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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司徒博彦请旨秦皇扶苏,修建金城,以为守卫;另有厚礼通行西羌,以至月氏。李超李左车率众前来,剑指匈奴右贤王。沛公部将周勃,领军随行。

行军途中,李超暂委陈平以护军都尉,副于李超,协调军中事务。至于西羌所募精壮伍仟,并入李左车万余骑军,或为先锋,或于侧翼防护,以为稳妥。

有以马匹战车,众人行速并不缓慢。祁连山处,有以向导,倒也方便,翻乌鞘岭,进入月氏地界。

所谓月氏,亦为古羌后裔,‘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与西羌族隔祁连而居,并未有战。其时月氏,聚居祁连山北,此地处大河之西,东西狭长,宛若带状,名为‘河西之地’。

月氏之地,与中原来往,亦为极早。《穆天子传》有载,“天子西征,至于?人。河宗之子孙?柏絮且逆天子于智之□,先豹皮十,良马二六,天子使井利受之”。

至于更早,月氏开“玉石之路”,输更西方之玉石,贸于尧舜都城,换取中原之物,是为河西之地,以物易物,东西商贸之初始。

月氏繁育于此,建昭武城,居弱水下游,其地肥沃,北可耕种,南为草场,亦耕亦牧,兼以贸易,终至强盛,控弦拾数万,甲于周边。匈奴初时亦不能入眼。头曼单于其时南受蒙恬所驱,东受东胡所胁,西受制于月氏,为以生存,亦曾质子月氏。此即冒顿单于逃反之传奇故事。

及待冒顿单于,弑父上位,有以忍耐,有以积蓄,突袭东胡而胜,实力倍增,继而整顿改制,复起争胜之心,欲西压月氏,复仇夺地,乃遣右贤王西来。此去岁八月事,至今数月已去,不知近况如何。

以上种种,多不为李超诸人所知,昔日秦皇所诏,亦仅略述,司徒博彦托言陇西闲居时收索,娓娓道来,以为众人所知,有以参详,利联盟事成。

过乌鞘岭,转东西向,沿山侧,往昭武城而行。有以考量,司徒博彦邀陈平一并先行,以为谈判,至于大军,徐徐缓行,待前方情况定夺。李超闻得月氏控弦拾数万,亦知非武力可行,有以思索,乃允之,着李左车分遣斥候,有以往来传递。至于西羌向导,拨付数人,随司徒博彦一并前行。

司徒博彦与陈平,率百数侍从骑军,拍马速行。于途,司徒博彦乃问道:“沛公武将,率以步车徒兵,随行前来,所为何事?”

无有外人,陈平亦不遮掩,乃笑道:“此人名周勃,某于咸阳,得闻其原籍阳武,即为老乡,自当亲近。”

闻得陈平此言,司徒博彦亦为愕然,见其尚犹未尽,亦不追问,且拭目以待。

不经数日,越焉支山,近皋兰山,已达昭武城,有斥候拦行查问,得知秦室来人,乃反请示。不多时,复反,允其入城,见于月氏王。

昭武城南北长于东西,城垣夯砌而成,城基厚实,外有壕沟(护城河),自东门而入,穿行城区,至于宫城。沿街多见居宅及市坊,往来人群中,竟有不似中原,不类当地之人种,举货相争,以为贸易。至于市坊所货之物,更为琳琅满目,多有不见于中原者。陈平生于黔首之家,后辗转关外诸地,居于咸阳期间,又谨小慎微,无有出规之举,故稀罕物件多有不识,故脸上讶然之色,终不能掩。司徒博彦虽亦无缘得见,然多有经历,倒也脸色平和。

待至王宫,月氏王排以礼仪,以迎秦人。司徒及陈平均未习得月氏礼仪,尚幸向导有以提醒,入乡随俗。月氏王亦为首次接待秦庭官员,双方克制,无有大错。

双方相谈,闻月氏王所言,乃明月氏民间贸易,早已及于秦地,诸如陇西,多有涉及,与秦人往来东西商货,止秦庭尚未得能联络,故追问秦使来意。

司徒博彦及陈平有以互视,更换来意,以陈平阳武侯爵为主,以示秦皇重视,言及双方互盟之事。

侯爵之尊,月氏王并未有感,待向导言以君王之下,侯爵为尊,乃明来宾贵重,有以惶恐,请恕失礼,言谈之间,大异方才。至于互盟之事,有以犹疑,并未表态,止以酒宴款待,并以安排寝处。

陈平亦不催促,居于房舍,且以等待。待得夜暮,先前私下所遣向导回反,汇报今日打听之事。

据坊间传闻,匈奴已至月氏属地。原先有以中庭后盾,兵力胜于月氏,故无有忌惮,气势汹汹,大肆侵占。待得风云突变,中庭败逃,以手中伍万兵将,反之不能,攻之不胜,故乃潜伏,不知其踪。另原河南地白羊国王亦曾现身此地,现一并不得其踪。

司徒博彦及陈平,闻得其言,面面相觑,此次前来,止万余骑军,其余皆为徒车,以此而寻觅匈奴所在,何异大海捞针。先时以为匈奴月氏已然交战,秦军所来,当得助力,亦好言说同盟。不期匈奴胆怯,先倨后恭,不知何踪。以月氏高傲,何来同盟之必须?

见司徒博彦有以求助,陈平略有思索,言道:“本为互利之事,今日变得无趣,亦不怪月氏无意联盟。如今之计,唯有言以商路之利。”

见司徒博彦有思,陈平续言道:“今日月氏有言,民间交易,以至秦陇西郡,以为东西互换,今日后待吾等,亦盼秦庭有以回应。”

闻得陈平言语,司徒博彦终明其理,接道:“吾秦庭若允贸易,量美优廉,自非民间可比,遑论巴蜀南楚东海之特异,更是西方罕见。以此而言,月氏欲成此事,当护得商路周全,以此而言合盟,出兵剿灭匈奴,自为应当。”

贰人议定,于次日复会月氏王,取随行所带,秦地事务,请其欣赏,并另提及秦地丝绸,巴蜀茶叶,东海明珠,南地龟象等特产,欲以秦庭名义,自组商队,贸于河西之地,更及西方偏远,请月氏王以为照顾,允诺酬劳,以为东道。

月氏本善贸易,居于东西中点,以为中介,隔绝中西,以为牟利。闻得秦庭欲自通南北,仅以东道酬劳打发月氏,自为不愿,恼羞之间,兵戈加身,以为恐吓。

陈平并不惊慌,坦言道:“月氏王请知,吾乃秦庭侯爵,止居皇帝之下。吾秦人口千万,疆域数百郡县,一县之地,阔于此地王城;人才济济,可得领军者,百数,可得执戈者,百万。今日吾得一死,明日月氏王可有转圜之地,以迎秦军?吾秦有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望大王思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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