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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七载暮春,长安平康坊的杨府外,钱紧攥着手里的荐书,手心全是汗。他是华州人,去年家乡闹水患,田被淹了,爹娘把最后半袋粟米塞给他,让他来长安“投个富贵门庭混口饭”。托了三拐四绕的亲戚,才得了个杨府家丁的缺——这杨府的主人,正是当今贵妃的堂兄,刚升任度支郎中的杨国忠。

“新来的?叫钱紧是吧?”门房老张头斜睨着他,接过荐书扫了一眼,“跟着我来,先给你讲讲规矩。”

钱紧跟着老张头往里走,越走越心惊。杨府不是他想的普通宅院,光是前院就比家乡的县衙还大,青砖铺地,廊下挂着朱红宫灯,连墙角的盆栽都是他从没见过的奇花。走到内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个穿着蜀锦圆领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廊下,手里把玩着一串蜜蜡佛珠,身边围着几个文士打扮的人。

“那就是咱们家主人,杨郎中。”老张头压低声音,“记住了,在府里说话做事都要机灵点,主人最喜赚钱的门道,要是能帮主人想到生财的法子,赏钱少不了你的。”

钱紧刚点头,就见一个穿绿袍的小吏捧着账本跑过来,躬身道:“中丞,江南各州的春赋都送来了,共收了粟米二十万石,布帛五万匹,按您的意思,已经按‘变造令’折算成铜钱了。”

杨国忠眼睛一亮,接过账本翻了翻:“折算价多少?”

“粟米每石按三百文算,布帛每匹按五百文算,总共折了八千五百万文。”小吏笑着说,“要是按市价,粟米每石五百文,布帛每匹八百文,这一下就省了三千多万文。”

钱紧听得迷糊,什么“变造令”?怎么折算一下就省了这么多?他偷偷问老张头,老张头撇撇嘴:“这你都不懂?‘变造令’就是主人定的规矩,地方上缴国库的粮食布帛,不能直接运到长安,得先折算成铜钱。主人让按低价折算,等于是用便宜价把地方的东西买过来,回头再把粮食布帛按市价卖给军营和商铺,中间的差价,可不就进了咱们府里?”

正说着,杨国忠转头瞥见钱紧,指了指他:“你是新来的家丁?看着倒还机灵,跟我来账房,帮着核对账目。”

钱紧跟着杨国忠进了账房,屋里摆着十几口大箱子,打开一看,全是串好的铜钱,堆得快到屋顶了。账房先生正在记账,见杨国忠进来,连忙起身:“中丞,这是本月‘变造’的利润,一共三千二百万文,按您的吩咐,已经分出一百万文,准备送进宫给贵妃娘娘。”

杨国忠满意地点头,拿起一枚铜钱在手里掂了掂,忽然问钱紧:“你说,这铜钱为什么能当钱花?”

钱紧愣了一下,挠挠头:“因为、因为是官府铸的?”

“错了。”杨国忠哈哈一笑,把铜钱扔给他,“是因为权力。我能让江南的粟米按三百文一石折算,不是因为粟米只值这个价,是因为我管着度支司,手里有权。权力能定规矩,规矩能生钱——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堂‘钱课’。”

那天下午,钱紧跟着账房先生核对账目,才算真正看清了“变造令”的门道。江南送来的粟米,明明是上等的好米,却按劣质米的价格折算;苏州的云锦,本是皇室贡品级别的布帛,却按普通粗布的价格算。账房先生一边记账一边感慨:“以前的度支郎中,都按规矩办事,哪像咱们中丞,把账本当成聚宝盆。就这‘变造令’,推行才半年,府里就多了两亿文铜钱!”

傍晚时分,杨国忠让人把折算好的粟米运到长安西市,按每石五百五十文的价格售卖——比市价还高五十文。钱紧跟着去送粮,见一个粮铺老板围着粮车转,愁眉苦脸地对伙计说:“这杨郎中也太黑了!按这个价买粮,咱们根本赚不到钱,可要是不买,军营的军粮订单就拿不到,真是两头为难。”

伙计叹道:“谁让人家有权呢?听说连京兆尹都得让他三分,咱们这些小商贩,只能认栽。”

钱紧看着粮铺老板掏银子买粮,忽然明白杨国忠上午说的“权力生钱”是什么意思。原来权力能把低价买来的东西,按高价卖出去,不管百姓愿不愿意,都得买——因为没有第二家能拿到这么多粮食。

回到杨府时,天色已经黑了。老张头递给钱紧一贯钱:“这是你今天的赏钱。好好干,跟着主人,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钱紧攥着那贯钱,铜钱硌得手心发烫。他想起家乡的爹娘,要是有这一贯钱,他们就能买二十斤粟米,不用再啃树皮了。可他又想起那个粮铺老板的愁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这钱来得容易,可好像不太干净。

他不知道,这只是杨国忠敛财的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见证一场席卷大唐的“权力敛财游戏”,而他这个小小的家丁,也将被卷入这场游戏的漩涡中心。

天宝七载秋,长安城里多了个公开的秘密:杨府的侧门,每天都排着长队,全是来求官的人。钱紧被调到侧门当差,每天的活儿就是给求官者登记,收他们的“拜帖”——其实就是装着银子的信封。

“姓名?求什么官?带了多少‘诚意’?”钱紧按着老张头教的话,问面前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秀才。秀才叫周明,脸膛黝黑,手里攥着个布包,紧张得手心冒汗:“小、小的周明,想求个县尉的缺,带了十万文。”

钱紧接过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全是零散的铜钱,还有几锭碎银子。他心里一动,这秀才看着不像有钱人,十万文怕是凑了很久。他刚要登记,就见一个穿锦袍的富商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抬着个大箱子。

“杨府的小哥,我是扬州的王元宝,求见杨中丞,想补个蜀中刺史的缺。”富商拍了拍箱子,“这里面是三百万文,麻烦小哥通传一声。”

钱紧还没说话,负责接待的管家就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笑:“原来是王老爷!中丞早就等着您了,快里面请!”转头又对钱紧使了个眼色,“把周秀才的拜帖收着,等会儿再说。”

周明急了:“官爷,我都排了三天队了,怎么他一来就能进去?”

管家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刺史是五品官,得三百万文;县尉才九品,十万文算什么?中丞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这种小角色?”

周明脸涨得通红,攥着布包不肯走:“可、可我这十万文,是卖了家里的田,又借了高利贷凑的!要是求不到官,我一家子都活不成了!”

管家不耐烦了,对旁边的差役使个眼色:“把他拉走!别在这儿耽误中丞的事!”

差役上前,一把夺过周明的布包,把他推搡出去。周明趴在地上哭着喊:“官逼民反啊!杨国忠卖官鬻爵,就没人管管吗?”

钱紧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家乡的田,要是卖了田凑钱求官,爹娘怕是也会像周明这样绝望。他偷偷问管家:“管家,中丞真的把官职明码标价吗?五品官三百万,九品官十万?”

管家白了他一眼:“什么明码标价?这叫‘捐纳’!朝廷打仗需要钱,中丞这是为朝廷分忧。再说了,给中丞送银子,是给他们机会为朝廷效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可钱紧后来才知道,所谓的“为朝廷分忧”全是幌子。那天晚上,他送茶水到杨国忠的书房,听见杨国忠正和心腹魏林说话。

“今天王元宝送了三百万文,蜀中刺史的缺就给他了。”杨国忠喝着茶,漫不经心地说,“蜀中是富庶之地,盐铁、丝绸都是好生意,让他去当刺史,以后每年至少能给我送一百万文。”

魏林笑着说:“中丞高明!那周明的十万文怎么办?给他个县尉吗?”

“给什么县尉?”杨国忠冷笑一声,“十万文只够买个‘候补’的名额。告诉他,等什么时候再凑五万文,再给他安排缺。要是凑不齐,就把他的钱充公——反正他也不敢告我。”

钱紧端着茶水站在门口,手都抖了。原来那些求官者的银子,根本不是为了朝廷,全进了杨国忠的腰包。而像周明这样的秀才,不过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几天后,周明确实又来了,这次手里拿着个更小的布包,里面只有三万文。他跪在杨府门口,哭着求管家通传,说实在凑不齐五万文了。管家根本不理他,还让差役用鞭子抽他,把他打跑了。

钱紧偷偷跟在周明后面,见他走到护城河边,望着河水发呆,像是要寻短见。钱紧赶紧跑过去:“周秀才,你别想不开!”

周明转过头,脸上全是泪痕:“小哥,我活不下去了。田卖了,高利贷还不上,爹娘在家里等着我做官回去救命,可现在……”

钱紧想起自己怀里的赏钱,那是这几天当差赚的两贯钱。他犹豫了一下,把钱塞给周明:“秀才,这点钱你先拿着,回老家躲躲吧。杨国忠权大势大,咱们斗不过他。”

周明接过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哥,你是好人!可这世道,好人有好报吗?杨国忠这样的奸臣,为什么就能步步高升,赚那么多钱?”

钱紧答不上来。他只能看着周明拿着钱,踉踉跄跄地离开长安。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失眠了。他在杨府赚着安稳钱,可这钱的背后,是无数像周明这样的人的绝望。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成了杨国忠敛财的帮凶。

可他没资格选择。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得按时去侧门当差。刚到门口,就见管家拿着一张纸贴在墙上,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原来是杨国忠新定的“官职价目表”:五品官三百万文,六品官二百万文,七品官一百万文,八品官五十万文,九品官二十万文,连“候补”名额都涨到了十五万文。

求官的人看到价目表,有的骂骂咧咧地走了,有的咬着牙回家凑钱。钱紧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忽然明白:杨国忠根本不怕百姓骂,因为他手里有权,而权力能让他把“卖官”这件事,做得明目张胆,甚至“合法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钱紧抬头一看,是御史台的人,为首的是监察御史崔器。崔器穿着御史袍,脸色铁青,指着杨府的大门喊:“杨国忠卖官鬻爵,败坏吏治!我要进去弹劾他!”

管家赶紧拦在门口:“崔御史,中丞正在会客,您不能进去!”

“我是御史,有弹劾大臣的权力!”崔器推开管家,就要往里闯。钱紧心里一动,或许这位御史能治得了杨国忠?可他很快就失望了——杨国忠根本没出来见崔器,只是让魏林传了句话:“崔御史要是有证据,就去皇宫向陛下弹劾;要是没证据,就别在杨府门口喧哗,不然按‘诬告大臣’论处。”

崔器攥着拳头,最终还是转身走了。钱紧知道,他没证据——那些求官者都是自愿送钱,没人敢出来作证;杨国忠的账本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查不到破绽。

那天晚上,杨国忠在府里摆宴庆祝,席间笑着对魏林说:“崔器想弹劾我?真是自不量力。陛下现在最信任的是贵妃,只要贵妃在,谁也动不了我。再说了,我卖官赚的钱,一半用来贿赂宫里的人,一半用来扩充势力,朝堂上一半的官员都受过我的好处,谁会帮崔器?”

钱紧端着酒壶给客人倒酒,看着杨国忠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在这个权力至上的长安城里,公道和正义,早就成了杨国忠敛财的垫脚石。而他这个小小的家丁,除了默默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天宝八载春,钱紧被调到杨府的“转运司”当差。转运司是杨国忠专门设立的机构,负责管理江南的丝绸贸易。钱紧的活儿,就是跟着杨国忠的弟弟杨锜,去江南督办丝绸收购。

出发前,杨国忠特意召见钱紧:“你跟着杨锜去江南,记住两件事:第一,所有织户的丝绸,必须按每匹十文的价格收购,谁敢不卖,就按‘抗旨’论处;第二,收购的丝绸,全部运到长安的杨记商铺,按每匹三十文的价格售卖,不准私卖给其他商铺。”

钱紧心里一惊:每匹十文?他在长安见过丝绸,最差的粗绸也要十五文一匹,好的蜀锦能卖到五十文。按十文收购,织户根本赚不到钱。

“中丞,”钱紧犹豫着问,“十文是不是太低了?织户们怕是不愿意卖。”

杨国忠瞥了他一眼:“不愿意?他们敢吗?杨锜是蜀郡长史,江南各州的刺史都是我提拔的,谁敢不听我的命令?再说了,织户要是不卖丝绸,就没饭吃,他们只能乖乖听话。”

钱紧跟着杨锜坐船南下,一路上,他见识到了杨国忠的势力有多大。船到扬州,扬州刺史亲自到码头迎接,手里捧着账本:“杨公子,您要的丝绸已经收了三万匹,都是按每匹十文的价格收的,织户们都很‘乐意’。”

杨锜满意地点头:“不错。把丝绸装上船,另外再去通知江南的织户,以后每月必须给转运司交五千匹丝绸,少一匹都不行。”

钱紧跟着杨锜去织户村查看,刚到村口,就听见一阵哭声。一个老妇人坐在织机前,手里拿着半截丝线,哭着对旁边的汉子说:“这丝绸按十文一匹卖,连买丝线的钱都不够,下个月怎么活啊?”

汉子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刺史说了,要是不卖,就把咱们的织机没收,还要抓去坐牢。杨中丞权大势大,咱们小老百姓只能认栽。”

钱紧心里发酸,偷偷问杨锜:“公子,织户们这么可怜,能不能把收购价提高点?”

杨锜冷笑一声:“提高?我哥说了,做生意就要狠。咱们按十文收,按三十文卖,中间赚二十文的差价,这三万匹丝绸就能赚六十万文。要是提高收购价,咱们赚什么?再说了,这些织户都是贱骨头,你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钱紧还想说什么,就见杨锜的亲兵把一个织户拉了过来。织户手里拿着一匹染成紫色的丝绸,脸色发白:“杨公子,这是我家姑娘要做嫁衣的丝绸,能不能别收?”

杨锜瞥了一眼丝绸,眼睛亮了:“紫色?这染料是从西域来的,可贵了。把这匹丝绸也收了,算你家交的份额,另外再赏你五文钱。”

织户急了:“不行啊公子!这是我女儿的嫁衣,不能卖!”

“不卖?”杨锜脸色沉了下来,“来人,把他的织机砸了,再把他抓起来!”

亲兵上前,一把夺过丝绸,举起锤子就砸织机。老妇人扑过来抱住亲兵的腿:“别砸!我们卖!我们卖还不行吗?”

钱紧看着被砸烂的织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他想起自己的妹妹,要是妹妹的嫁衣被人抢走,爹娘肯定会伤心死。可他只是个家丁,根本管不了杨锜。

从江南回来后,三万匹丝绸被运到长安的杨记商铺。商铺老板是杨国忠的亲信,按每匹三十文的价格售卖,比市价高了五文。可长安的商铺根本不敢卖其他丝绸——杨国忠早就下了命令,谁敢私卖丝绸,就封他的铺子。

钱紧每天去商铺帮忙记账,看着百姓们花高价买丝绸,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个妇人来买丝绸给女儿做嫁妆,嫌价格太贵,和老板讨价还价:“以前十五文就能买一匹,现在怎么涨到三十文了?你们这是抢钱啊!”

老板冷笑一声:“嫌贵?嫌贵就别买!整个长安就我们家有丝绸,你不买,你女儿就穿粗布嫁衣!”

妇人没办法,只能咬着牙买了一匹。走的时候,她对着商铺的门吐了口唾沫:“杨国忠不得好死!垄断丝绸,赚这种黑心钱,早晚要遭报应!”

钱紧听见这话,心里一惊,赶紧劝老板:“老板,别和百姓置气,要是传出去,对中丞不好。”

老板满不在乎:“传出去又怎么样?中丞有贵妃撑腰,陛下都护着他,百姓再骂,还能翻天不成?”

可钱紧没想到,百姓的怨气真的快“翻天”了。这年夏天,关中闹旱灾,粮食减产,杨国忠却还在按低价收购粮食,再高价卖出。长安城里的粮价涨到了每石八百文,很多百姓买不起粮,只能啃树皮、吃草根。

有一天,钱紧出去买东西,见一群百姓围在杨府门口,举着牌子喊:“杨国忠还我粮食!”“打倒奸相!”杨府的差役拿着鞭子驱赶百姓,可百姓越聚越多,场面越来越乱。

钱紧赶紧跑回府里禀报杨国忠。杨国忠正在和虢国夫人喝酒,听了禀报,根本不当回事:“一群刁民,不用管他们。让京兆尹派军队来,把他们驱散就行了。”

虢国夫人是杨贵妃的姐姐,穿着绫罗绸缎,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笑着说:“堂兄,你就是太仁慈了。要是我,直接把带头的抓起来杀了,看谁还敢闹。”

杨国忠哈哈一笑:“还是妹妹说得对。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等过几天,我让人把粮食价格降一点,再放些粮食出来赈灾,百姓就会感恩戴德了。”

钱紧站在旁边,心里彻底凉了。他原以为,杨国忠只是贪财,可现在看来,他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在他眼里,百姓的怨气不过是小事,只要用权力和小恩小惠就能摆平。

可他不知道,百姓的怨气就像堆在干柴上的火星,只要一点导火索,就能燃起熊熊大火。而这根导火索,很快就要来了——镇守范阳的安禄山,早就看不惯杨国忠的所作所为,正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推翻这个由财富和权力堆砌起来的杨氏家族。

天宝八载秋,杨国忠升任宰相,兼领度支、租庸、盐铁等多个要职,权力达到顶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插家族亲信,构建一个覆盖全国的“杨氏利益网”。钱紧因为办事机灵,被调到杨国忠的书房当差,每天跟着杨国忠处理政务,亲眼见证了这个利益网如何一步步成型。

“钱紧,把这份任命状送到户部去。”杨国忠扔给钱紧一份文书,“让吏部尽快下文,任命杨铦为户部侍郎,负责全国租税统计。”

杨铦是杨国忠的兄长,以前只是个闲散官员,连账本都看不懂。钱紧忍不住问:“中丞,杨大人不懂租税,能胜任户部侍郎吗?”

杨国忠嗤笑一声:“要他懂什么租税?我要的是让他盯着户部的账本,确保各地上缴的租税,一半进国库,一半进咱们杨家的腰包。他是我兄长,我信得过他。”

没过几天,杨国忠又任命弟弟杨锜为蜀郡盐铁使,掌控蜀中盐铁资源。蜀中是大唐的盐铁重镇,盐利占全国三分之一。杨锜到任后,立刻下了命令:蜀中所有盐井、铁矿,全部由杨家经营,私人盐商一律禁止售卖食盐,违者斩。

钱紧跟着杨国忠去蜀中视察盐场,见盐工们顶着烈日晒盐,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可他们每天只能得到两文钱的工钱。盐场的管事是杨国忠的亲信,笑着对杨国忠说:“中丞,现在蜀中食盐按每斤二十文售卖,成本才五文,每斤能赚十五文。每月能卖十万斤,赚一百五十万文!”

杨国忠满意地点头,走到盐工身边,拍了拍一个老盐工的肩膀:“好好干,跟着我,以后有你们好日子过。”

老盐工抬起头,脸上满是皱纹,眼神麻木:“大人,我们每天干十二个时辰,才两文钱,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好日子?”

杨国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身对管事说:“以后再敢让这种刁民说话,就把他赶出盐场!”

管事连忙点头:“是是是,中丞放心,我这就把他赶走。”

钱紧看着老盐工被差役拉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家乡的爹娘,要是他们也像老盐工这样辛苦干活,却赚不到钱,该怎么办?

除了盐铁,杨国忠还把目光投向了江淮漕运。江淮是大唐的粮仓,每年通过漕运运到长安的粮食占全国的一半。杨国忠任命自己的女婿崔峋为江淮转运使,掌控漕运大权。崔峋到任后,立刻提高漕运费用,商船每运一石粮食,就要交十文“管理费”;同时,他还让杨家的商船垄断漕运,禁止私人商船运送粮食和货物。

钱紧跟着崔峋去江淮视察漕运,见运河上全是杨家的商船,插着“杨”字大旗,浩浩荡荡。私人商船只能停在岸边,船主们愁眉苦脸地坐在船头。

“崔大人,我们已经半个月没生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破产了!”一个船主上前求情,“您能不能让我们也运点粮食?我们愿意交管理费。”

崔峋瞥了他一眼:“管理费?你们交得起吗?杨家商船交的管理费是每石五十文,你们能交吗?再说了,江淮漕运是杨家的产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商贩插手?”

船主急了:“可这运河是朝廷的,不是杨家的!你们不能垄断漕运!”

崔峋冷笑一声:“朝廷?我岳父是宰相,他说运河是杨家的,就是杨家的!来人,把他的船扣了,再把他抓起来!”

差役上前,把船主按在地上,船主哭着喊:“天理何在?杨国忠垄断漕运,逼死我们这些小商贩,就没人管吗?”

钱紧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了江南的织户、长安的粮商,还有蜀中的盐工。他们都是被杨国忠的利益网压榨的人,可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因为杨国忠的利益网,已经和朝廷的权力牢牢绑在了一起。

掌控了盐铁和漕运,杨国忠又开始大规模掠夺土地。他以“贵妃赏赐”“皇室祭祀需要”为名,强占关中、洛阳的良田数千顷,修建了数十座豪华庄园。钱紧跟着杨国忠去洛阳的庄园视察,见庄园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比皇宫还要气派。庄园里蓄养着上千名家丁和奴仆,还有专门的戏班、厨师,每天的开销就要上万文。

“中丞,这座庄园花了一百万文,里面的珍宝都是从各地搜刮来的,光西域的地毯就有五十张,夜明珠有三十颗。”庄园的管家笑着禀报。

杨国忠走到花园里,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满意地点头:“不错。再把旁边的寺庙拆了,把土地改成牧场,养些西域的骏马——以后我出行,要上千匹马来开路。”

钱紧大吃一惊:“中丞,那寺庙里有很多僧人,拆了寺庙,他们去哪里?”

“去哪里?”杨国忠不屑地说,“一群和尚,只会吃斋念佛,留着他们有什么用?把他们赶走,让他们去乞讨好了。”

没过几天,寺庙就被拆了,僧人被赶到街上,无家可归。钱紧路过寺庙遗址时,见一个老和尚坐在废墟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喃喃地说:“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啊……”

钱紧心里一动,问老和尚:“大师,什么是因果报应?”

老和尚抬起头,看着他:“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杨国忠贪赃枉法,掠夺百姓,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钱紧想起杨府里堆积如山的铜钱,想起那些被压榨的百姓,心里忽然害怕起来。他不知道老和尚说的报应什么时候会来,但他能感觉到,长安的天,越来越阴沉了。

这天晚上,杨国忠在书房里和亲信们开会,商量如何进一步扩大利益网。杨铦说:“现在全国的租税、盐铁、漕运都在咱们手里,下一步可以垄断茶叶贸易,江南的茶叶很值钱,按丝绸的法子来,肯定能赚大钱。”

杨锜接着说:“还有高利贷!现在百姓们都没钱,咱们在各地开设当铺,放高利贷,利息按每月百分之二十算,到期无力偿还就收他们的土地房屋,用不了多久,全国的土地就都是咱们杨家的了!”

杨国忠笑着点头:“好!就按你们说的办。茶叶贸易交给虢国夫人,高利贷交给秦国夫人,咱们兄妹联手,把大唐的财富都装进杨家的口袋!”

钱紧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谋划,浑身发冷。他终于明白,杨氏家族的利益网,已经把整个大唐都缠在了里面。而这张网的中心,是杨国忠永无止境的贪婪。他不知道,这张网最终会把杨家拖向何方,但他能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天宝九载冬,长安飘起了第一场雪。钱紧奉命去御史台送文书,刚到门口,就被一个穿御史袍的人拦住了。那人是监察御史崔器,就是去年在杨府门口弹劾杨国忠的人。

“你是杨府的家丁?”崔器盯着钱紧,眼神锐利,“我问你,杨国忠卖官鬻爵、垄断贸易、掠夺土地,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钱紧心里一惊,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家丁,不管府里的事。”

“你别害怕,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崔器放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收集的杨国忠的罪证,里面有他卖官的价目表,垄断丝绸的账本,还有强占土地的地契。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张纸交给宫里的高力士公公?他是陛下身边的人,只有他能把这些罪证呈给陛下。”

钱紧接过纸,手都抖了。他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要是被杨国忠发现,他和他的家人都会死。可他又想起了周明的绝望、江南织户的眼泪、蜀中盐工的麻木,还有老和尚说的“因果报应”。他咬了咬牙:“崔御史,我帮你。但你要保证,要是陛下治了杨国忠的罪,一定要善待百姓。”

崔器点头:“你放心,我弹劾杨国忠,就是为了还大唐一个清明,还百姓一个公道。”

钱紧把纸藏在衣服里,忐忑地回了杨府。他知道高力士经常来杨府做客,因为杨国忠每月都会给他送十万文“孝敬钱”。机会很快就来了——第二天,高力士就来杨府赴宴。

钱紧借着送茶水的机会,偷偷把纸塞给高力士。高力士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纸藏了起来。钱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人发现。好在宴席上没人注意,他顺利地退了出去。

可他没想到,高力士转头就把纸交给了杨国忠。

那天晚上,杨国忠在书房里召见钱紧,手里拿着那张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钱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和崔器勾结,出卖我?”

钱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中丞饶命!我、我是被崔器逼的,我不是故意的!”

“逼的?”杨国忠冷笑一声,“你在我府里待了两年,我待你不薄,你却背叛我。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钱紧哭着说:“中丞,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还能帮您做事,我知道很多府里的事,我能帮您盯着其他人!”

杨国忠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好,我饶你一命。但你要记住,背叛我的人,没有好下场。崔器想弹劾我,简直是自不量力。你现在就去御史台,告诉崔器,他的罪证已经在我手里了,让他等着被罢官吧。”

钱紧不敢违抗,只能去御史台给崔器报信。崔器听了,脸色惨白:“高力士竟然投靠了杨国忠……看来,我这次真的栽了。”

果然,没过几天,朝廷就下了圣旨,以“诬告大臣、动摇军心”为由,把崔器贬到了偏远的崖州当县尉。钱紧看着崔器被差役押着离开长安,心里充满了愧疚。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崔器,可他又无能为力。

崔器被贬后,杨国忠更加肆无忌惮了。他不仅垄断了茶叶贸易,开设了高利贷当铺,还把朝廷的官员换成了自己的亲信。朝堂上,再也没人敢反对他;民间,百姓们的怨气越来越深,却只能在私下里骂几句。

这天,杨国忠收到了一封来自范阳的信,是安禄山写的。信里说,范阳的军饷不够用,希望朝廷能多拨点银子。杨国忠看完信,不屑地扔在地上:“安禄山这老狐狸,明明自己在范阳敛财无数,还敢来向我要银子。给他拨十万文,堵堵他的嘴。”

钱紧捡起信,见信里还附了一张账本,上面记录着安禄山在范阳截留赋税、垄断盐铁的收入,每年竟然有上亿文。他心里一惊,原来安禄山也在敛财,而且规模不比杨国忠小。

“中丞,安禄山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向朝廷要军饷?”钱紧忍不住问。

杨国忠冷笑一声:“他哪里是要军饷?他是在试探我。他在范阳拥兵十五万,早就有谋反之心了。不过他不敢动我——我是宰相,有贵妃撑腰,他要是敢谋反,就是叛乱,天下人都会讨伐他。”

可钱紧没想到,安禄山真的敢谋反。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安禄山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名,在范阳起兵,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长安进发。安史之乱,爆发了。

消息传到长安,杨国忠正在府里和虢国夫人喝酒。他听了禀报,竟然笑了:“安禄山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不过没关系,朝廷有百万大军,还怕他一个叛贼?我已经让哥舒翰率军驻守潼关,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叛乱。”

钱紧却慌了。他听说安禄山的军队很勇猛,已经攻下了好几座城池,百姓们都纷纷逃难。他想回家乡接爹娘来长安,可杨国忠下令封锁城门,不准百姓进出。

“中丞,城外的百姓都在逃难,能不能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避一避?”钱紧问。

杨国忠瞥了他一眼:“打开城门?要是安禄山的奸细混进来怎么办?百姓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只要守住长安,守住我的权力和财富就行了。”

钱紧看着杨国忠冷漠的脸,心里彻底失望了。他终于明白,在杨国忠的眼里,权力和财富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百姓的死活,哪怕是大唐的安危。

可他不知道,他的权力和财富,很快就要保不住了。安禄山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逼近了潼关。哥舒翰率军出战,却被安禄山打败,潼关失守。长安,危在旦夕。

天宝十五载六月,安禄山的军队逼近长安。唐玄宗带着杨贵妃、杨国忠和一众亲信,偷偷逃出长安,向蜀地逃难。钱紧也跟着杨府的人一起逃,一路上,他看到的全是逃难的百姓,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快点!别磨蹭!安禄山的军队很快就追上来了!”杨国忠骑着马,催促着队伍前进。他的马背上驮着十几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也骑着马,身上挂满了珠宝首饰,手里还拿着丝绸包裹的财物。

钱紧跟着队伍走了几天,来到了马嵬坡。这里地势险要,道路狭窄,队伍只能慢慢前进。就在这时,随行的禁军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禁军将领陈玄礼走到唐玄宗的马前,跪在地上:“陛下,安禄山谋反,全是因为杨国忠!若不杀杨国忠,难以平息军心,难以平定叛乱!”

唐玄宗愣住了:“陈将军,国忠是贵妃的兄长,怎么能杀他?”

“陛下若不杀杨国忠,禁军将士就不再前进!”陈玄礼身后的禁军将士齐声喊道,“杀杨国忠!杀杨国忠!”

杨国忠吓得脸色惨白,从马上跳下来,想要逃跑:“你们反了!我是宰相,你们敢杀我?”

可禁军将士根本不听他的,一拥而上,把他团团围住。钱紧看着杨国忠被禁军抓住,心里五味杂陈。他恨杨国忠贪赃枉法,害苦了百姓;可他又想起自己在杨府的两年,杨国忠虽然贪婪,但也给过他赏钱,让他能活下去。

“别杀我!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杨国忠哭着喊,“我府里有上亿文铜钱,还有无数珠宝庄园,只要你们放了我,我都给你们!”

禁军将士冷笑一声:“你的钱都是搜刮百姓的,我们才不要!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百姓报仇!”

话音刚落,一把刀就刺进了杨国忠的胸膛。杨国忠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土地。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凭借权力和财富建立起来的帝国,竟然会在马嵬坡轰然倒塌。

杀了杨国忠后,禁军将士又把矛头指向了杨贵妃:“杨国忠谋反,杨贵妃也不能留!若不杀杨贵妃,军心难平!”

唐玄宗看着杨贵妃,眼泪直流,却最终还是下了命令:“赐贵妃自尽。”

杨贵妃被赐死在马嵬坡的佛堂里,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也被禁军杀死。杨家的人要么被杀,要么逃跑,曾经富可敌国的杨氏家族,瞬间土崩瓦解。

钱紧趁乱逃出了队伍,他没有跟着唐玄宗去蜀地,而是转头向家乡跑去。一路上,他看到杨家的庄园被百姓们抢占,杨家的商铺被洗劫一空,那些曾经堆积如山的铜钱,散落在地上,被百姓们争抢。

他回到家乡,发现爹娘已经去世了——因为旱灾和战乱,他们没有粮食吃,活活饿死了。钱紧跪在爹娘的坟前,哭了很久。他想起自己在杨府赚的那些钱,想起那些被杨国忠压榨的百姓,心里充满了悔恨。

后来,钱紧听说安禄山的军队占领了长安,大肆搜刮杨家的财富,把杨府里的珠宝、铜钱、丝绸全部运走了。再后来,唐军收复了长安,杨家的庄园和商铺被朝廷没收,分给了百姓。曾经掌控大唐经济命脉的杨氏家族,最终只留下了一堆骂名。

钱紧在家乡种起了田,过上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每当有人提起杨国忠,他都会想起杨府里堆积如山的铜钱,想起江南织户的眼泪,想起马嵬坡的鲜血。他终于明白,权力和财富固然诱人,但如果用它们来压榨百姓,最终只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天宝末年的那场动乱,让大唐由盛转衰。而杨国忠的敛财游戏,就像一场荒唐的梦,梦醒之后,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百姓的叹息。钱紧常常坐在田埂上,望着远方的长安,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以后的朝廷,能多为百姓着想,不要再出现像杨国忠这样的奸臣;希望天下的百姓,都能有饭吃,有衣穿,不用再受压迫和剥削。

这场由权力和财富引发的闹剧,最终以悲剧收场。而钱紧这个小小的家丁,作为这场闹剧的见证者,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财富,不是堆积如山的铜钱,不是豪华的庄园和商铺,而是百姓的安居乐业,是天下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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