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琛带着从废弃工厂实验室获取的核心资料,风尘仆仆地返回滨海市。他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林薇的公寓。当门打开,看到林薇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时,他悬了一路的心才真正落回实处。没有任何言语,他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林薇先是一愣,随即放松下来,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比平时更急促的心跳,和他身上尚未散尽的、来自山区的清冷气息。她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回抱住他,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安然无恙。
这个拥抱,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表达彼此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言喻的牵挂。
短暂的温存后,两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在公寓那间被临时改为指挥中心的书房里,他们将所有线索铺开——亚瑟的实验室资料、“回声计划”的骇人推测、“启明科技”的优化版操控术痕迹,以及周延和亚历山大的虎视眈眈。
“我们现在是风暴的中心。”顾夜琛看着白板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图,眼神冷冽,“亚历山大想要‘火种’和实验室资料;周延想浑水摸鱼,甚至可能也与亚瑟的遗产有关;而那个传播优化版操控术的幕后黑手,目标可能直接指向林薇。”
“被动防御只会让我们疲于奔命。”林薇接口,目光锐利地落在“启明科技”的标记上,“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化被动为主动。‘启明’是目前最明确的线索,那个神秘顾问留下的痕迹,是我们反向追踪的最佳路径。”
顾夜琛点头同意:“我已经让技术团队全力追查那个海外服务器的真实Ip和所有关联信息。同时,我们对周延释放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示弱,以及……价值。”顾夜琛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让他觉得,在当前的混乱中,‘薇光咨询’或者说你掌握的东西,是他可以趁机攫取,并且能用来制衡亚历山大乃至其他势力的关键。”
这是一个险招,意在搅浑水,让周延从潜在的暗中观察者,变成明面上的博弈方,从而打乱所有对手的节奏。
就在这时,顾夜琛的加密线路响起,是负责监视周延动向的人员汇报:“顾总,周延刚刚主动联系了‘薇光咨询’,以探讨‘企业心理健康体系建设’为名,希望能与林总进行一次非正式会面。”
鱼,果然闻着味来了。
林薇与顾夜琛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了然。
“答应他。”顾夜琛对着通讯器下令,“地点定在‘云顶’咖啡厅,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安保级别提到最高,我会在隔壁包厢。”
第二天下午,“云顶”咖啡厅。周延一如既往地穿着考究,笑容温和,但眼底的精明算计丝毫未减。
“林总,久仰。听说‘薇光’最近风头正劲,但也似乎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扰?”周延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语气带着关切。
林薇按照与顾夜琛商议好的剧本,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忧虑:“周总消息灵通。树欲静而风不止,专心做业务,总有些外界的是非找上门来。”
“呵呵,林总能力出众,被人盯上也是难免。”周延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这边,倒是有些资源和人脉,或许能帮林总分担一些压力。毕竟,我对‘薇光’的理念,一直是非常欣赏的。”
他开始抛出橄榄枝,试图扮演“保护者”和“合作者”的角色。
林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些许犹豫和动摇:“周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有些麻烦,恐怕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那么简单。”她意有所指,“涉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技术和理念问题。”
她故意透露出一丝“我手上有重要东西,但我很为难”的信息。
周延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捕捉到了这个信号。他笑容更深:“越是敏感的东西,越需要强大的盟友来守护。或许,我们可以更深入地谈谈合作的可能性?比如,信息共享,资源互补……”
就在周延试图进一步套话时,林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顾夜琛的加密信息:【亚历山大的人出现在三个街区外,正在向咖啡厅方向移动。可能是周延故意引来的,准备收网。】
林薇心中一震,周延果然狡猾,想利用亚历山大施压,逼她更快就范。
她立刻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对周延快速说道:“周总,抱歉,我忽然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处理。合作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详谈!”说完,她拿起手包,匆匆起身离开,将一个“被危险逼近、惊慌失措的持有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延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他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鱼已惊,可按计划进行。】
他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背后的黄雀,却不知自己早已是别人局中的一颗棋子。
林薇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迅速从安全通道离开,坐进了顾夜琛等候在暗处的车辆。
“怎么样?”顾夜琛问。
“他上钩了,而且试图把亚历山大引过来搅局。”林薇系好安全带,语气冷静。
“很好。”顾夜琛眼神冰冷,“让他们先狗咬狗。我们按原计划,全力追查‘启明’那条线。”
车子汇入车流,将咖啡厅的暗涌抛在身后。三方势力已然汇聚,博弈的棋盘铺开,而破局的第一步,就在他们手中紧握的那条,关于“优化版操控术”来源的纤细却关键的线索上。
下一集预告:
技术团队成功定位了传播优化版操控术的海外服务器真实位置,并发现了其与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的资金往来。顾夜琛与林薇决定亲自前往该地调查。周延与亚历山大因咖啡厅事件互相猜忌,暂时按兵不动。伊桑·王从亚瑟的实验室资料中,破译出一段关于“容器”选择标准的加密信息,其描述与林薇的契合度高得令人心惊。《异国暗涌,并肩破雾》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