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天会七年(1129年)的冬天,汴梁城外的雪下得正紧,金军的铁蹄踩碎了结冰的护城河,也踩碎了大宋最后的体面。金兀术(完颜宗弼)身披玄色重甲,腰间挂着嵌玉的弯刀,勒马站在宣德门前,目光扫过城墙上垂落的宋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后的贴身侍卫钱紧,正捧着一本牛皮封面的账簿,冻得通红的手指在炭笔上打颤。

“将军,城西粮仓清点完毕,糙米七万石,精米两万三千石,运往北线军营需耗粮五千石,实际能到账八万八。”钱紧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怕死人,是怕算错数——自从三年前跟着金兀术,他就成了全军唯一的“账房侍卫”,别人挥刀砍人,他挥笔记账,连睡觉都得把账簿压在枕头下,生怕被乱兵抢了去。

金兀术没回头,马鞭指向城内最高的阁楼:“那是大宋内库的方向?”

“是!昨儿个降兵招了,内库藏在太清楼地下,光金砖就码了三层,还有整箱的夜明珠,据说够咱们二十万大军吃三年。”钱紧说着,账簿上的“预期收益”栏又多了一串墨迹。

可没等他们进城,城门后突然冲出一队宋军,领头的校尉举着长枪吼:“金狗休走!爷跟你们拼了!”金兀术眼皮都没抬,身后的骑兵已经冲了上去,刀刃劈裂铠甲的脆响里,钱紧赶紧往账簿上添了一行“攻城损耗:战马三匹,士兵十七人,抚恤金需支银二百五十两”。

等杀到太清楼,地下内库的景象让连见惯了世面的金兀术都愣了愣:金砖堆得快顶到房梁,绸缎裹着的玉器从箱子里溢出来,还有一筐筐的铜钱,串钱的麻绳都朽了,一碰就散。几个女真士兵眼馋,伸手要拿玉佩,金兀术突然大喝一声:“住手!”

钱紧赶紧上前:“将军,这玉佩成色好,一块能换十石粮,要是乱拿乱抢,回头数不清账……”

“不是怕账乱,是怕拿错了。”金兀术蹲下身,拿起一块刻着“大宋国库”的金砖,掂量了掂量,“你记着,这些不是咱们的私产,是大金的军饷、粮草、兵器钱。要是士兵们只顾着抢玉佩,忘了运粮食,等开春北返,咱们就得饿着肚子打仗。”

他转头下令:“分三队!一队守库,一队运粮,一队搜民间富商——记住,只搜金银粮食,别烧房子,别杀工匠。”钱紧赶紧记:“民间搜刮策略:优先商户、当铺,保留民居与工匠,降低后续占领成本。”

可底下的士兵还是乱了套。有个百夫长抢了个镶金的屏风,扛着就往外跑,金兀术瞥见了,弯刀一挥,屏风被劈成两半,金箔碎了一地。“谁再敢私藏,这屏风就是例子!”他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静得只剩雪花落在账簿上的声响。

钱紧缩了缩脖子,在账簿末尾补了句:“暴力掠夺的核心不是‘多抢’,是‘有序抢’——无序损耗比敌军抵抗更费钱。”

等汴梁的财富装了上千辆马车,金兀术却没急着走。他让钱紧把城内的富户名单列出来,挑了十个最有钱的,让人把他们请到军营。富户们以为要被砍头,哆哆嗦嗦跪了一地,金兀术却给他们倒了杯酒:“你们的钱,大金收了,但你们的铺子还在。只要你们肯帮大金收税,以后铺子赚的钱,分你们三成。”

有个姓王的富商颤声问:“将军不杀我们?”

“杀了你们,谁帮我管汴梁的生意?”金兀术指了指钱紧手里的账,“你们看,这城里有多少米铺、布庄、盐铺,我记不清,但你们清楚。要是你们跑了,这些铺子关了门,明年我再来,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钱紧在旁边补刀:“王老爷,您那间最大的米铺,昨天被咱们运走了五千石粮,但要是您帮着收税,下个月就能从百姓那儿收回来六千石,您还能赚一千石,多划算。”

富商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姓王的先点头:“小人愿为将军效力。”

那天晚上,钱紧对着账簿算账,越算越心惊:“将军,咱们从内库抢了一百万两银,从民间搜了五十万两,可要是让这些富商帮着收税,明年一年就能收八十万两!这比抢还多啊!”

金兀术正擦拭弯刀,闻言笑了:“抢是一锤子买卖,收税是长久生意。就像打猎,你把林子烧了,只能吃一次肉;留着林子,每年都能打猎。”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的汴梁城,“这城,以后就是大金的粮仓,不能只当猎物宰,得当牧场养。”

可没等他们把“牧场”的规矩定好,南方传来消息:宋高宗赵构跑了,躲到了扬州。金兀术当即下令:“留一万人守汴梁,让钱紧盯着收税,其他人跟我南下——赵构手里还有大宋的国库,那才是最大的肥肉!”

钱紧急了:“将军,刚定下的收税规矩还没落地,要是咱们走了,那些富商反悔怎么办?”

金兀术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弯刀塞进他手里:“你不是只会记账吗?从今天起,你带五百人,谁敢反悔,就用这刀教他规矩。等我回来,我要看到汴梁的税银准时运到北线军营,少一两,我唯你是问。”

钱紧握着冰凉的刀柄,看着金兀术带着大军南下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账簿比弯刀还重——他这哪是侍卫,分明成了金兀术留在汴梁的“财务总监”。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南下抢钱”的征途,会让金兀术第一次明白:靠铁骑抢来的财富,终究不如靠制度赚来的稳当。

天会八年(1130年)春,扬州城外的油菜花刚开,金兀术的大军就到了。可这次进城,钱紧手里的账簿却没像上次那样写得满满当当——宋高宗跑之前,让人烧了扬州的国库,还把能运走的粮食全拉走了,留给金军的只有一座空城。

“将军,城西粮仓只剩两千石发霉的糙米,城东当铺里只有些旧衣服,连块像样的银子都没搜着。”钱紧耷拉着脑袋,账簿上的“实际收益”栏空了一大片,“咱们从汴梁出发时带了五万石粮,路上耗了两万,现在剩下的粮,够全军吃十天。”

金兀术皱着眉,走到扬州城墙上眺望南方。远处的官道上,看不到一辆运粮的马车,只有逃难的百姓往南跑,他们手里攥着仅有的干粮,见了金军就像见了阎王。有个士兵要去抢百姓的干粮,被金兀术喝止了:“抢他们的粮,他们就得饿死,明年这地方就没人种粮了,咱们下次来抢什么?”

可粮食不够是真的急。当晚,军营里就有士兵闹起来,说跟着将军打仗,连饭都吃不饱,不如自己去民间抢。金兀术没发火,让人把闹得最凶的十个士兵带到大帐前,又让钱紧把账簿拿出来。

“你们看,”金兀术指着账簿上的数字,“三年前咱们打燕京,抢了十万石粮,运回去还剩八万;去年打汴梁,抢了九万石,运回去剩六万;今年打扬州,抢了两千石,运回去说不定只剩一千。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钱紧在旁边小声解释:“因为咱们越往南打,路途越远,运粮的损耗就越大。这就像你背一袋米走路,走十里路吃一碗,走百里路就吃十碗,走得越远,剩下的越少。”

金兀术点头:“钱紧说得对。咱们靠抢粮打仗,就像守着一口井喝水,井里的水越喝越少,总有一天会干。要是想一直有粮吃,就得自己种粮。”

可怎么种粮?女真士兵都是骑兵,只会骑马打仗,不会耕地;扬州的百姓逃了大半,剩下的也不敢种地——怕种出来的粮被金军抢了。金兀术思来想去,又把钱紧叫来了:“你上次在汴梁不是跟那些富商打交道吗?你说,怎么才能让百姓回来种地?”

钱紧挠了挠头:“百姓怕的是咱们抢粮,要是咱们答应不抢他们的粮,还帮他们耕地,他们说不定就回来了。比如,他们种一亩地,收了粮,咱们只收三成,剩下的七成归他们自己。这样他们有得赚,就愿意种地了。”

“三成?会不会太少了?”金兀术皱着眉,他习惯了抢九成甚至全抢,收三成总觉得亏。

“不少了将军!”钱紧赶紧翻账簿,“汴梁那十个富商,帮咱们收税,一个月就收了五万两银,要是扬州的百姓都种地,一亩地收三成粮,一万亩地就能收三万石,比咱们抢空一座城还多。而且这是每年都能收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金兀术琢磨了两天,最终拍板:“就按你说的办。传我命令,凡扬州百姓回来种地的,免劳役一年,收粮只抽三成;要是有百姓能带来种子、农具,再免半年税。”

可命令传下去,没几个百姓回来。钱紧又出主意:“将军,咱们得找个‘榜样’。比如,找个逃荒的百姓,给他人、给种子、给地,让他种粮,等秋收了,真的只收三成,其他百姓看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金兀术选了个叫李老栓的百姓,他家的地在扬州城外,房子没被烧,就是没人敢住。金兀术让人给李老栓送了五斗种子、一把锄头,还派了两个士兵帮他耕地——当然,不是白帮,士兵的口粮从军队里出,等秋收了,从李老栓的粮里扣一点就行。

李老栓半信半疑地种了地,到了秋收,真收了二十石粮。钱紧带着人去收粮,只拿了六石,剩下的十四石全给了李老栓。李老栓捧着粮,哭着给金兀术磕了个头:“将军说话算话,明年我还种!”

消息传出去,逃荒的百姓陆续回来了。到了第二年春天,扬州城外的田地全种上了庄稼,钱紧的账簿上又多了一行:“扬州耕地面积:一万两千亩,预计秋收粮:三十六万石,应收三成:十万八千石。”

可就在金兀术以为能安稳收粮时,北方传来急报:汴梁的富商造反了!原来金兀术南下后,汴梁的十个富商觉得金军远在南方,没人管他们,就私吞了三个月的税银,还煽动百姓抗税。

钱紧急得直跳脚:“将军,汴梁的税银是北线军营的军饷,要是被他们吞了,北线的士兵就得断粮!”

金兀术脸色铁青,当即下令:“留五千人守扬州,其他人跟我回汴梁!这次不只要把税银抢回来,还要让那些富商知道,敢动大金的钱,就得付代价!”

回汴梁的路上,钱紧看着账簿上“扬州预期收益十万八千石”和“汴梁损失税银十五万两”,突然叹了口气:“将军,咱们这钱赚得真难,刚在南边稳住,北边又出乱子。要是能有个法子,不管咱们在哪,钱都能稳稳当当进来就好了。”

金兀术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他知道,钱紧说的是对的——靠武力抢钱,靠恩威并施让百姓种地,都不是长久之计。要想让大金的钱源源不断,他需要一套更稳当的规矩,一套能管得住富商、留得住百姓、撑得起军队的“敛财制度”。而这套制度的钥匙,藏在汴梁城那些造反的富商手里。

天会九年(1131年)夏,汴梁城的知了叫得震天响,金兀术的大军却让整座城都凉了下来。造反的十个富商被绑在宣德门前,为首的王富商脸色惨白,见了金兀术就喊:“将军饶命!是小人糊涂,不该私吞税银!”

金兀术没理他,径直走到钱紧整理的“造反账簿”前。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王富商私吞税银三万两,用其中一万两买了良田百亩;李富商私吞两万两,娶了三房小妾;剩下的八个富商,要么放贷收利,要么倒卖官盐,把汴梁的税银搅得一塌糊涂。

“你们以为我远在扬州,就管不了你们了?”金兀术的声音像淬了冰,“我让你们帮大金收税,给你们三成收益,不是让你们当土皇帝,是让你们当大金的‘账房先生’。你们倒好,把大金的税银当成了自己的私房钱。”

王富商哭着磕头:“将军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愿意把私吞的税银全吐出来,还愿意多交一倍,只求将军留小人一条命!”

金兀术冷笑:“吐出来?晚了。钱紧,念一下我定下的规矩。”

钱紧捧着新写的《汴梁收税章程》,清了清嗓子:“第一条,所有帮大金收税的商户,需每月初五交账,账实不符者,罚银十倍;第二条,禁止商户私放高利贷,利息不得超过三成,违者没收全部家产;第三条,官盐、官铁由大金官府专营,商户不得私自倒卖,违者斩。”

念完,钱紧看向王富商:“王老爷,你私吞税银,违反第一条;你用私吞的税银放贷,利息五成,违反第二条;你还倒卖官盐,违反第三条。三条都犯了,按规矩,该斩。”

王富商吓得瘫在地上,其他九个富商也哭成一团。金兀术却突然话锋一转:“但大金不是不讲道理。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被砍头,家产充公;要么把你们的良田、铺子全交给大金,你们继续当掌柜,但是收益归大金,你们每月拿俸禄,要是干得好,年底有分红。”

富商们面面相觑,王富商先反应过来:“小人选第二个!小人愿意把家产交给大金,只求将军给小人一口饭吃!”

其他富商也跟着附和。金兀术满意地点头,让钱紧把他们的家产登记造册:“从今天起,汴梁的米铺、布庄、盐铺,全归大金官营。钱紧,你管着这些铺子的账,每月的收益一半运往北线军营,一半留在汴梁,用于修水利、买种子,让百姓种更多的地。”

可刚解决了富商,新的问题又来了——女真贵族不干了。有个叫完颜宗翰的贵族,是金兀术的堂兄,听说金兀术把汴梁的铺子都收归官府,跑来大帐里闹:“宗弼!你疯了?那些铺子本该分给咱们女真贵族,你怎么全收归官府了?咱们打仗流血,不就是为了多分点家产吗?”

金兀术早料到他会来,让人把钱紧的账簿拿给完颜宗翰看:“堂兄,你看,汴梁的铺子要是分给贵族,每个贵族能分两三家,一年最多赚一万两银;但要是归官府专营,统一进货、统一定价,一年能赚十万两银。这十万两里,咱们贵族每人能分五千两,比自己管铺子赚得还多。而且官府管着,没人敢私吞,没人敢抬价,百姓愿意买,铺子才能一直赚钱。”

完颜宗翰翻着账簿,眉头还是皱着:“可那些铺子不在咱们自己手里,总觉得不踏实。”

“踏实?”金兀术笑了,“堂兄,你去年分了三家布庄,结果不到半年就亏了五千两,为什么?因为你不懂布庄的生意,只会让掌柜涨价,百姓不买,布就堆在铺子里,最后只能亏本卖。现在官府管着,钱紧懂记账,商户懂经营,咱们只等着分红,不比自己管铺子踏实?”

旁边的钱紧赶紧补充:“宗翰大人,上个月官府专营的米铺,因为统一从扬州调粮,成本比以前低了两成,卖价也降了一成,百姓买得多,咱们赚的反而比以前多了三成。这就是‘统一经营’的好处——薄利多销,积少成多。”

完颜宗翰琢磨了半天,终于点了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但要是年底分不到五千两,我可饶不了你。”

解决了贵族的反对,汴梁的官营铺子很快走上了正轨。钱紧每天忙着对账,从米铺的进货量到盐铺的销售量,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次,他发现盐铺的掌柜偷偷把官盐卖给私商,当即报给金兀术。金兀术二话不说,斩了掌柜,还把私商的家产充公,让整个汴梁的商户都不敢再犯规矩。

那天晚上,钱紧算了笔总账:汴梁的官营铺子每月赚银五万两,扬州的粮田每月收粮三万石,再加上其他州县的赋税,大金每月的“收入”已经能覆盖军队的军饷、百姓的赈济,甚至还有结余。他拿着账簿跑到金兀术的大帐,兴奋地说:“将军!咱们现在不用打仗也能赚钱了!这比抢钱稳当多了!”

金兀术正在看地图,闻言抬头笑了:“这才刚开始。汴梁和扬州是大金的‘钱袋子’,但还不够。南边的宋朝有丝绸、茶叶,北边的蒙古有皮毛、马匹,要是咱们能把这些东西换过来,再卖到汴梁、扬州,赚的钱会更多。”

钱紧眼睛一亮:“将军是想做贸易?”

“对,贸易。”金兀术指着地图上金宋边境的寿春,“我要在那儿开一个‘榷场’,让大金的皮毛换宋朝的丝绸,让宋朝的茶叶换大金的马匹。到时候,咱们不用打仗,不用种地,靠交换就能赚钱。”

可钱紧却皱起了眉:“将军,宋朝会愿意跟咱们贸易吗?他们恨咱们抢了汴梁,抢了扬州,说不定会封了边境,不让咱们的东西过去。”

金兀术放下地图,拿起弯刀在手里把玩:“他们会愿意的。因为宋朝需要咱们的马匹,需要咱们的皮毛。他们要是不跟咱们贸易,就只能从蒙古买马,蒙古的马比咱们的贵三成。而且,咱们手里有汴梁的盐、扬州的粮,宋朝的百姓也需要这些。他们不跟咱们贸易,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钱紧还是有点担心:“要是宋朝真的封了边境,咱们怎么办?”

金兀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用刀逼着他们贸易。但这次,刀不是用来抢钱的,是用来守规矩的——守贸易的规矩,守大金敛财的规矩。”

他知道,这场“贸易敛财”的仗,比攻打汴梁、扬州更难打。因为对手不再是战场上的士兵,而是宋朝的官员、边境的商人,甚至是大金内部的贵族。但他必须打下去——只有打通贸易的路子,大金的财富才能真正源源不断,他的“敛财大计”才能真正落地。而这场仗的第一枪,要在寿春的榷场里打响。

天会十年(1132年)秋,寿春边境的榷场热闹非凡。金兀术让人在榷场中间修了一道木墙,左边是大金的摊位,摆着皮毛、马匹、官盐;右边是宋朝的摊位,摆着丝绸、茶叶、瓷器。钱紧穿着一身文士服,手里拿着账簿,在两边摊位间穿梭,活像个调停的“贸易总管”。

可刚开始的几天,榷场里冷冷清清。宋朝的商人不敢过来——他们怕金军抢了他们的货物;大金的商人也不敢过去——他们怕宋朝的官员抓他们。金兀术见状,让人在榷场门口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贸易自由,双方不得强买强卖;货物丢损,由榷场官府赔偿;偷税漏税者,斩。”

石碑立起来的第三天,终于有个宋朝的茶商试探着过来了。他拉着一车龙井,站在木墙右边,犹豫着不敢说话。钱紧赶紧走过去,笑着问:“这位老板,要不要换点大金的皮毛?咱们的狐皮,在汴梁能卖十两银一张,你用一斤龙井换一张,很划算。”

茶商皱着眉:“你们的皮毛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

“绝对是真的!”钱紧把他拉到大金的摊位前,拿起一张狐皮,“你看这毛,又密又软,都是蒙古草原上的正经狐皮。要是假的,你可以到榷场官府告我们,我们赔你十倍的钱。”

茶商半信半疑,用一斤龙井换了一张狐皮。回去后,他把狐皮卖给了汴梁的富商,真赚了十两银。消息传出去,宋朝的商人蜂拥而至,榷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钱紧的账簿也越来越厚:“今日贸易:大金狐皮换宋朝龙井,成交五十张狐皮,换龙井五十斤;大金马匹换宋朝丝绸,成交十匹马,换丝绸五十匹;大金官盐换宋朝瓷器,成交一百斤盐,换瓷器二十件。”

可没几天,新的问题又来了——大金的盐商开始抬价。原本一斤盐换一件瓷器,盐商却改成了两斤盐换一件。宋朝的瓷商不乐意了,拉着瓷器就要走:“你们太黑心了!再这样,我们不跟你们换了!”

盐商却满不在乎:“反正你们只能从咱们这儿买盐,不跟我们换,你们的瓷器也卖不出去。”

钱紧赶紧把这事报给金兀术。金兀术当即让人把盐商叫来,问他:“你为什么抬价?”

盐商理直气壮:“将军,咱们的盐是官营的,全天下只有咱们有,抬点价怎么了?这样咱们能赚更多的钱。”

金兀术冷笑:“你以为咱们的盐是独一份?宋朝要是从海上运盐,虽然贵点,但也能运过来。你现在抬价,逼得他们去买海盐,以后谁还跟咱们换盐?”

他转头对钱紧说:“按之前的定价,一斤盐换一件瓷器,谁敢再抬价,就没收他的盐,永远不准他进榷场。”

盐商吓得赶紧点头:“小人再也不敢了!”

解决了抬价的问题,榷场的贸易又恢复了顺畅。可金兀术还不满足——他发现,宋朝的丝绸在大金卖得特别好,一件丝绸能卖二十两银,比在宋朝贵了三倍;而大金的马匹在宋朝也很抢手,一匹马能换五十匹丝绸,比在大金贵了两倍。

“钱紧,你说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在两边卖的价钱差这么多?”金兀术问。

钱紧想了想:“因为两边缺的东西不一样。大金缺丝绸,所以丝绸贵;宋朝缺马匹,所以马匹贵。这就像北方缺米,南方缺面,米在北方贵,面在南方贵。”

金兀术眼睛一亮:“那咱们能不能把宋朝的丝绸运到蒙古,把蒙古的皮毛运到宋朝,再把宋朝的茶叶运到大金?这样转一圈,赚的钱不是更多?”

钱紧赶紧算账:“将军,这叫‘转口贸易’!比如,咱们用一匹马换宋朝五十匹丝绸,再把五十匹丝绸运到蒙古,换一百张狐皮,再把一百张狐皮运到宋朝,换五百斤龙井,最后把五百斤龙井运到大金,能卖五千两银!而一匹马的成本,才五百两银!这一转,赚了九倍!”

“九倍?”金兀术也惊了,“这么算下来,转口贸易比直接贸易赚得还多!”

他当即下令:在榷场设立“中转仓库”,专门存放要转卖的货物;派可靠的士兵保护货物运输,避免被抢;让钱紧专门管转口贸易的账,每天汇报收益。

转口贸易一开始很顺利,可没过多久,蒙古的商人就找上门了。他们说大金把丝绸的价钱抬得太高,让他们赚不到钱,要停止跟大金贸易。金兀术又让钱紧去谈:“你跟他们说,咱们可以降低丝绸的价钱,但他们也要降低皮毛的价钱。咱们各让一步,才能长久合作。”

钱紧跟蒙古商人谈了三天,终于谈妥:大金的丝绸降价两成,蒙古的皮毛降价两成。这样一来,双方都有的赚,转口贸易又能继续了。

那天晚上,钱紧拿着“转口贸易账簿”给金兀术看:“将军,这个月转口贸易赚了五万两银,比直接贸易多了三倍!要是咱们再打通西域的路子,把西域的玉石运到宋朝,把宋朝的茶叶运到西域,赚的钱还能更多!”

金兀术看着账簿上的数字,突然叹了口气:“钱紧,你说咱们现在有了税银,有了粮食,有了贸易收益,大金的钱已经够多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够?”

钱紧愣了愣:“将军,您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大金的钱能一直赚下去,哪怕我不在了,哪怕以后的皇帝不懂敛财,大金的钱也能源源不断。”金兀术看向窗外的榷场,灯火通明,商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靠我一个人定规矩,靠你一个人记账,都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一套能写在纸上、传下去的‘敛财制度’,一套能让大金的官、商、民都遵守的规矩。”

钱紧明白了:“将军是想制定一套‘经济律法’?”

“对,经济律法。”金兀术点头,“律法里要写清楚:怎么收税,怎么经营官营产业,怎么管理榷场贸易,怎么惩罚偷税漏税、私吞家产的人。有了律法,不管以后是谁掌权,都得按规矩来。这样大金的钱,才能真正稳当。”

可制定律法比打仗还难。要跟女真贵族商量,要跟汉族官员妥协,要考虑百姓的承受能力,还要提防宋朝、蒙古的干扰。金兀术知道,这场“律法之战”,会是他这辈子最难打的一仗。但他必须打——因为这是他留给大金最宝贵的“财富”,比汴梁的金砖、扬州的粮田、寿春的贸易收益都宝贵。

而就在金兀术忙着制定经济律法时,钱紧在账簿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最近几个月,汴梁的税银总是少了几千两,扬州的粮也总是少了几百石。他以为是记账错了,反复核对,却发现没错——那些钱和粮,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钱紧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大金的内部,还有人在偷偷动歪心思?

天会十二年(1134年)冬,汴梁城飘着小雪,金兀术的“大金经济律法”终于起草完成。律法里写着:百姓种地,收税三成;官营产业,收益分三成给贵族,三成给军队,四成用于民生;榷场贸易,双方定价需经官府批准,偷税漏税者斩;私吞官银、倒卖官盐者,诛九族。

可就在律法要颁布的前一天,钱紧抱着账簿冲进了金兀术的大帐,脸色惨白:“将军!不好了!这半年来,汴梁的税银少了三万两,扬州的粮少了五千石,我查了所有的账,都没找到去向!”

金兀术的眉头瞬间皱紧:“查!给我仔细查!从收税的小吏到管粮的军官,一个都别放过!”

钱紧查了十天,终于查到了线索——消失的税银和粮食,都流向了金兀术的堂兄完颜宗翰的府邸。钱紧不敢相信,拿着证据去找金兀术:“将军,是宗翰大人……他让收税的小吏每月私吞一千两银,让管粮的军官每月私运一百石粮,运到他的府邸。”

金兀术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完颜宗翰是他的堂兄,是跟着他打天下的功臣,也是女真贵族里最支持他制定经济律法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最信任的人会偷偷动大金的钱。

当天晚上,金兀术带着钱紧和一队士兵,来到了完颜宗翰的府邸。府里灯火通明,完颜宗翰正和几个贵族喝酒,桌上摆着从宋朝换来的丝绸,地上堆着从扬州运来的粮食。

“堂兄,你桌上的丝绸,地上的粮食,是哪儿来的?”金兀术的声音很冷。

完颜宗翰愣了愣,随即笑了:“宗弼,你来了?这些都是我用自己的俸禄买的,怎么了?”

“用自己的俸禄买的?”金兀术把钱紧手里的账簿扔到他面前,“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每月私吞税银一千两,私运粮食一百石,这半年来,一共吞了三万两银,五千石粮。你敢说这些不是你吞的?”

完颜宗翰的脸色变了,却还是嘴硬:“我是女真贵族,是大金的功臣!吞这么点钱怎么了?这些钱本来就该分给我们贵族,我不过是拿了我该拿的!”

“你该拿的?”金兀术冷笑,“律法里写得明明白白,贵族的收益从官营产业的三成里分,每月五千两,你一分没少拿。你私吞的税银,是北线军营的军饷;你私运的粮食,是扬州百姓的口粮。你拿的不是你该拿的,是大金的根基,是百姓的活路!”

完颜宗翰猛地站起来:“宗弼!你别太过分!没有我们这些贵族跟着你打仗,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能制定什么破律法?你现在反过来对付我们,忘了当初是谁帮你平定汴梁的?”

“我没忘。”金兀术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映着他的脸,“但我更没忘,大金的钱,不是给贵族挥霍的,是给军队打仗、给百姓种地、给榷场贸易的。要是每个贵族都像你这样私吞,大金用不了三年就会垮掉。到时候,别说丝绸粮食,咱们连饭都吃不上!”

旁边的贵族们纷纷求情:“将军,宗翰大人只是一时糊涂,您饶他一次吧!”

钱紧也小声说:“将军,宗翰大人是您的堂兄,要是杀了他,贵族们怕是会不满……”

金兀术看着完颜宗翰,手里的刀抖了抖。他想起小时候,完颜宗翰带着他打猎,把最肥的猎物分给了他;想起攻打汴梁时,完颜宗翰冲在最前面,替他挡了一箭;想起制定经经济律法时,完颜宗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可他更想起,扬州的百姓因为缺粮,只能吃野菜;想起北线的士兵因为缺军饷,连盔甲都修不起;想起榷场的商人因为怕贵族私吞,差点停止贸易。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功臣还是贵族,违反律法,就得受罚。”金兀术的刀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完颜宗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堂弟手里。

贵族们吓得脸色惨白,没人再敢说话。金兀术擦了擦刀上的血,对钱紧说:“把完颜宗翰私吞的钱和粮全追回来,还给汴梁的税局和扬州的粮仓。再传我命令,所有贵族的府邸,都要接受账房检查,要是发现还有私吞的,按律法处置。”

那天晚上,汴梁城的雪下得更大了。金兀术回到大帐,看着桌上的“大金经济律法”,突然觉得很累。钱紧端了杯热茶进来,放在他面前:“将军,您杀了宗翰大人,贵族们虽然不敢反对,但心里肯定有怨气。以后制定律法,怕是更难了。”

金兀术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不难。他们现在怨我,但以后会明白——我杀的不是宗翰,是破坏规矩的人。只有规矩在,大金的钱才能一直赚下去,他们的贵族地位才能一直保住。”

他顿了顿,看向钱紧:“钱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从记账到管税,从种地到贸易,你比谁都清楚,大金的钱是怎么来的。你说,咱们敛财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钱紧想了想:“是让大金有钱打仗,让百姓有饭吃,让贵族有收益?”

“不全对。”金兀术笑了,“咱们敛财的终极目的,是让大金能一直存在下去。钱是死的,规矩是活的。有了能让钱源源不断的规矩,大金才能千秋万代。而这套规矩,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金的官、商、民一起遵守的。”

第二天,“大金经济律法”正式颁布。汴梁的百姓听说金兀术杀了私吞税银的完颜宗翰,都拍手叫好;贵族们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再私吞;榷场的商人听说律法里写了保护贸易,来得更多了。钱紧的账簿上,“税银足额”“粮食满仓”“贸易兴盛”的字样越来越多。

又过了几年,金兀术老了,不再带兵打仗,而是专心管理大金的经济。钱紧也成了大金的“财政大臣”,每天忙着核对各地的账目,制定贸易的规矩。有一天,钱紧拿着新的账簿给金兀术看:“将军,今年大金的税银赚了一百万两,贸易收益赚了两百万两,粮食够全军吃五年,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金兀术看着账簿,笑了。他想起年轻时在汴梁抢内库,在扬州愁粮草,在寿春跟商人讨价还价,想起杀完颜宗翰时的犹豫,想起制定律法时的艰难。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搞钱”不是靠铁骑抢,不是靠恩威逼,而是靠一套公平、稳定、可持续的规矩。

“钱紧,”金兀术说,“等我死了,你要把这套律法传下去,告诉以后的皇帝,大金的钱,是靠规矩赚来的。守好规矩,大金就永远有钱;坏了规矩,再多的钱也会败光。”

钱紧点头:“将军放心,我一定会传下去。”

后来,金兀术死了。但他制定的“大金经济律法”一直流传了下去,大金的税银源源不断,贸易兴盛,百姓安居乐业。人们说起金兀术,不再只说他是打仗的将军,更说他是大金的“敛财圣人”——不是因为他抢了多少金银,而是因为他给大金留下了一套能一直赚钱的规矩。

而钱紧,也一直守着金兀术的嘱托,管着大金的财政,直到老去。他临死前,把自己的账簿交给了后人,账簿的最后一页写着:“敛财的终极答案,不是财富本身,是能让财富持续流转的规矩。”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总裁老公:高先生的金丝雀飞了!风华正茂再重逢斩神:林七夜竟是我基友!重生逆天凰后:帝尊,你再撩!凤落紫霄之嫡女倾华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九天叶飘零瑶妃传浅予禇知白无明深渊快穿攻略之务实任务者原神:仙兽的我成为了执行官副本boss恋爱脑,娇娇宝快跑玄门小祖宗重生后再次封神【快穿】好孕尤物粉嫩嫩说好免费领福袋,你怎么骗我修仙从火影开始还散楼都市位面聊天群嫡女重生后,娇宠了高冷将军苟了千年,她的村民都成神了异世重生之:哥哥是个智能体快穿:宿主大大又抢男主了最后还是跟了你姚远小说全本免费阅读克苏鲁世界:我在那开诊所的日子蔚蓝档案重新的故事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养老世界,玩成末日求生惊悚直播:人畜无害小白兔?猫猫我啊,靠养皇子升咖啦叙世羽奥特:带着游戏技能系统穿越了时空绮梦:王爷拥有读心术快穿之炮灰只想修炼姐姐的名字宫门深海来自旧时光我们的家人啊先婚后宠的妻神秘复苏,但是无敌原神:别跑呀,我的树王大人柯南:我的人设很柯学前夫,认输吧!我身价千亿你高攀不起独爱天价暖妻我的小青梅好可爱开局爆打懒儿,宿主她凶残成性至尊霸爱:火爆召唤师太妖孽穿越之许笑笑的修仙人生从五雷神火令开始:捕快修仙
315中文网搜藏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被休后:我带娘家登顶为王极品男漂亮女七零嫁糙汉,我两胎生了五个崽夜月之暗东隅虽逝穿越莲花楼之李莲花,你要好好活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世子爷的心尖宠:长公主婚后日常重生之霸气嫡女勇谋权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你咋掉到七十年代去啦?你妹又作妖啦充电风云录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爱你如旧霸总的冰冷特工妻聊天群从魔改版火影开始暗黑向日葵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退婚夜,疯批大佬撩她吻她失控了主母换嫁!美强惨夫君追妻火葬场逃荒后,我怀孕了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豪门恩宠:总裁求爱记异次游戏怦然心动第五人格之在庄园中嗑到嗨!修仙:从感受杀气开始从医十八年,重生到高考报志愿前末世重生我靠囤货零元购硬核求生猎户家的小娇娇撩不停武祖之巅地府驻外临时工我的宿主有点傻穿书七零小知青撩爆偏执大佬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飘心机王妃驾到,王爷哪里跑反派乖乖!我是来生崽的【快穿】汝本明珠海贼:开局被卡普忽悠进海军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超神道士修仙龙族:开局就A级的路明非快穿:钓系宿主疯癫,但过分美艳这不是意外你就是我的天堂港片:大佬的全球帝国港综:我靓坤头马,苟在洪兴搞钱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每日一诗海贼王,从失去天龙人身份开始!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星火纪元:苍穹誓约文始证道录焚天琉璃:凤鸣九霄被弃神女:魔尊帝君皆我裙下臣崩铁:开局火遁展示纯度三国:甄姬伴我统汉末开局融合深渊的我重建深渊官海浮沉:我的三十年仕途笔记洪荒:我的姐姐是龟灵圣母典当主宰:我的铺子通诸天全球序列:我开局占了第七席港综:我的系统是上位红雾之下:我的知识就是真理洪荒:这个天帝不好惹舍我其谁之围棋少年李浩茅山续命人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三国:貂蝉的榻上夫君青云志之山海亦可平醉酒后,我成了女总裁的契约老公都市至尊神豪:开局救校花就变强早死白月光穿死后五年,掀翻京城宝可梦小智夺冠文茜的次元行纪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一坑二苟三货踏诸天前传庶女攻略:病弱皇子的千层套路魂穿三岁奶包被太子宠成宝战地医生和特战队军人相互救赎万千世界:开局七个概念能力世界online:我,即为虫群综漫:为何这个世界如此抽象穿越诸天,创建系统世界重生后,我成校花修罗场了一指禅克夫命格的末日废土女锋情傲雪财神今天也在搞副业九天独尊叶天精灵:开局小火龙哮天犬今天也在拆天庭明日方舟:我是最会用铳的黎博利开局被废,我觉醒镇世神体开局被欺凌,觉醒氪命进化系统星痕进化全民穿越:开局捡到卫子夫!别惹小爷,我爷爷可是土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