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歌剧院,这座被誉为“巴黎明珠”的建筑,今夜灯火通明,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艺术光辉的珠宝盒。身着华服的观众们沿着宏伟的阶梯缓缓而上,空气中弥漫着香水、期待与顶级艺术盛宴特有的庄重气息。
后台,林清音已准备就绪。她穿着一身定制的水墨渐变长裙,裙摆如同晕染开来的山水画,与她怀中的古筝相得益彰。那支古笛静静躺在妆台的首饰盒里,如同一个即将被唤醒的秘密武器。
江以辰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按在她略显紧绷的肩膀上,透过镜子与她对视。
“状态不错。”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审视后的肯定。
“我的战场,我从不懈怠。”林清音深吸一口气,指尖下意识摸了摸裙摆上冰凉的刺绣。那封匿名邮件带来的波澜,已被她彻底压下,转化为舞台上更坚定的力量。她相信他,如同相信她自己。
江以辰俯身,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耳后敏感处,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去吧,”他的气息灼热,“让这座宫殿,记住你的名字。”
幕布在如潮的掌声中缓缓拉开。林清音抱着古筝,走向舞台中央那片极致的光晕。哥特式与巴洛克风格交融的金色穹顶,繁复的壁画与雕塑,都成为了她的背景。她的心,在踏上舞台的瞬间,便彻底沉静下来。
指尖落下,《丝路回响》的旋律如同历史的卷轴,在这西方艺术的圣殿徐徐展开。古筝与交响乐的对话,时而如大漠孤烟般苍凉壮阔,时而如敦煌壁画上的飞天般灵动飘逸。她驾驭着庞大的乐团,游刃有余,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自信与力量。
当《月影敦煌》空灵的前奏响起,她放下了古筝,拿起了那支古笛。当那纯净得不染尘埃的音色从笛孔中流淌而出,与交响乐模拟出的浩瀚星空背景融合时,整个歌剧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那声音太过空灵,太过古老,又太过未来,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灵魂。
而压轴的《量子纠缠》,她再次回归古筝,加入了经过江以辰工作室优化后的电子音效,将东方哲学的玄妙与西方科技的冷峻碰撞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火花。她的演奏充满了爆发力与控制力,指尖在琴弦上舞动出的不仅是旋律,更是一种打破壁垒、探索未知的勇气。
演出结束,掌声与欢呼声几乎要震碎水晶吊灯。林清音一次次鞠躬,汗水浸湿了额发,心情却如同飞翔在巴黎的夜空,自由而酣畅。
就在她准备退回后台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观众席第一排正中央,一个原本空着的位置,不知何时坐进了一位老者。
那位老者穿着严谨的深色西装,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深邃,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洞察一切的通透。他并没有像其他观众一样激动地起身鼓掌,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平和却极具分量地落在林清音身上。
林清音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认得这张脸——皮埃尔·杜邦,全球古典音乐界的泰斗,执掌欧洲最具影响力的音乐基金会数十年,门生故旧遍布世界顶级乐团与音乐学院,他的一句评价,足以影响一个音乐家的国际生涯。他极少出现在商业巡演现场,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最高规格的认可。
杜邦先生对着她,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极浅、却意义非凡的笑容。
这一刻,林清音明白,她征服的不仅仅是巴黎的观众,更是这座艺术之城最苛刻、最权威的耳朵。
后台再次被狂热的气氛淹没。而这一次,连 Aurora Global 的负责人艾瑞克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杜邦先生的助理传来消息,老先生希望能在演出后,与林清音简短会面。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林清音在 Lisa 的帮助下快速整理好仪容,心情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她看向一直等在幕布阴影处的江以辰。
他斜倚着墙,双手插在裤袋里,似乎对杜邦的出现并不意外。见她望过来,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
“紧张?”他挑眉。
“有一点。”林清音老实承认。
“没必要。”他语气狂妄依旧,“他不过是比你早几十年,听到了音乐的本质而已。”
他的话总是能奇异地安抚她。林清音忍不住笑了:“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江以辰低头,目光深邃地锁住她,声音低沉而笃定:
“从你第一次,在深夜琴房,‘吵’到我耳朵的那一刻。”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清音的心脏像是被最温柔的节奏击中,软成一滩春水。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她在一间安静的贵宾休息室里见到了杜邦先生。
“林小姐,你的音乐,让我这个老家伙想起了年轻时第一次听到梅纽因演奏时的震撼。”杜邦先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法语通过翻译清晰传来,“它不是简单的融合,而是一种……进化(Evolution)。你让古老的东方乐器,说出了属于这个时代的、世界性的语言。”
“谢谢您的谬赞,杜邦先生。”林清音不卑不亢地回应。
“不是谬赞,是事实。”杜邦先生目光如炬,“我的基金会,明年计划启动一个重点扶持项目,旨在推动真正具有开创性的跨文化音乐实践。我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是一把能打开欧洲古典音乐核心圈层的金钥匙。
林清音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回应:“非常感谢您的认可,这是我的荣幸。”
短暂的会面结束后,林清音走出休息室,感觉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她看到江以辰等在走廊尽头,昏黄的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快步走过去,几乎是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学长!杜邦先生他……”
“知道了。”江以辰接住她,手臂环住她的腰,语气依旧平淡,但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林清音仰头看他。
江以辰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动作亲昵无比:
“罗伯特先生,是杜邦多年的挚友。”
林清音瞬间明白了。那家看似不起眼的乐器店,那位深藏不露的罗伯特先生,以及江以辰特意带她去“寻笛”……这一切,或许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他不仅为她扫清了障碍,更为她铺就了通往更高殿堂的阶梯。
他从未说过为她做了什么,却处处都是他的身影。
“所以,”林清音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这算不算是……‘走后门’?”
江以辰嗤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带着惩罚意味:
“笨蛋。”
“我这叫——”
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无比坚定的吻,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为我的旋律,铺设最耀眼的星途。”
歌剧院的喧嚣渐渐散去。
而属于他们的星途,正伴随着巴黎的月色,璀璨铺陈。
(第六十二集 完)
下一集预告:
巴黎的巨大成功将林清音推向了新的高度,杜邦基金的邀约引来更多关注。巡演下一站柏林,却传来了当地最具影响力的乐评人公开发表质疑文章的消息。与此同时,江以辰与家族的博弈进入关键阶段,一个关乎辰光未来走向的董事会即将召开……敬请期待《学长,这里不可以》第六十三集:《柏林的质疑与他的远程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