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北坡的矿道就传来 “叮叮当当” 的凿石声。阿矿带着几个汉子正清理老矿洞,矿锄落在岩石上,溅起的碎石里竟混着些淡紫的屑粒 —— 是地脉阳气滋养出的新矿,泛着暖光,刚落在掌心就觉得浑身舒畅。
“老陈叔没骗我们!” 一个汉子举起块拳头大的矿石,上面还沾着点野菊根须,“这矿比之前的纯,炼出来的铁肯定能补大阵!”
阿矿笑着点头,刚想继续凿,脚边的野菊芽突然蔫了。芽尖泛着淡淡的黑,像被什么东西啃过,根须往土里缩了缩,竟露出丝极细的黑痕,顺着地缝往深处钻。“不对劲!” 阿矿赶紧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黑痕,瞬间觉得指尖发麻,像被冰碴子扎了,“是死气!地脉里的死气又冒出来了!”
消息传到潭边时,陆沉正和老工匠研究古籍。矿魂石突然在掌心颤了颤,石面的淡紫痕往北坡的方向指去,痕上还沾着丝极细的黑气,与邪域种子的气息一模一样。“是地脉里的种子动了。” 陆沉站起身,往北坡跑,“肯定是昨夜的露水汽,让种子醒了些!”
众人赶到北坡时,矿道外的野菊芽已经蔫了一片。黑痕顺着地缝爬,像张细小的网,缠在芽的根须上,芽尖的金纹慢慢退成淡白,连周围的地脉光纹都弱了些。小姑娘蹲在芽旁,采矿锄的淡紫痕往地缝里探,突然抬头说:“老陈爷爷说,种子在吸菊芽的魂气!它怕纯阳气,却爱活物的魂,再吸下去,周围的菊丛都会死!”
老工匠赶紧翻开古籍,手指在 “邪域种子” 那页划过,纸页上的小字突然亮了:“邪种需魂养,露水生,血祭醒 —— 现仅为半醒,若遇人血,便会爆发生机,引邪域残魂聚之。”
“血祭?” 石烈的火焰瞬间燃旺,刀身裹着红影,往地缝里劈去,“他娘的邪域主上!还敢留这阴招!老子现在就去山外找他,烧了他的魂!”
“别冲动!” 陆沉赶紧拉住他,矿魂石的光往地缝里照,“种子刚半醒,还没成气候。我们先在周围埋上铁屑和野菊根,用阳气困着它,等摸清它的弱点再动手。要是现在去找邪域主上,他肯定设了陷阱,反而会中了他的计。”
叶辰也点点头,断剑往地缝旁的岩石刺去,淡紫的光顺着剑刃钻进地脉:“我刚才探了地脉,种子的黑痕只在北坡蔓延,没往潭边去。我们可以在北坡设道‘菊铁阵’,用野菊丛和铁屑围成圈,把种子困在里面,不让它再吸魂气。”
众人立刻行动。绿萝带着妇女们往地缝周围种野菊苗,苗是用灵泉水泡过的,根须上还裹着矿魂碎屑,刚埋进土里,就泛着淡金的光,暂时挡住了黑痕的蔓延;小妹则将冰花碎片磨成粉,混在铁屑里,撒在菊苗周围,细冰粒遇地脉阳气,凝成层薄冰,像道透明的屏障,困住黑痕;阿矿带着汉子们在圈外挖了道浅沟,灌上定邪水,水里飘着野菊花瓣,金紫的光顺着沟往里渗,地缝里的黑痕瞬间僵住,不再往外爬。
忙到正午,北坡的菊铁阵终于成了。圈里的野菊苗慢慢恢复了生机,芽尖的金纹又亮了起来,地缝里的黑痕也缩了回去,只留下丝极细的气息,被阵里的阳气裹着,动弹不得。众人刚想松口气,潭边突然传来阵急促的铜铃声 —— 是护山大阵的警示铃!
“不好!有邪祟攻阵!” 石烈的火焰瞬间往潭边跑,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肯定是邪域的残兵!趁我们在北坡,想偷袭!”
潭边此刻已经乱作一团。十几只邪域残兵正往大阵撞 —— 它们是之前主军撤退时留下的,浑身裹着破损的黑晶甲,甲缝里渗着浓黑的死气,手里的晶刀缺了口,却依旧往大阵的薄弱处砍,刀风裹着死气,落在阵上,发出 “滋啦” 的响,阵眼旁的野菊芽又蔫了些。
“他娘的!这些残兵还敢来!” 石烈的火焰往残兵的面门劈去。红焰裹着铁屑,刚触到残兵的晶甲,就炸开道火星,晶甲瞬间裂开道口子,死气像黑雾似的往外冒,残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化成黑晶粉散了。
可残兵越来越多,后面的残兵竟举着块小块邪晶碎片,往大阵的裂缝扔去 —— 碎片刚触到阵,就发出 “嗡” 的响,阵上的金紫光瞬间暗了半截,裂缝处竟出现道细白的痕,黑痕顺着痕往里爬,像要撕开阵防!
“用定邪水!” 老工匠拄着拐杖,指挥百姓们端着定邪水往裂缝浇。金紫的水刚触到邪晶碎片,就炸开道光,碎片瞬间化成白气,裂缝处的黑痕也消退了,大阵的金紫光又亮了起来,比之前更浓。
绿萝的藤蔓突然往阵外窜,嫩芽炸开的金纹在阵前织成道密网,将剩下的残兵困在网里。残兵想砍破网,却被网里的金纹烫得惨叫,晶刀刚触到网,就 “咔嚓” 的一声断了,残兵也被网里的阳气一裹,化成白气散了。
“不对劲!” 陆沉突然皱起眉头,矿魂石的光往山外的方向照去,“这些残兵虽然弱,却像是在试探大阵的弱点,而且他们手里的邪晶碎片,气息和地脉里的种子一模一样,肯定是邪域主上派来的!”
叶辰也发现了异常,断剑往残兵消失的方向指去:“残兵的步伐很整齐,不像是散兵游勇,更像是被人指挥着来探路的。邪域主上肯定想知道,我们能不能困住种子,要是困不住,他就会趁机来引爆种子。”
小姑娘蹲在阵眼旁,手里的采矿锄泛着淡紫的光,锄尖往地脉的方向指去:“老陈爷爷说,种子的弱点是‘纯菊魂’,就是刚开的野菊,摘下来趁鲜捣烂,混着矿魂碎屑,能做成‘灭邪膏’,涂在黑痕上,就能暂时压着种子,不让它再吸魂气。”
“那我们现在就去摘菊!” 阿矿立刻站起来,往花海的方向跑,“北坡的野菊刚开,魂气最足,正好用来做灭邪膏!”
百姓们也跟着往花海跑。石烈则带着几个汉子,往山外的方向巡逻,火焰在掌心燃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残兵。“他娘的邪域主上!敢派人来探路!老子非烧了他的探子不可!”
陆沉和老工匠则留在阵眼旁,研究古籍里关于灭邪膏的记载。老工匠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复杂的菊形阵,旁边写着:“灭邪膏需在月圆之夜涂,方能引月魂助阳气,压邪种七日。七日之后,需寻‘菊魂心’,方能彻底除根 —— 菊魂心藏于落霞山最高处的野菊丛里,需地脉阳气最盛时采摘。”
“落霞山最高处?是南坡的望菊峰!” 陆沉眼睛一亮,望菊峰是落霞山最高的地方,上面长满了野菊,老陈叔生前常去那里采菊,“我们可以在月圆之夜涂灭邪膏,然后去望菊峰找菊魂心,彻底除了种子!”
夕阳西下时,百姓们已经做好了灭邪膏。膏是用刚摘的野菊捣烂,混着矿魂碎屑和定邪水,泛着金紫的光,涂在北坡的黑痕上,黑痕瞬间就淡了,周围的野菊芽也慢慢恢复了生机,芽尖的金纹又亮了起来。
石烈巡逻回来,脸上带着怒气,手里还提着块破碎的邪晶:“他娘的!山外藏着不少探子,都被老子烧跑了!还缴获了块邪晶,上面的气息和种子一模一样,肯定是邪域主上给探子的,用来引种子的!”
陆沉接过邪晶,矿魂石的光往晶上照去。石面的淡紫痕清晰地映出 —— 邪晶里藏着道细小的魂影,是之前被种子吸走的菊芽魂,正无措地在晶里打转。“这魂影还能用!” 他突然说,“把魂影引出来,放进灭邪膏里,能让膏的力更强,压种子的时间更长!”
小妹立刻举起冰花碎片,蓝光往邪晶上照去。冰光裹着晶,晶瞬间裂开道缝,魂影像被解放的鸟,往灭邪膏的方向飘,被膏里的金紫光一裹,彻底融进膏里,膏的光又亮了几分,涂在黑痕上,黑痕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道淡金的菊纹,像在守护着地脉。
夜色渐深,潭边的灯火还在亮着。百姓们围在青石旁,煮着灵泉水,聊着月圆之夜的计划,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期待。陆沉坐在青石旁,手里握着矿魂石,石面的淡紫痕往望菊峰的方向指去,痕上能看到望菊峰的野菊丛,正泛着淡金的光,像在等着他们去采摘菊魂心。
可没人注意到,山外的黑雾里,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颗泛着暗红的邪晶,晶里裹着道细小的黑痕,与地脉里的种子气息一模一样。正是邪域主上!他看着落霞山的方向,嘴角勾起抹阴冷的笑:“月圆之夜…… 正好用你们的菊魂心,来唤醒邪种…… 落霞山,终究是邪域的魂食场!”
邪域主上抬手将邪晶往地脉里一按,晶里的黑痕顺着地脉往落霞山的方向爬,像条细小的黑蛇,正往北坡的种子钻去。地脉里的种子突然轻轻颤了下,北坡的菊纹也跟着泛了下黑,却很快又恢复了金紫的光,显然是灭邪膏的力在起作用。
“有意思……” 邪域主上冷笑一声,转身隐入黑雾,“那就让你们再活七日…… 七日之后,我会亲自来取菊魂心,唤醒邪种,踏平落霞山!”
潭边的灯火依旧亮着,百姓们的笑声传得很远。陆沉坐在青石旁,怀里的矿魂石突然轻轻颤了下,石面的淡紫痕往山外的方向指去,痕上沾着丝极细的黑气,像在提醒着他,危险还没结束。
他抬起头,望着望菊峰的方向,心里清楚,月圆之夜的行动,会是一场新的挑战。邪域主上肯定会在那时动手,想抢菊魂心,唤醒种子。但他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众志成城的百姓,有老陈叔留下的菊魂和矿魂,还有这片他誓死要守护的土地。
野菊芽在夜色里慢慢长高,泛着金紫的光,顺着地脉往望菊峰的方向爬,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铺垫着希望。一场新的守护之战,已经在夜色里,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