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会议上的短暂胜利,并未带来丝毫喘息。林晓深知,陈董事等人如同受伤的毒蛇,绝不会轻易罢休。而星轨资本的阴影,随着程煜失联时间的延长,变得愈发浓重。市场上有关于瑞科资金链紧张、核心团队分裂的谣言开始悄然蔓延,股价也随之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
周总监如同一个精准的雷达,为林晓过滤着纷杂的信息。“陈董事那边正在私下接触几位持股比例不小的机构投资者,”她向林晓汇报,语气凝重,“而星轨资本控制的媒体,也开始释放对瑞科不利的分析报告。他们在多线施压。”
林晓意识到,不能再被动防守。 她必须主动出击,打乱对方的节奏。程煜留下的指令是“稳住瑞科,争取时间”,那么,她就要在稳住内部的同时,为程煜,也为自己,创造出扭转局面的空间。
她再次启用了程煜留下的那部老式手机,拨通了上面唯一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是一个经过处理的、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音:
“讲。”
“我是林晓。需要确认两件事:第一,程总目前是否安全;第二,星轨资本下一步最可能的动作是什么?”林晓言简意赅。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核实她的身份或权限,然后回答:“程先生暂时安全,但行动受限。星轨资本的目标是通过市场恐慌和内部瓦解,压低股价,进行恶意收购。他们计划在三天后,利用一份精心炮制的‘瑞科财务造假’匿名报告,作为最后一击。”
三天!财务造假报告!这无疑是核弹级别的攻击!一旦发布,无论真假,瑞科的声誉和股价都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报告来源能拦截或证伪吗?”林晓追问。
“来源隐匿,证伪需要时间,对方不会给我们时间。”电子音冰冷地回答,“建议:在他们引爆前,先制造更大的、可控的‘噪音’,转移视线,并展示肌肉。”
先发制人,扰乱视听!林晓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结束通话后,她立刻与周总监密谋。
“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好消息’,来对冲即将到来的负面攻击。”林晓目光锐利,“而且要快。”
周总监沉吟片刻:“有一个备选方案。我们之前秘密接触的、那家掌握下一代神经接口核心专利的‘灵思生物’,原本谈判陷入僵局。但如果我们能给出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或许能抢在三天内签署战略合作协议。这项技术一旦公布,将极大提振市场对‘方舟’未来和瑞科技术实力的信心。”
“什么条件?”林晓问。
“他们创始人一直希望建立独立的研发基金,但苦于资金不足。如果我们能以瑞科的名义,联合几家顶级风投,共同发起设立这个基金,并由‘灵思’主导研究方向……”周总监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是一个需要巨大魄力和资源投入的决定,远超林晓目前的权限。
林晓几乎没有犹豫。“去做。以我的名义,先和对方达成初步意向。资金和风投的资源,我来想办法。”她知道这是在冒险,但如果成功,不仅能化解眼前的危机,更能为“方舟”赢得至关重要的技术壁垒。
与此同时,林晓决定对内部进行一次敲山震虎。
她以“配合潜在战略合作方尽职调查”为由,要求所有副总裁及核心部门总监,提交一份详细的、关于近期所有重大决策及资金审批的流程报告。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但提交时限极短,打了不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重点关注的,是那位在之前谈判中表现异常、且与陈董事过往甚密的李副总裁。
果然,在报告提交截止前的最后一刻,李副总裁的助理才匆忙将一份看似齐全的报告送来。林晓没有细看内容,而是直接让周总监调取了报告文档的底层元数据。
“文档的最终修订时间,是在今天凌晨,”周总监很快回报,眼神锐利,“而且,最初创建文档的终端设备Id,不属于李副总办公室的任何一台授权设备。”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李副总裁这份报告,很可能是临时伪造,或者经过他人之手篡改的!
林晓没有立刻发作。她将这份异常报告加密存档,作为一枚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现在还不是彻底清算的时候,打草惊蛇只会让隐藏更深的内鬼更加警惕。
两天后,在周总监不眠不休的推动下,“灵思生物”的战略合作意向书基本敲定。 林晓动用了程煜留下的一部分隐秘人脉,成功拉拢了两家颇具影响力的风投参与基金设立。
也就在同一天,李副总裁主动来到林晓办公室,态度一反常态地谦恭,表示之前对林总的能力有所误解,希望今后能更好地配合工作。
林晓看着他眼底那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心中冷笑。看来,她敲山震虎的策略起效了,内鬼感受到了压力,开始试图缓和关系,以图自保。
她不动声色地接受了李副总裁的“投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暗棋在棋盘上悄然移动。林晓用一记犀利的“官子”(合作协议),应对星轨资本蓄谋已久的“屠龙”攻击;又用一次精准的“打将”(内部审查),逼得内鬼阵脚大乱。
距离星轨资本引爆“财务造假”报告,还有最后二十四小时。
风暴将至,但林晓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风暴来临的人。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华灯初上。手中的棋子已经落下,现在,她要看看对手,如何接招。
这盘暗棋的交锋,胜负还未可知。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那一线生机。
第一百二十八集 结束
下一集预告:
“灵思生物”的合作能否如期公布,成功对冲星轨资本的攻击?李副总裁的“投诚”是真心还是假意?星轨资本在计划受挫后,会否有更激烈的后手?程煜在瑞士能否摆脱困境?暗棋交锋进入白热化,二十四小时倒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