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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涛的计数声早被撕碎了,成了无数面破鼓在礁石群里疯擂。石缝口的微光突然被搅得支离破碎——橙红色的火舌从斜刺里舔过来,“突突突”的冲锋枪扫射声裹着铅弹的“咻咻”尖啸,像一群受惊的铁鸟,砸在青黑色的礁石上。迸出的火星碎成星子似的铁屑,有的弹进石缝,“叮叮”撞在岩壁上,有的直接扎在脸上,像细针刮过皮肤,带着牡蛎壳的腥气。

我胳膊上的肌肉猛地绷紧,像拽一块浸了水的礁石,辛集兴被拽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子弹擦着消防斧的刃面飞过,“噌”地激起一道寒光,那光里裹着铁屑,在他耳边半寸处凿进礁石,溅起的石渣混着牡蛎壳的碎末,“簌簌”落在他脸上,划出几道细血痕。他喉结滚了滚,没吭声,只是往我身后缩了缩,手已经摸到了后腰的刀鞘。

“左边第三个礁石!”辛集兴的低喝像块礁石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被浪呛过的沙哑。他右手像弹起的弹簧,“刺啦”一声拽出后腰的短刃——鲨鱼皮刀鞘蹭过冲锋衣的布料,发出砂纸磨铁似的响,刀身出鞘的瞬间,浪光在刃面扫过一道冷弧,那弧光里能看见去年在黑礁湾留下的缺口。

他借着对方换弹匣的间隙,膝盖在湿漉漉的礁石上一磕,像只被浪托起的鱼,矮身蹿向左侧那块半浸在水里的礁石。礁石表面覆着层滑腻的海藻,墨绿色的,像摊没抹匀的油脂,他脚掌碾过的瞬间,身体突然旋起,风衣的下摆被甩成个黑圈。短刃带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扎进那个探身瞄准的家伙的手腕——不是浅尝辄止的刺,是整个刃面都没了进去,“噗”的一声,血顺着刃槽涌出来,像开了个小喷泉。

“啊——”那家伙的惨叫被浪涛吞了大半,剩下的半截像被掐住的猫叫,手里的冲锋枪“扑通”掉进海里,溅起的水花里混着道暗红的血线,在浪里慢慢晕开。辛集兴没恋战,左手像铁钳似的揪住对方的冲锋衣领子,那布料被浪泡得发沉,他借着浪头推过来的力道猛地往回拽,同时右膝抬起,“咔嚓”一声顶在那人的腰眼上——那声脆响里裹着骨头错动的闷响,那人像截断木似的弯下去,脸直接砸在礁石的牡蛎壳上,“嗷”地闷哼一声。

短刃“噌”地回鞘时,辛集兴已经抄起那人腰间的手枪,枪身还带着对方的体温,他转身往石缝退,脚后跟踢到块礁石碎,“咚”地撞在岩壁上,却没回头——眼睛始终盯着浪里剩下的黑影,像头没吃饱的狼。石缝里的积水被他踩得“哗哗”响,混着远处浪涛的疯擂,把这场厮杀的腥气,揉进了礁石的骨缝里。

我把消防斧横在石缝口,斧柄的汗渍被掌心攥得发黏,斧刃的寒光像道凝固的冰棱,刚好罩住右侧扑来的两个黑影。最前面的家伙举着枪,枪管在微光里闪着冷光,肩膀刚挤进来半寸,我突然沉腰侧身,斧柄顺着肋骨的弧度横推出去——不是直愣愣地撞,是借着转身的惯性往斜上方顶,木柄带着粗粝的纹路,“咚”地撞在他咽喉上。

那人力道猛得像头撞礁的浪,被顶得仰头时,军靴底在牡蛎壳上“刺溜”打滑。那些壳尖朝上翘着,像无数把小刀子,他脚踝一崴,整个人像断了线的网坠,往石缝深处倒。我顺着力道压下斧头,斧刃带着风声往下劈,“噗”地扎进他大腿根——不是利落的劈断,是钝重的嵌入,绛红色的血顺着斧刃的凹槽涌出来,像被浪泡透的红绸子,混着礁石缝里的积水往脚边淌,在青黑色的石面上织出蜿蜒的痕。腥气直往鼻腔里钻,混着礁石缝里的霉味,呛得人舌根发苦。

“后面!”辛集兴的吼声刚落,枪声就炸了。子弹擦着我耳际飞过,带着股灼热的气流,“叮”地打在身后的礁石上,反弹的弹头像颗小石子,“当”地撞在另一个人的钢盔上。那人吓了一跳,举枪的手顿了半秒——就这半秒,辛集兴的第二枪已经钻进他胸口。他闷哼着往前栽,怀里的手雷“啪”地掉在地上,保险栓“咔嗒”弹开,拉环还挂在他蜷曲的指节上。铸铁外壳沾着层湿滑的海藻,像颗刚从浪里捞出来的心脏,滚到我脚边时,还在微微发颤。

我头皮瞬间炸了,后颈的汗毛竖得像礁石缝里的海草。那玩意儿圆滚滚的,壳上的纹路里嵌着沙粒,引信露在外面,像根绷紧的神经。辛集兴已经扑过来,军靴踩着积水“哗哗”响,抬脚就往石缝深处踹——不是踹我,是踹那枚手雷。我跟着往侧翻滚,手肘“咚”地撞在老周蜷着的膝盖上,他的裤腿还温着,像刚被浪打湿的棉絮。

就在这时,浪头猛地灌进石缝,带着股掀翻船板的力,“呼”地把那枚手雷往外推。没等滚出三尺远,“轰”的一声闷响震得耳膜发麻——不是天崩地裂的炸,是被石缝困住的钝,气浪裹着碎石子往我们身上泼,像滚烫的粥。积水在缝里翻涌,混着血沫子溅在脸上,腥气里裹着硝烟的呛味,钻得肺管子生疼。

“走!”辛集兴拽着我从硝烟里钻出来,他的手烫得像刚握过枪管,手枪的金属壳还在发热,烙得我手腕发麻。他反手往我手里塞了个弹匣,铁皮边缘刮过掌心的老茧,“往‘鬼见愁’那边撤!”他的声音带着喘,喉结滚得像吞了块礁石,“那里礁石密,浪头能挡子弹!”

我攥着弹匣往腰后摸,手指触到枪套时,才发现掌心早被碎石子划破了。石缝外的浪涛还在疯涌,刚才被劈中的家伙还在水里扑腾,大腿的血把周围的浪染成暗红,像块浸了血的破布在水里漂。远处的黑影还在蠕动,可我已经顾不上了——辛集兴拽着我往礁石群深处钻,军靴踩在积水里“啪啪”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浪涛像被搅翻的墨汁,里面全是挣扎的人影。刚才被辛集兴拽倒的家伙还在水里扑腾,双手在浪里乱抓,军靴蹬得水花四溅,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伤口正往浪里淌血——那血不像水似的散,倒像条暗红的绸带,在浪里漂出老远,把周围的白花花的浪沫都染成了酱色。

另一个没被打中的正弓着腰追,腰弯得像张被浪泡软的弓,枪口随着浪的起伏上下颠,藏青色冲锋衣被浪打湿,贴在背上,像块浸了水的淤青,在墨黑的浪里格外扎眼。他的军靴踩在浅滩的蛎壳上,“咯吱咯吱”响,每一步都带起串血珠——想是脚被划烂了,却顾不上疼,眼里的狠劲比浪头还凶。

我突然想起老周的话。那天他蹲在码头的礁石上,烟卷在指缝里明灭,海风吹得他额前的疤发红,说这话时指节敲了敲“鬼见愁”的方向,礁石上的蛎壳被他敲得“簌簌”掉渣:“那片礁群底下的暗流,绕着尖顶打旋跟拧麻花似的,不熟路的进去,浪能把你骨头都搅散。”

“你左我右!”我的喊声被浪头劈成两半,带着股被咸腥气呛过的哑。转身往右侧那尊巨礁后钻,那礁岩像头蹲在浪里的老兽,表面覆着层滑腻的青苔,缝隙里嵌着些碎贝壳,在微光里闪着零星的亮。我猫着腰钻过去时,消防斧的刃面在礁石上磕出串火星,“噼啪”落在水里,瞬间被浪浇灭。

刚把后背贴在冰凉的礁岩上,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声裹着浪沫子炸过来,震得耳膜发颤。辛集兴的子弹钻进追来者的肩胛,那家伙“嗷”地叫了一声,持枪的手猛地垂下去,肩胛处的藏青色瞬间洇开团黑红,像被浪打湿的墨团。

他的枪“扑通”掉进浪里,金属枪管在浪里翻了个跟头,沉下去时还闪了下光。那人捂着伤口往回退,脚在蛎壳滩上打滑,每退一步都“嘶”地抽口冷气。可没退三步,道浪头突然从斜刺里涨起来,像只突然抬起的巨手,“呼”地把他掀得横过来——军靴离了水,整个人像片被风撕碎的破布,打着旋往暗礁群漂。

那些暗礁的尖顶在浪里露着白牙,有的像断矛,有的像兽爪,正等着把他戳成筛子。我望着他漂远的影子,听见辛集兴的脚步声在身后响,他的枪还在冒烟,枪管的热意混着浪的凉气,在礁石间缠成了股说不清的味。

辛集兴借着浪头的掩护往我这边挪,军靴碾过礁石上的积水,“哗哗”的响混在浪涛里,几乎听不真切。他背靠着礁岩,青黑色的石面渗着潮气,把冲锋衣的后背洇出片深色。胸腔起伏得像被浪拍打的船板,每口喘气都带着粗重的“呼哧”声,喉结滚动的弧度极大,像硬生生吞了块棱角锋利的礁石,连脖颈的青筋都绷得发亮。

“还有三个。”他腾出左手往弹匣里压子弹,黄铜弹头撞在铁匣上,“咔嗒、咔嗒”的脆响被浪涛揉得发闷,像隔着层浸了水的棉絮。指尖的老茧蹭过弹壳,带起细碎的金属屑,“刚才那枪是穿甲弹,”他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扫过远处的礁石群,声音压得像块沉在水底的石头,“弹头钻进礁石时带着旋,对方有狙击镜,而且是高精度的。”

我后颈的汗毛突然“唰”地竖起来,像被浪里的冰碴子扫过。刚才那声枪响确实蹊跷——不是普通手枪的“嘭”,也不是冲锋枪的“突突”,是先有道极细的“咻——”,像钢针穿透空气,紧接着才是“砰”的炸响,弹头钻进礁石时甚至带着旋转的尖啸,碎开的石片飞得比浪沫还高。那是高精度狙击步枪特有的声线,带着种撕裂空气的锐,像狼崽子亮出的乳牙,淬着冷光。

往斜上方瞥去,远处那尊高出海面丈余的礁石顶,浪雾正顺着岩缝往下淌,雾霭里立着个黑色的剪影。不是模糊的团,是棱角分明的条——肩背绷得笔直,像块嵌在浪里的铁,手里的枪管斜指向下,枪身缠着的防滑绳在风中微微晃。最扎眼的是枪管上方的瞄准镜,探照灯的光柱偶尔扫过,镜面突然闪了下,不是太阳的亮,是冰碴子在浪里的冷,精准地落在我们藏身的礁岩上,像条吐着信子的蛇,舔过石面的青苔。

“康达。”辛集兴的声音更沉了,几乎要和礁石的阴影融在一块儿。他往弹匣里压最后一颗子弹,拇指把弹头摁进去时,指节泛出青白,“雷清荷的大义子,打小在船上练枪,”他顿了顿,目光死死盯着那剪影,“去年坤沙的货船在公海被劫,他在浪里一枪打穿三百米外的舵机,据说子弹擦着鱼鳃过去,没伤着鱼身。”

话音还没在礁岩间落定,那礁石顶突然飘来声笑。不是顺着风传的,是被道浪头托着,“咕噜噜”滚过来的,裹着股烧透的烟草味,混着海水的咸涩,像有人把烟蒂摁进浪里,再捞出来往你鼻尖凑。“辛副官的眼力还是这么好。”那人开口时,枪管微微抬了抬,瞄准镜的反光突然扫过我们藏身处,快得像条冰蛇吐信,“不过打这些杂鱼有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里裹着层漫不经心的锐,像礁石被浪磨出的棱,“我更想看看,‘袈沙’先生的枪法,能不能跟上浪的速度。”最后那个“度”字被他咬得极轻,却像颗小石子投进浪里,荡开的涟漪撞在礁岩上,把空气都搅得发紧。

浪涛刚好在这时拍过来,“哗”地漫过脚面,带着股冰凉的力。我盯着那礁石顶的剪影,突然觉得手里的消防斧沉得像块铅——那道黑影背后,是雷清荷藏在浪里的眼睛,而我们,不过是他摆出来的靶子,等着被更锋利的枪膛锁定。

我突然被记忆拽回雷清荷的办公室。红木墙上挂着的合影框边缘嵌着铜花,玻璃罩上落着层薄灰,被雪茄的青烟熏得发暗。角落里站着的男人穿件黑色风衣,领口立着,风纪扣系得严丝合缝,连风衣下摆的褶皱都像用尺子量过——最扎眼的是他的眉眼,眉峰像礁石的棱,冷硬地挑着,眼窝陷得极深,瞳仁里像凝着海沟的冰,看过来时,连照片里的光都像被冻住了。

他手里把玩着支狙击步枪,枪身缠着深绿色的防滑绳,绳结打得密不透风,枪管比普通型号长出半尺,枪口的消音器泛着哑光的黑。我突然按住腰后——老周给的那把枪,竟和这杆有七分像,连防滑绳的缠法都如出一辙。记得当时雷清荷用雪茄指着照片,烟灰落在锃亮的茶几上,他嘴角勾着笑,银边臼齿在烟雾里闪了闪:“康达的枪,比浪还准。去年黑礁湾的浪有丈高,他一枪打穿了百米外鱼嘴里的钩。”

“别露头。”辛集兴的手突然按在我肩上,掌心的汗混着礁石的潮气,凉得像块刚从浪里捞出来的冰。他的指节陷进我肩窝的肌肉里,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稳,“他的瞄准镜能捕捉到礁石的阴影变化,就等我们动一下。”

浪涛突然变了性子。刚才还像疯狗似的扑打礁石,此刻却像被只无形的巨手摁进海底,浪头矮了半截,退潮的暗流带着股拉扯的力,“咕嘟咕嘟”地往深海里拽——礁石周围的积水顺着岩缝往下淌,“哗哗”地汇成细流,连牡蛎壳上的水珠都被吸得往下滚,像谁在礁群底下开了个漏斗。

藏在左侧礁岩后的两个黑影突然动了。一个猫着腰往更密的礁群里钻,军靴踩在湿滑的石面上,“咯吱咯吱”地碾着蛎壳,每一步都把腰弯得像张弓;另一个举着枪,枪托抵着肩窝,往康达所在的礁石挪,藏青色的冲锋衣被浪风吹得贴在背上,像块浸了水的淤青。两人一左一右,明显是想把我们困在这片浅礁区,让康达的狙击枪成最后一击的锤。

“打右边那个!”我突然拽过辛集兴手里的手枪,枪身还带着他掌心的余温,金属握把被海水泡得发滑。我往礁岩外探出半寸,手肘顶在粗糙的石面上,硌得生疼。那家伙刚跑到块露出水面的浅礁上,军靴底在湿石上打滑,身子晃了晃——就是这瞬间,我扣动了扳机。

可浪头偏在这时“呼”地从他脚边涌起来,像只突然抬起的手,把他的身子往上托了半尺。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去,“噗”地扎进浪里,激起朵细小的白花花,碎成星子似的水珠。那家伙吓得猛地蹲下去,枪都差点脱手,扭头往康达的方向喊了句什么,声音被浪头吞得只剩半截。

辛集兴往我手里塞了颗子弹,指尖的老茧蹭过我的掌心:“浪的节奏变了,暗流会托着人往上浮,瞄准得往下压半寸。”他的声音压得像礁石缝里的风,“康达肯定在笑我们不懂浪性。”

我望着那朵正在消散的水花,突然觉得手里的枪沉得像块铅。礁群深处,康达的剪影还立在礁石顶,像尊嵌在浪里的铁像,瞄准镜的反光偶尔闪过,像在嘲笑这场拙劣的反击。

“啧。”

康达的声音像块被浪泡软的礁石,慢悠悠从高处飘下来,裹着点刚吐过烟圈的轻,还混着浪沫子的咸涩。“浪头都帮你托了半寸,”他的语调里藏着根细针,轻轻往人骨头里扎,“可惜准头差了截——老周没教过你,浪峰上的靶子得往下压三分吗?”

那被流弹擦过的家伙早吓得往礁石后缩,军靴在蛎壳上“咯吱”打滑,半个身子埋进阴影里,枪托还在不住地颤。我瞅准这空当,猛地从礁岩后扑出去,消防斧被抡得像道黑弧,斧刃带起的风声“呼呼”扫过浪面。左侧那个敌人刚转过身,脸上的惊惶还没褪尽,斧刃已经“噗”地劈开他的冲锋衣——不是利落的斩断,是带着钝劲的嵌,布料撕裂的脆响里,混着斧刃陷进皮肉的闷声,陷得足有半寸深。

“啊——”他的惨叫像被礁石卡住的鱼,破了个洞。这人倒也狠,忍着疼转身就去抓斧柄,指节抠得发白。我突然撒手,借着他前倾的力道,右腿像灌了铅似的往他膝弯踹去——“咚”的一声,他单膝砸在礁石上,蛎壳被压得“簌簌”碎,膝盖的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青黑色的石面。没等他抬头,我已经抄起他掉在浪里的匕首,反手往他后颈扎——那匕首的柄缠着防滑绳,被我攥得发白,刃尖钻进皮肉时,像切开块泡透的豆腐。

血“噗”地喷在脸上,热得烫人,带着股铁锈混着海水的腥。就在这时,头顶突然掠过道尖啸——“咻——”不是子弹破风的锐,是带着旋转的钻,像根烧红的钢针往礁石里扎。“砰!”的炸响震得耳膜发麻,我刚才站着的礁岩上,石屑像暴雨似的落下来,混着牡蛎壳的碎末,砸在背上生疼。

辛集兴像头豹子似的扑过来,右手攥着我的胳膊,左手往我后腰一推,我们俩顺着礁石的斜面向下滚——军靴碾过蛎壳的“咯吱”声、浪水泼溅的“哗哗”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缠在一块儿。刚滚进道狭窄的石缝,第二颗子弹就“噗”地钻进刚才那具尸体的胸口,血沫子混着浪水往上涌,把周围的白花花的浪都染成了暗绛色,像块浸了血的破布在水里漂。

“看见了吗?”康达的声音裹着笑从礁石顶滚下来,那笑声不是清亮的,是闷在喉咙里的沉,像块礁石在浪里慢慢磨牙,“这就是差距。”他顿了顿,瞄准镜的反光又扫过石缝口,像条冰蛇吐信,“现在,想不想比一场?”

石缝里的浪水没到脚踝,每道浪涌进来都带着股挤压的力。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尝到股咸腥的涩。辛集兴的肩膀抵着我的肩膀,彼此的心跳隔着湿透的衣料撞在一块儿,像两块在浪里相碰的礁石。康达的声音还在浪里飘,每个字都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像在说:这场猎杀,该换种玩法了。

我们缩在道窄得只能并排容下两人的石缝里,浪水没到小腿肚,冰凉的咸涩顺着军靴的裂缝往里钻,每道浪涌进来都像只无形的手,把石缝两侧的岩壁推得“嗡嗡”发颤。岩壁上的海蛎壳尖扎在胳膊上,带着潮乎乎的腥,浪水里裹着的沙粒顺着裤腿往上爬,在膝盖窝里积成小小的团。

我往腰后摸时,指尖先撞上缠在枪身的防滑绳——那绳被海水泡得发胀,绿得发黑,纤维里渗着的盐粒硌得指腹发疼。再往下,是老周给的那支改装狙击步枪,枪托抵着肩窝时,能清晰摸到木质纹路里嵌着的沙粒,是去年在黑礁湾撞礁时嵌进去的,磨了整整半年都没掉。这枪是三年前老周从坤沙军火库摸出来的,当时他用袖口擦去枪管上的锈,眯眼瞅着我说:“这玩意儿枪管切过,射程比普通步枪远三十米,百米外打穿三毫米钢板跟撕纸似的。”此刻枪身冰凉,像块浸在深海里的铁,却奇异地让人踏实。

“比什么?”我开口时,声音像从浪底捞出来的石头,带着股湿冷的钝。石缝里的回音把每个字都泡得发胀,混着浪水“哗哗”的涌响,听着竟像句设问。

康达所在的礁石顶传来声轻响——黄铜弹壳从他指间滑落,“叮”地撞在礁石上,又被浪卷着打了个旋,沉进暗涌里。“看见‘鬼见愁’最东边那块尖礁了?”他的声音隔着浪雾飘过来,稳得像钉在礁石上,尾音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上面蹲着只白海鸟,羽毛白得像浪沫子。五分钟后浪峰最高的时候,各打一枪。”

他顿了顿,浪涛刚好在这时撞在礁石上,“哗”地漫过石缝口,把他后半句裹得湿淋淋的:“谁打偏了,就留在这片礁里喂鱼。”

辛集兴的手突然攥住我的胳膊。不是轻握,是死扣——指节掐进我胳膊的肌肉里,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指腹的冷汗混着浪水,凉得像贴了块冰。我看见他指节白得发亮,像礁石上经年长晒的盐晶,后颈的青筋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他没说话,可我比谁都清楚他想说什么。康达选在浪峰最高时比,浪涌会让枪身晃得像风中的芦苇,准星至少偏出半寸;他站在高出海面丈余的礁石顶,视野开阔得能看见十里外的浪,我们却困在这窄石缝里,连瞄准镜都得贴着岩壁才敢露半寸——这哪是比赛,是明晃晃的处决,用浪的节奏当刽子手。

浪水又涨了半寸,漫过膝盖时带着股拉扯的力。我盯着石缝外翻滚的浪,突然觉得老周留下的这把枪,枪托上的沙粒硌得掌心生疼——就像他没说出口的话,全藏在这些磨人的细节里。

可我下意识摸向裤兜时,指尖先触到片软塌塌的纸——是那半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蓝白条纹早被海水泡成了模糊的灰,边角卷成了小喇叭,却依然能摸到糖纸表面磨得起毛的纹路。指尖稍一用力,糖纸就往指缝里陷,像团被浪泡透的棉絮,可那点化不开的甜,竟顺着纸纤维渗了出来,混着海腥气,在舌尖漾开丝微不可察的腻。

老周蜷在石缝里的样子突然撞进脑子里。他攥着糖纸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缝里漏出的蓝白塑料被浪水浸得发亮;掌心那枚桃木牌,刻着的荷花瓣上还沾着礁石灰,纹路深得像他总也没说出口的话;还有雷清荷嘴角那抹笑,雪茄的青烟绕着他的银边眼镜,每个字都裹着毒——这场厮杀哪里是为了活,是为了把那些藏在浪涛底下的东西,像剖鱼似的撕开,哪怕溅一身血。

“好。”我把狙击步枪架在礁石的棱上,枪身缠着的防滑绳被浪水浸得发胀,绿得发黑,纤维里的盐粒硌得掌心生疼。礁石的棱边粗糙得像老周的手掌,带着潮乎乎的凉,枪管往上面一搁,“咔”地卡进道裂缝,倒稳得惊人。枪管的冷意顺着骨头往心里钻,像条冰蛇顺着血管爬,却奇异地让手稳了下来。

瞄准镜里,“鬼见愁”最东边的尖礁像根青黑色的针,斜斜扎在浪里。礁顶的风最大,把海水吹成了雾,裹着那只白鸟——它缩着脖子,翅膀被风按在身上,羽毛白得像刚融的雪,连尾羽上沾着的沙粒都看得清。刚才没注意,原来它的左翅缺了半片,该是被浪里的礁石刮的,总往内侧蜷着,像藏着块疼处。

“还有三分钟。”康达的声音从礁石顶滚下来,带着点期待的锐,像蛇吐信时舌尖的颤。“记得跟着浪的节奏呼吸,”他顿了顿,浪涛刚好在这时拍过来,把他的话泡得湿淋淋的,“不然子弹会被暗流带偏——老周没教过你这个?”

那“老周”两个字像块礁石,狠狠砸在耳膜上。我攥着枪托的手紧了紧,木质纹路里嵌着的沙粒突然硌得生疼——那是三年前从坤沙军火库摸枪时,老周把枪扔给我,我没接稳,枪托磕在礁石上嵌进去的。当时他骂了句“毛手毛脚”,却蹲下来帮我抠了半天,指尖的茧子蹭着木纹,比礁石还糙。

浪涛又开始计数了。这次的声响格外沉,“哗——哗——”,像有人用湿麻绳在心脏上抽,每一声都带着潮意往骨缝里钻。我调整着呼吸,让胸腔的起伏跟着浪涌的节奏:浪涨时吸气,小腹往外顶,像揣着块礁石;浪落时呼气,肩膀往回收,枪身就跟着稳半分。瞄准镜里的白鸟突然振了振翅膀,缺了半片的左翅颤了颤,在浪影里成了个晃动的白点,像老周给的奶糖,在暗礁上闪着点微弱的光。

辛集兴往我手里塞了颗子弹,弹头的铜色在浪光里闪了闪,边缘还带着点没磨掉的毛刺。他的指尖冰凉,碰着我的掌心时像沾了冰碴子。“他在诈你,”他的声音低得像礁石缝里的风,气音裹着焦虑,“老周说过,真正的狙击手从不用废话干扰对手,他越说,越说明没底。”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颗子弹压进弹匣。金属碰撞的“咔嗒”声被浪涛吞了大半,却让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落。瞄准镜里,康达所在的礁石顶突然闪过道反光,该是他在调整瞄准镜的焦距。他的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像面展开的黑旗,猎猎作响,连他握着枪托的手,指节发白的样子都隐约能看见。

浪涛的计数声越来越清,“哗——哗——”,像在数着最后剩下的心跳。还有一分钟。我突然想起邓班擦国徽时的样子,他总用块白棉布,蘸着酒精慢慢擦,连齿轮缝隙里的灰都不放过。“真正的尖兵,”他的声音混着酒精味,“眼里得有光,哪怕掉进最深的浪里,也得知道枪该往哪指。”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慢慢落在白鸟缺了的那半片翅膀上。风从石缝里钻进来,带着股咸腥的劲,枪身微微发颤,却和浪的节奏合上了拍。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像枚淬了冷的铁钉,稳稳钉在白鸟那只完整的右翅上。镜筒里的画面被风揉得微微发颤,却把细节碾得格外清:白鸟的羽毛被礁石缝里钻出来的风刮得贴在骨头上,像团被浪打湿的雪,缺了半片的左翅边缘还沾着几粒褐黄的沙,该是刚才蹲在礁顶时蹭上的。最显眼的是它翅根处那撮竖起的绒羽,白得发脆,被风扯得直往斜上方飘,像根随时会断的棉线。

风突然紧了些,带着股冲人的咸腥——是礁石缝里腐烂的海藻混着牡蛎壳的腥气,“呼呼”地往枪身里钻。狙击步枪的木质枪托抵在肩窝,被浪水浸得发潮的纹路硌着锁骨,枪身随着浪涛的节奏轻轻发颤:浪涌上来时,枪管微微抬半分;浪退下去时,又往下沉半厘,像条被浪花托着的鱼,与远处“鬼见愁”礁群的浪拍声严丝合缝地合上了拍。

“还有十秒。”

康达的声音突然从高空砸下来,不是顺着风飘的,是裹着冰碴子直直坠进浪里,“咔”地撞在礁石上,碎成满地冷响。那声音里的劲,比刚才打穿礁石的穿甲弹还硬,尾音勾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像在瞄准镜里多架了道准星,死死锁着我的呼吸。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像被浪顶起的船板猛地撑开,小腹绷紧成块礁石。食指缓缓搭上扳机,金属的冷硬顺着指腹的汗往里渗,扳机护圈上的防滑纹磨着指节,带着经年累月的糙。眼角的余光瞥见辛集兴的影子——他正贴着岩壁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的地方在浪光里闪,像块被浪啃得发白的盐晶。

就在这时,浪涛的计数声突然停了。

不是渐弱,是戛然而止,像被谁掐断的弦。周围的一切瞬间退成模糊的影:浪拍礁石的“哗哗”声远得像在梦里,礁石缝里滴水的“嗒嗒”声却清晰得刺耳,连辛集兴屏住的呼吸都成了隔着层玻璃的闷响。整个世界被压缩进瞄准镜的圆里,只剩下那只白鸟,和我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咚、咚”,撞得肋骨发疼,节奏竟和枪身的震颤慢慢合上了。

“三——”康达的声音带着回响,像从海沟里钻出来的,“二——”

瞄准镜里的白鸟突然偏了偏头,右翅轻轻抖了下,翅尖扫过礁顶的蛎壳,带起串细碎的白花花。十字准星跟着微动,我手腕轻转,准星重新落回它翅根那撮绒羽上,指腹的汗在扳机上洇开个小小的湿痕。

“一——”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炸响。

我的枪先“砰”地闷响,像块礁石砸进浪里,枪身的后坐力撞得肩窝发麻,硝烟味混着咸腥气猛地往鼻腔里钻——是硫磺混着海水的涩,辣得人眼眶发热。几乎在同一瞬间,康达的枪响了,“咻”地锐响,像道钢针穿透空气,比我的枪音高半个调,在浪里撞出串更碎的回音。

瞄准镜里的画面突然炸开。白鸟猛地腾空,右翅上溅出点红——不是淋漓的淌,是颗小小的血珠,在阳光下闪着碎红宝石似的光,顺着风往浪里坠。它歪歪斜斜地飞起来,左翅因为缺了半片,扇动时总往内侧拐,像只被打瘸了的蝶,绕着礁顶打了个旋,突然往“鬼见愁”深处扎去。

我盯着它消失的方向,指腹还贴在发烫的扳机上,硝烟味顺着枪管往上升,和浪里的腥气缠成股怪味。

紧接着,康达所在的礁石顶传来声低笑。那笑声不是清亮的,是闷在喉咙里的沉,像两块礁石在浪里慢慢摩擦,粗粝的尾音裹着浪涛的回音滚过来:“呵——”不长,却像把钝刀,在刚才凝固的空气里划开道缝,藏着的得意与挑衅,像礁顶露出水面的棱,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

辛集兴突然往我身边靠了靠,肩膀撞得我胳膊发麻。我没回头,却能感觉到他盯着康达礁石顶的眼神,像刚被浪打醒的狼,亮得吓人。风还在刮,枪身的震颤慢慢平息,可那声笑像颗石子投进浪里,荡开的涟漪还在心里晃,没个完。

“看来,我们得再比一次了。”

康达的声音从礁石顶滚下来,裹着股棋逢对手的热,像礁石终于撞上了对等的浪。那兴奋不是浮在表面的躁,是沉在枪膛里的劲,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的冷响:“下一个目标,黑礁湾的航标灯。”他顿了顿,浪风突然卷过来,把他的话吹得发飘,却更添了层狠,“天亮之前,谁先打灭那盏灯——赌上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谁赢。”

我往黑礁湾的方向瞥,夜色里果然有团昏黄的光在浪里晃。那航标灯立在块半截沉在水里的礁岩上,光柱像根生锈的铁针,斜斜扎进墨色的海,浪头扑上去时,光就被撕成碎金,等浪退了,又慢慢拢成圆,像只眨着的独眼,在深海里守了不知多少年。

浪涛突然又开始计数。

不是先前的闷响,是带着棱角的脆,“哗——哗——”,像无数把冰棱在礁石上敲,每一声都裹着黎明前的寒气。那寒气不是浮在皮肤表面的凉,是往骨头缝里钻的锐,顺着裤脚往上爬,冻得膝盖发僵,连呼吸都带着白汽,刚吐出来就被风撕成了片。

我握紧手里的狙击步枪,枪身缠着的防滑绳被掌心的汗浸得发黏,绿黑的纤维里渗着盐粒,磨得指腹发疼。枪托抵在肩窝,木质的纹路里嵌着的沙粒硌着锁骨,混着枪身本身的铁凉,像攥着块刚从浪里捞出来的铁——又冷又沉,却奇异地让人踏实。

辛集兴往我身边靠了靠,肘尖撞了撞我的胳膊,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看那盏航标灯,他的呼吸声混在浪涛里,比刚才沉了半分。

风突然更紧了,卷着浪沫子往石缝里灌,打在脸上像撒了把冰碴。我摸着枪身的防滑绳,突然想起老周说那句话时的样子——他蹲在码头的破木箱上,烟卷在指缝里明灭,海风吹乱他额前的疤,说“礁石缝里不光有退路”时,指节敲了敲箱角的锈钉,“还有些路,得迎着浪头走,不然连退的地方都没。”

浪涛的计数声越来越急,“哗——哗——”,像在催着往更深的黑暗里去。我把枪托又往肩窝抵了抵,准星的余光里,康达所在的礁石顶已经没了动静,只有那道黑影还嵌在浪雾里,像尊随时会扣动扳机的铁像。

但我握紧了枪。掌心的汗混着枪身的凉,在指缝里凝成层滑腻的浆,倒让我更清楚地感觉到——这条路,从老周把桃木牌塞进我兜里时就定了。哪怕浪再大,礁再尖,也得迎着走下去。

毕竟,航标灯灭了,还有浪里的星;路断了,礁石缝里藏着的,或许就是下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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