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康熙六年,京畿郊外的麦子刚抽穗,青黄相间的田埂上却突然来了一队披甲的八旗兵。为首的佐领勒尔锦甩着马鞭,指着远处一片黑油油的良田,对身后跟着的小吏喝问:“钱紧,算清楚了,这百顷地归镶黄旗,置换给正白旗的那片沙洼地,亩数对得上吗?”

被叫做钱紧的小吏缩了缩脖子,怀里的算盘珠子还在发烫。他刚从户部被贬到镶黄旗管田册,头一桩差事就是跟着勒尔锦“办置换”——说是置换,实则是把正白旗占着的良田,换给鳌拜直属的镶黄旗。钱紧手指飞快地扒拉着算盘,心里却在算另一笔账:这百顷良田,亩产小麦三石,换成正白旗那片亩产不足一石的沙洼地,正白旗的旗人得少收两百石粮,可勒尔锦眼里只有“鳌中堂的吩咐”,哪管底下人的死活。

“回佐领,亩数对得上,就是……”钱紧话没说完,勒尔锦的马鞭就抽在了他脚边的泥土里,溅起的泥点沾了他一裤腿。“就是个屁!鳌中堂说了,圈地令是先帝定的,镶黄旗就得占最好的地!你再敢多嘴,把你这破算盘拆了喂狗!”

钱紧赶紧把话咽回去,跟着勒尔锦往村里走。刚到村口,就看见几个老农跪在地上哭,为首的老汉抱着勒尔锦的马腿,哭喊道:“大人,这地是我们家传了三辈的,换了沙洼地,我们今年就得饿死啊!”勒尔锦嫌恶地踹开老汉,回头对兵丁说:“把这些刁民拖走,再闹就按抗旨论处!”

钱紧站在一旁,看着兵丁把老农拖走,心里像被算盘珠子硌得慌。他想起昨天在鳌拜府里领差事的情景——鳌拜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赤金扳指,听勒尔锦汇报圈地进度,突然问了句:“钱紧?听说你是户部里最会算账的?”

钱紧当时吓得赶紧跪下,头都不敢抬。鳌拜却笑了,声音像闷雷:“会算账就好。我要的不是亩数对得上,是镶黄旗的人能多收粮,我府里的粮仓能装满。你给我算清楚,京畿周边还有多少良田,能换的都换过来,换不过来的,就按‘无主地’收了——记住,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是账本上的虚数。”

那时钱紧还没明白,“无主地”是怎么回事。直到今天看见老农被拖走,他才懂:所谓“无主地”,就是把百姓的地说成没人要的,直接圈给镶黄旗。而鳌拜要的“好处”,远不止粮食——这些良田租给佃户,每亩每年能收五两银子的租子,百顷地就是五千两,十顷地就是五万两,京畿周边这么多良田,鳌拜光靠收租,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钱紧不敢说。他家里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娘,靠他这点俸禄买药,要是丢了差事,老娘就没救了。他只能跟着勒尔锦,把田册上的“民田”改成“镶黄旗属地”,把老农的名字从地契上划掉,换成鳌拜府里管家的名字。

傍晚的时候,钱紧拿着改好的田册去鳌拜府复命。鳌拜正在书房里看账本,见他进来,把账本扔在桌上,问:“今天的地,都圈好了?”

“回中堂,都好了,就是……有几个老农闹事,已经处理了。”钱紧低着头说。

鳌拜拿起田册翻了翻,突然指着其中一页问:“这百顷地,租给佃户,每年能收多少租子?”

钱紧心里一紧,赶紧扒拉着算盘:“回中堂,按每亩五两算,每年能收五千两。要是遇上丰年,佃户还会多交些,能到五千五百两。”

鳌拜点点头,把赤金扳指在手指上转了转:“不错,比我预想的多。不过,你漏算了一样——这些地不仅能收租,还能当抵押。我要是用这些地向票号借钱,能借多少?”

钱紧愣了一下,他从没算过这个。鳌拜见他答不上来,又笑了:“所以说,你只会算死账,不会算活钱。这些良田,在你眼里是收租的,在我眼里是能生钱的本钱。我用十顷地抵押,票号能借我十万两,我再用这十万两去买更多的地,再抵押,再买地——不出三年,京畿的良田一半都得是我的。”

钱紧听得后背冒冷汗。他原以为鳌拜只是想占点地,没想到鳌拜是在做“土地生意”——用权力圈地,用土地融资,再用融资的钱扩地,像滚雪球一样,把财富越滚越大。而那些失去土地的老农,不过是这雪球下被碾碎的石子。

“中堂英明,”钱紧只能这么说。

鳌拜把田册扔给他,说:“明天去通州,那里有片官田,说是给八旗兵丁的,你去算算,能不能划到我府里来。记住,账要算得漂亮,别让人抓住把柄。”

钱紧拿着田册走出鳌拜府,天色已经黑了。街上的灯笼亮起来,照得他影子长长的。他摸了摸怀里的算盘,突然觉得这算盘不是用来算账的,是用来帮鳌拜掠夺财富的工具。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老娘还在等他买药,他只能一步一步跟着鳌拜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钱紧还没把通州官田的账算明白,鳌拜府里的差役又找上门来——这次的差事,比圈地更棘手,是为盐引的事。

盐引是朝廷发给盐商的许可证,有了盐引才能卖盐。可最近江南的盐商们闹得厉害,说是盐引不够,卖不了盐,其实是想让鳌拜放宽盐引的额度——只要鳌拜点头,他们就能多卖盐,多赚钱,而鳌拜自然也能拿到“好处费”。

这天,鳌拜府的客厅里坐满了江南来的盐商,为首的盐商王元宝穿着一身绸缎,手里拿着个锦盒,里面装的是一颗鸽蛋大的珍珠。他见鳌拜进来,赶紧站起来,满脸堆笑:“鳌中堂,小的们这次来,是想求您开开恩,多给些盐引。江南的百姓等着吃盐,小的们也想为朝廷多做点贡献。”

鳌拜坐在虎皮椅上,眼皮都没抬,指了指旁边的钱紧:“要多少盐引,跟他说,让他算清楚。”

王元宝赶紧凑到钱紧身边,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增加五千道盐引”。钱紧一看就愣了——一道盐引能卖两百斤盐,五千道就是一百万斤,按每斤盐赚三文钱算,盐商们能多赚三百万文,也就是三千两银子。可盐引的额度是户部定的,一下子增加五千道,明显不合规矩。

钱紧拿着纸条,小声对鳌拜说:“中堂,五千道太多了,户部那边怕是……”

鳌拜打断他:“你算的是户部的规矩,我要你算的是盐商能给多少好处。”

钱紧心里一沉,赶紧拿出算盘,扒拉起来。他知道,盐商给的好处,不会少于他们多赚的钱的三成——也就是九百两。可王元宝却凑过来说:“钱先生,我们愿意给中堂两千两,只要中堂能帮忙。”

钱紧的算盘珠子停住了。两千两?比他算的还多。他抬头看了看鳌拜,见鳌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就知道鳌拜早就跟盐商谈好了,让他算账,不过是走个过场。

“回中堂,盐商愿意出两千两,作为‘孝敬’,”钱紧低声说。

鳌拜这才睁开眼,看着王元宝:“王老板倒是懂事。不过,五千道盐引太多,容易让人说闲话。这样吧,先给三千道,剩下的两千道,下个月再给。”

王元宝赶紧点头:“谢中堂恩典!小的这就把银子送来。”

等盐商走了,钱紧忍不住问:“中堂,一下子增加三千道盐引,江南的盐价会不会涨?百姓买盐就贵了。”

鳌拜拿起桌上的珍珠,对着光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百姓买盐贵不贵,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银子,盐商要的是利润,户部要的是税收——各取所需罢了。再说,盐是必需品,再贵百姓也得买,怕什么?”

钱紧张了张嘴,想说“百姓会怨声载道”,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想起上次圈地时,老农哭着说“要饿死”,鳌拜也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在鳌拜眼里,百姓的死活,不如他账本上的银子重要。

可没过几天,就出了事。御史张登云上奏,弹劾鳌拜“滥发盐引,导致江南盐价暴涨,百姓苦不堪言”。康熙皇帝把奏折给鳌拜看,鳌拜看完,把奏折扔在地上,对钱紧说:“张登云这老东西,敢跟我作对!你去算算,张登云家里有多少财产,他在江南有没有亲戚做盐生意。”

钱紧心里咯噔一下——鳌拜这是要查张登云的黑料,好把弹劾压下去。他赶紧去户部查账,果然查到张登云的一个侄子在江南做盐商,去年还欠了朝廷五百两盐税没交。

鳌拜拿着钱紧查来的证据,在朝堂上对康熙说:“皇上,张登云弹劾臣,是因为他侄子欠了盐税,怕臣追究,故意诬告。臣这里有账本为证,还请皇上明察。”

康熙看了账本,又看了看张登云,张登云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最后,康熙只能罚了张登云三个月俸禄,把弹劾的事压了下去。

事后,鳌拜对钱紧说:“看到了吧?会算账不仅能赚钱,还能整人。张登云以为他是御史,能管我,可他忘了,他的账本在我手里。以后你给我盯紧点,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只要跟我作对,就去查他们的账,总能找到把柄。”

钱紧点点头,心里却越来越害怕。他发现鳌拜的搞钱手段,已经不是简单的圈地、索贿了,而是用权力控制“账本”——谁的账本有问题,谁就被他捏在手里,要么乖乖交钱,要么被他整倒。而他这个“会算账的”,成了鳌拜手里最锋利的刀,既帮他赚钱,又帮他杀人。

这天晚上,钱紧回到家,看见老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刚买的药,叹了口气说:“儿啊,我听说你最近跟着鳌中堂办差,那鳌中堂不是好人,你可别学坏了。”

钱紧握着老娘的手,眼眶有点红:“娘,我知道,可我要是不跟着他,咱们娘俩就活不下去了。我会小心的,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可他心里清楚,他已经做了——改田册、算贿款、查张登云的账,哪一件不是伤天害理?他就像掉进了一个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而鳌拜就是泥潭里的漩涡,把他往更深的地方拖。

盐引的风波刚平,国库那边又出了岔子——官办牧场的收支账对不上了,康熙下旨让鳌拜彻查,这差事自然又落到了钱紧头上。

官办牧场在张家口外,养着几万匹军马,还有牛羊,原本是给八旗兵丁提供粮草和军马的,可最近几年,牧场的产出越来越少,账本上的银子却没少花,康熙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钱紧跟着鳌拜的亲信图尔格去牧场查账,刚到牧场门口,就看见几个牧人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牧场里的牛羊稀稀拉拉的,跟账本上“万头牛羊”的记录完全对不上。

图尔格把牧场总管吴三贵叫过来,劈头就问:“吴总管,账本上写着有五千头牛,怎么我只看到几百头?剩下的牛去哪了?”

吴三贵赶紧陪笑:“回大人,去年冬天闹雪灾,冻死了不少,还没来得及改账本。”

钱紧拿出账本,翻到去年冬天的记录,指着上面的“草料支出五千两”说:“吴总管,五千两草料能喂五千头牛,要是只喂几百头,怎么会花这么多?还有,去年卖牛羊的银子,账本上写着三千两,可我查了户部的记录,只收到一千两,剩下的两千两去哪了?”

吴三贵的脸色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图尔格却突然笑了,拍了拍吴三贵的肩膀:“吴总管,别紧张,咱们都是自己人。鳌中堂让我们来,不是要查你的错,是要帮你解决问题。”

钱紧愣了一下,没明白图尔格的意思。直到晚上,吴三贵偷偷来找图尔格,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装的是五百两银子。图尔格收下银子,对吴三贵说:“鳌中堂说了,牧场这摊子事,你管不好,不如承包出去。你要是愿意,就把牧场承包给鳌中堂的亲信,每年给你一千两银子的好处,比你偷偷摸摸贪的还多。”

吴三贵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我早就不想管这破牧场了,天天担惊受怕的。”

钱紧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惊又气——原来鳌拜查牧场,不是为了给国库追银子,是为了把牧场变成自己的私产!官办牧场承包给亲信,每年能收多少银子?他赶紧拿出算盘算起来:牧场有十万亩地,养一万头牛,一万只羊,每年卖牛羊能赚五万两,租给牧民放羊,每亩能收一两银子,又是十万两,加起来就是十五万两,除去给吴三贵的一千两,鳌拜每年能赚十四万九千两!

第二天,图尔格让钱紧写一份“牧场改革方案”,把“承包”说成是“提高效率”,还说能为国库节省开支。钱紧拿着笔,手都在抖——这哪里是改革,分明是把官产变成私产,可他又不能不写,图尔格的刀就挂在他腰上,他要是敢不写,说不定就跟那些冻死的牛羊一样,扔在牧场里没人管。

等方案写好,鳌拜看了很满意,对钱紧说:“不错,会办事。以后这牧场的账,就交给你管,每年的收益,你给我算清楚,一分都不能少。”

钱紧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想起小时候在户部当学徒,师傅教他“账要算实,心要放正”,可现在,他算的都是假账,心也越来越歪。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变成第二个鳌拜,或者被鳌拜当成没用的算盘,随手扔掉。

没过多久,康熙收到了牧场改革的方案,觉得“提高效率”是好事,就准了。鳌拜的亲信顺利承包了牧场,而国库不仅没收到银子,反而因为“节省开支”,每年还要给牧场拨五千两银子——这五千两自然也进了鳌拜的腰包。

钱紧去牧场对账的时候,看见牧民们在草原上哭,他们原来在牧场放羊不用交钱,现在要交租子,交不起的就被赶出去,只能在草原上流浪。有个老牧民拉着钱紧的手,哭着说:“先生,这草原是朝廷的,怎么就变成私人的了?我们没了草原,怎么活啊?”

钱紧别过脸,不敢看老牧民的眼睛,只能说:“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知道,这不是上面的意思,是鳌拜的意思。鳌拜眼里只有银子,没有草原,没有牧民,更没有朝廷。他就像一头饿狼,盯着朝廷的每一块肉,不管是土地、盐引,还是牧场,只要能变成银子,他就会扑上去咬一口。

而钱紧,就是这头饿狼嘴里的牙,帮他咬碎每一块肉,却也随时可能被他咬断。

牧场的账还没理清楚,京城的风向突然变了——鳌拜和辅政大臣苏克萨哈的矛盾彻底摆上了台面,鳌拜要动手了,第一个差事就是让钱紧去抄苏克萨哈的家。

康熙八年,鳌拜给苏克萨哈安了个“谋逆”的罪名,上奏康熙要抄他的家。康熙虽有疑虑,却也拗不过权倾朝野的鳌拜,只能准了。抄家的差事,鳌拜特意点名让钱紧去,理由是“钱紧会算账,不会漏了一分一毫”。

鳌拜对他说:“苏克萨哈家里有多少财产,你给我算清楚,金银、田宅、奴仆,一样都不能漏。特别是他藏起来的那些古玩字画,都是值钱的东西,你要是看走眼了,我唯你是问。”

钱紧心里清楚,苏克萨哈根本不是谋逆,是鳌拜想借抄家夺他的财产。他跟着兵丁去苏克萨哈府里,刚进门就看见苏克萨哈的家人跪在地上哭,苏克萨哈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却还是瞪着眼睛,对鳌拜的亲信说:“鳌拜这个奸贼,我就是死,也要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

钱紧不敢看苏克萨哈的眼睛,赶紧拿出账本,开始清点财产。苏克萨哈府里的财产确实不少:金银一万两,田宅十处,奴仆五十人,还有不少古玩字画。可钱紧在清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账本,上面记录着苏克萨哈在漕运码头的投资——苏克萨哈拿出五千两银子,修了两个码头,让漕船能更快地卸货,每年能为朝廷节省两万两漕运费,还能让百姓买到更便宜的粮食。

钱紧心里一动——这五千两是合法投资,要是抄了,码头没人管,漕运又会变慢,百姓又要多花银子买粮食。他赶紧拿着账本去找鳌拜,想求鳌拜留下这两个码头。

可鳌拜听完,却冷笑一声:“苏克萨哈修码头,是为了拉拢漕运的人,想跟我作对!他的东西,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都得抄了!你要是敢留一点,就跟他一起死!”

钱紧吓得赶紧跪下,把账本递上去。鳌拜接过账本,撕得粉碎,扔在他脸上:“给我好好抄,别再想这些没用的!”

钱紧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全是碎纸,心里却凉透了。他知道,在鳌拜眼里,没有“合法”和“非法”,只有“我的”和“不是我的”——只要是苏克萨哈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得变成他的。

抄家抄了三天三夜,钱紧把所有财产都列在清单上,交给鳌拜。鳌拜看着清单,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么多财产,够我府里用好几年了。对了,苏克萨哈的那些奴仆,你挑几个会算账的,送到我府里来,以后帮我管账。”

钱紧赶紧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些奴仆要是跟他一样,帮鳌拜算账,会不会也变成他这样,明知是错的,却还是要做?

可他没空想这些,因为苏克萨哈的事还没结束。鳌拜杀了苏克萨哈之后,又开始查跟苏克萨哈有关系的官员,只要跟苏克萨哈说过话的,都要被抄家。钱紧跟着兵丁去查一个叫王士祯的官员,王士祯是个清官,家里只有几间破房子,几本书,根本没什么财产。

钱紧看着王士祯的老母亲坐在地上哭,心里实在不忍,就对兵丁说:“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咱们走吧。”

可兵丁却不同意:“鳌中堂说了,就算搜不出银子,也要把他家的东西都搬走,不能让他好过!”

钱紧没办法,只能看着兵丁把王士祯家里的书、桌子、椅子都搬走。王士祯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对钱紧说:“钱先生,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能帮鳌拜这种奸贼做事?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钱紧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说“我也是没办法”,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知道,王士祯说的对,他帮鳌拜做事,就是助纣为虐。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老娘还在等他买药,他要是敢反抗,老娘就没救了。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等赚够了钱,就带着老娘离开京城,再也不跟鳌拜打交道了。

可他没想到,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钱紧还在盘算着何时能脱身,一场天大的变故突然降临——康熙八年五月,皇帝在南书房设伏,亲手擒住了鳌拜。

鳌拜被擒的消息传到钱紧耳朵里时,他正在鳌拜府里对账,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珠子撒了一地。

他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鳌拜倒了,他这个帮鳌拜算账的,肯定也跑不了。他赶紧收拾东西,想带着老娘逃跑,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队御林军站在那里,为首的侍卫说:“钱紧,皇上有旨,让你去南书房问话。”

钱紧吓得腿都软了,只能跟着侍卫去南书房。康熙坐在龙椅上,看着他,问:“钱紧,鳌拜的财产,都是你算的账?”

钱紧赶紧跪下,头都不敢抬:“回皇上,是……是臣算的。”

“那你说说,鳌拜有多少财产?他是怎么搞到这些财产的?”康熙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威严。

钱紧不敢隐瞒,把鳌拜圈地、索贿、侵吞官产、抄家夺产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把他偷偷保留的账本拿了出来——那是他之前抄苏克萨哈家时,偷偷藏起来的码头账本,还有鳌拜圈地、承包牧场的真实账目,他当时就想着,万一鳌拜倒了,这些账本能救他一命。

康熙看完账本,气得把账本扔在地上,对旁边的侍卫说:“好个鳌拜!竟然把朝廷的财产当成自己的!圈了这么多良田,侵吞了这么多银子,百姓都快被逼死了!”

钱紧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康熙却突然对他说:“钱紧,你虽然帮鳌拜算过账,但你能保留这些账本,说明你还有点良心。朕不杀你,但你得帮朕把鳌拜的财产清算清楚,还要帮朕把他造成的烂摊子收拾好——圈出去的地要还给百姓,承包的牧场要收归官办,漕运码头要重新修好,让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钱紧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康熙,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他没想到康熙不仅不杀他,还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他赶紧磕头:“谢皇上恩典!臣一定尽力,帮皇上把事情办好!”

接下来的几个月,钱紧忙得脚不沾地。他跟着户部的官员去京畿周边,把鳌拜圈的地还给百姓,看着老农们重新回到自己的地里,哭着给康熙磕头,他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他又去张家口外的牧场,把鳌拜的亲信赶走,重新招募牧人,看着牧场里的牛羊越来越多,他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件对的事。

可收拾烂摊子并不容易。鳌拜圈地的时候,把很多地契都毁了,百姓拿不出证据,只能看着地被别人占着;牧场被承包的几年里,很多草地都被过度放牧,变成了沙化地,要恢复得花好几年;漕运码头因为没人管,已经快塌了,修码头需要很多银子,国库又很紧张。

钱紧只能一点点地算,一点点地解决。他帮百姓找地契的证据,找不到的就按“老户”的名义把地还给他们;他让牧人先种牧草,再养牛羊,慢慢恢复草地;他从鳌拜的赃款里拿出一部分,修好了漕运码头,还让苏克萨哈的儿子负责管理码头,算是给苏克萨哈平反。

这天,钱紧去宫里复命,康熙看着他递上来的账本,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把事情办得很好。现在京畿的百姓有地种了,牧场的牛羊也多了,漕运也顺畅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钱紧却摇了摇头,说:“皇上,臣不要赏赐。臣以前帮鳌拜做事,害了很多百姓,现在能帮百姓做点事,已经很满足了。臣想请皇上恩准,让臣离开京城,去江南教百姓算账,让他们能自己算清楚账,不再被贪官欺负。”

康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你有这份心,朕准了。你去江南,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朕写信,朕帮你解决。”

钱紧谢过康熙,回到家,收拾好东西,带着老娘去了江南。在江南,他开了个小私塾,教百姓算账,还教他们怎么算田租、怎么算盐价、怎么保护自己的财产。百姓们都很尊敬他,叫他“钱先生”。

有一天,一个老农拿着账本来找他,说:“钱先生,您帮我看看,这地主收的租子是不是太多了?”钱紧接过账本,帮老农算了算,发现地主多收了两成租子,就教老农怎么跟地主讲道理,怎么用账本证明自己的收成。最后,地主只能把多收的租子还给老农。

老农感激地说:“钱先生,要是没有您,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钱紧笑了笑,心里很踏实。他终于明白,算账不是为了帮贪官赚钱,是为了帮百姓保护自己的财产,是为了让天下的账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想起鳌拜,想起那个把权力当成搞钱工具的权臣,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他这个曾经帮鳌拜算账的小吏,却因为找回了初心,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夕阳下,钱紧看着私塾里的孩子们在学算盘,听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音,觉得这声音比鳌拜府里的金银碰撞声,好听多了。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总裁老公:高先生的金丝雀飞了!风华正茂再重逢斩神:林七夜竟是我基友!重生逆天凰后:帝尊,你再撩!凤落紫霄之嫡女倾华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九天叶飘零瑶妃传浅予禇知白无明深渊快穿攻略之务实任务者原神:仙兽的我成为了执行官副本boss恋爱脑,娇娇宝快跑玄门小祖宗重生后再次封神【快穿】好孕尤物粉嫩嫩说好免费领福袋,你怎么骗我修仙从火影开始还散楼都市位面聊天群嫡女重生后,娇宠了高冷将军苟了千年,她的村民都成神了异世重生之:哥哥是个智能体快穿:宿主大大又抢男主了最后还是跟了你姚远小说全本免费阅读克苏鲁世界:我在那开诊所的日子蔚蓝档案重新的故事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养老世界,玩成末日求生惊悚直播:人畜无害小白兔?猫猫我啊,靠养皇子升咖啦叙世羽奥特:带着游戏技能系统穿越了时空绮梦:王爷拥有读心术快穿之炮灰只想修炼姐姐的名字宫门深海来自旧时光我们的家人啊先婚后宠的妻神秘复苏,但是无敌原神:别跑呀,我的树王大人柯南:我的人设很柯学前夫,认输吧!我身价千亿你高攀不起独爱天价暖妻我的小青梅好可爱开局爆打懒儿,宿主她凶残成性至尊霸爱:火爆召唤师太妖孽穿越之许笑笑的修仙人生从五雷神火令开始:捕快修仙
315中文网搜藏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被休后:我带娘家登顶为王极品男漂亮女七零嫁糙汉,我两胎生了五个崽夜月之暗东隅虽逝穿越莲花楼之李莲花,你要好好活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世子爷的心尖宠:长公主婚后日常重生之霸气嫡女勇谋权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你咋掉到七十年代去啦?你妹又作妖啦充电风云录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爱你如旧霸总的冰冷特工妻聊天群从魔改版火影开始暗黑向日葵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退婚夜,疯批大佬撩她吻她失控了主母换嫁!美强惨夫君追妻火葬场逃荒后,我怀孕了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豪门恩宠:总裁求爱记异次游戏怦然心动第五人格之在庄园中嗑到嗨!修仙:从感受杀气开始从医十八年,重生到高考报志愿前末世重生我靠囤货零元购硬核求生猎户家的小娇娇撩不停武祖之巅地府驻外临时工我的宿主有点傻穿书七零小知青撩爆偏执大佬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飘心机王妃驾到,王爷哪里跑反派乖乖!我是来生崽的【快穿】汝本明珠海贼:开局被卡普忽悠进海军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超神道士修仙龙族:开局就A级的路明非快穿:钓系宿主疯癫,但过分美艳这不是意外你就是我的天堂港片:大佬的全球帝国港综:我靓坤头马,苟在洪兴搞钱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每日一诗海贼王,从失去天龙人身份开始!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星火纪元:苍穹誓约文始证道录焚天琉璃:凤鸣九霄被弃神女:魔尊帝君皆我裙下臣崩铁:开局火遁展示纯度三国:甄姬伴我统汉末开局融合深渊的我重建深渊官海浮沉:我的三十年仕途笔记洪荒:我的姐姐是龟灵圣母典当主宰:我的铺子通诸天全球序列:我开局占了第七席港综:我的系统是上位红雾之下:我的知识就是真理洪荒:这个天帝不好惹舍我其谁之围棋少年李浩茅山续命人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三国:貂蝉的榻上夫君青云志之山海亦可平醉酒后,我成了女总裁的契约老公都市至尊神豪:开局救校花就变强早死白月光穿死后五年,掀翻京城宝可梦小智夺冠文茜的次元行纪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一坑二苟三货踏诸天前传庶女攻略:病弱皇子的千层套路魂穿三岁奶包被太子宠成宝战地医生和特战队军人相互救赎万千世界:开局七个概念能力世界online:我,即为虫群综漫:为何这个世界如此抽象穿越诸天,创建系统世界重生后,我成校花修罗场了一指禅克夫命格的末日废土女锋情傲雪财神今天也在搞副业九天独尊叶天精灵:开局小火龙哮天犬今天也在拆天庭明日方舟:我是最会用铳的黎博利开局被废,我觉醒镇世神体开局被欺凌,觉醒氪命进化系统星痕进化全民穿越:开局捡到卫子夫!别惹小爷,我爷爷可是土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