从落霞谷隘口飘来的?”
陈刚将种子托在掌心,天机轮突然在袖中发烫,铜轮的星轨纹与种子纹路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他识海映出幅壮阔图景:鸿蒙深处的混沌气流中,无数界源稻的根须如银红蛛网铺开,将破碎的界域碎片连缀成整体,而掌中的种子,正是这些根须凝结的“源核”。
“不是飘来的,是被‘召’来的。”陈刚的灵根探入种子,触到里面翻涌的渴望——它在寻找能承载自身的“共生灵脉”,“清凡派的聚魂阵被破后,仙凡两界的灵息屏障裂了缝,界源稻感知到了,顺着裂缝来找我们。”
话音未落,灵山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活星图的投影在天际炸开,七道代表界域的光门剧烈震颤,西南方的界门缝隙中,涌出无数道墨色藤蔓状气丝,所过之处,山林草木瞬间枯成灰烬,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是蚀界煞!”老农夫的孕土根猛地收缩,声音发颤,“古籍上说,这是鸿蒙混沌生的邪煞,专啃界域壁垒,一旦缠上界门……”
陈刚没等他说完,已将界源稻种子按进和解稻田中央的土垄。种子入土的刹那,整片稻田突然泛起金浪,半尺高的稻禾疯长至丈许,穗粒绽放的星辉在田埂边缘织成道半透明的光墙。墨色气丝扑到墙前,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像滚油泼了火,蜷成焦黑的团。
“成了!”陈刚眼中迸出亮芒。天机轮共振时他就察觉,这片仙凡灵土混合的稻田,正是界源稻最好的“温床”。可气丝源源不断涌来,光墙表面很快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还得加力!”陈刚咬破指尖,将蕴含灵根本源的精血滴在光墙上。精血渗入的瞬间,稻禾齐齐转向他,星辉汇成道光柱直冲天际。活星图仿佛被点燃,黯淡的星辰亮起,将星力光束投射下来,汇入稻田。界源稻的根须顺着光束疯长,穿透光墙,朝着鸿蒙边缘的界门延伸。
阿岩扛起破阵锄,石灵根注入稻田边缘的共生石:“我来固墙!”紫纹顺着石埂蔓延,与光墙融为一体,裂痕竟在咔嚓声中缓缓弥合。陈念禾翻开《界域灵植考》,灵根引动书页上的符文,化作无数细小的光虫,钻进根须,给它们镀上层耐磨的晶甲。
老农夫的孕土根则扎进地脉深处,将凡俗界的黑土灵息源源不断泵入稻田:“咱们的土,韧着呢!”
界源稻的根须如银红闪电,撞上蚀界煞的气丝。邪煞像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啸,被根须缠绕的部分迅速透明、消融,化作滋养稻禾的灵液。根须一路向前,终于缠上西南方的界门,银红光晕顺着门壁蔓延,将裂缝一点点缝补起来。
“还不够!其他界门也在裂!”陈念禾指着活星图,另外六道界门的缝隙正扩大,蚀界煞开始从各处涌出。
陈刚的灵根与天机轮共振,星轨纹在稻田上空织出巨大的“和”字,将七界传习院的灵息都引了过来——凡俗界的土灵息、星界的银红纹、镜像星的逆向光……所有灵息在“和”字中央交融,化作道七彩洪流,注入界源稻的根须。
根须突然分叉,化作七条银红巨龙,分别扑向七道界门。蚀界煞的气丝在巨龙面前不堪一击,墨色藤蔓成片消融,露出界门后混沌翻滚的鸿蒙气流。界源稻的根须顺着门壁扎根,银红光晕如蛛网般铺开,将摇摇欲坠的界门牢牢固定。
灵山各处的修士都被这奇观震撼。清凡派掌门站在山巅,看着银红根须缠绕界门的画面,灵根突然剧烈刺痛——他终于明白,门派历代追求的“独霸仙途”有多可笑,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隔绝与掠夺,是像这稻根一样,相互缠绕,彼此支撑。
当最后一道界门的裂缝被补好,蚀界煞的气丝彻底消散,界源稻的根须在七道界门间织成张巨大的网,将鸿蒙混沌牢牢挡在外面。和解稻田的稻禾缓缓缩回原状,只是穗粒上多了层鸿蒙特有的混沌光晕,颗颗饱满如珠。
陈刚瘫坐在田埂上,浑身灵息几乎耗尽,天机轮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为他庆贺。老农夫递来碗刚煮好的和解稻粥,粥香里混着鸿蒙的清冽,喝下去,枯竭的灵根瞬间涌起暖意。
“这粥……能补灵根?”阿岩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石灵根上的裂纹在粥香中愈合。
“界源稻吸收了鸿蒙灵息,已经成了‘跨界灵植’。”陈念禾抚摸着稻穗,眼中满是惊叹,“它证明,仙凡灵根不仅能共生,还能一起对抗鸿蒙邪煞,守护所有界域。”
消息传遍七界,传习院的飞禾船载着界源稻种驶向各处,凡俗界的农夫在田埂上种起能抗邪煞的稻子,修仙界的修士放下偏见,来灵山学习“共生灵植术”。连那些曾与清凡派为伍的门派,都派人送来灵植种子,希望能培育出属于自己的“界源稻”。
陈刚在和解稻田边立了块新碑,碑上没有字,只有道缠绕的根须纹——那是仙凡灵根与鸿蒙灵息共生的印记。他知道,蚀界煞或许还会再来,鸿蒙的挑战从未停止,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界源稻已经扎根,七界的灵根已经相连,就像这稻田里的稻穗,看似各自独立,根须却在地下紧紧相握。
秋风拂过稻田,界源稻的穗粒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唱一首跨界的歌谣。陈刚望着七道界门方向,天机轮的星轨纹映出更遥远的鸿蒙深处——那里或许还有未知的界域,还有待探索的灵植,但他知道,只要手里有稻种,身边有伙伴,这条农家子的逆天仙途,就能一直走下去,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那片曾见证无数风雨的和解稻田,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穗粒上的混沌光晕与七界的星辉交相辉映,像在诉说一个简单而深刻的道理:
最坚韧的守护,
是像稻根一样,
把彼此的根,
扎进同一片土地。
最远大的仙途,
是带着泥土的温度,
走向每一个需要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