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利姆露轻笑出声。
“也就是说，我要面对的，是无数人认为史莱姆世界应该有的样子？是那些广为流传的故事里，被愿力加固了的设定和力量体系？”
露白姬点头又摇头：“说是没错，其实，理解成姐姐认知中的史莱姆世界就好。那是终末回响最坚固的外壳。”
“那么，你呢？”利姆露话锋一转，看向露白姬，“你刚才说，其它的由你来承担。除了这固化的原着外壳，终末回响内部……那千亿年积累的真正精华和危险，由你来对付？”
这才是最可怕的部分。那是一个文明的沉淀，是难以想象的积累。
露白姬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
“我很强。”
露白姬的指尖微微颤抖，那并非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几乎要冲破冰封外壳的炽烈愤怒。
“我很强，姐姐。”她重复道，“强到足以撕碎那些沉渣。我存储至今的愤怒与悲伤……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目标来倾泻。”
利姆露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露白姬那看似永恒平静的表面下，所埋葬的滔天巨浪——那是九十九次轮回中累积的牺牲、以及眼睁睁看着无数个自己和姐姐被吞噬却无能为力的癫狂。
利姆露突然意识到。
或许，她将自己的情感封印大半，也有防止自己自毁的意思。
“我明白了。”利姆露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露白姬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冰冷的触感传来，却又仿佛能感受到其下即将喷薄的火山。
“我会亲手敲碎那层由认知构筑的蛋壳。而里面最棘手的部分……”
她握紧了露白姬的手。
“就交给最强的你了，我的妹妹。”
没有多余的安慰，没有虚假的承诺。
只有最直接的信任与分工。
她们之间，早已无需那些。
露白姬指尖的颤抖平息了。
她反手回握住利姆露的手，力度不大，却带着一种绝对的坚定。
“啊。”她轻轻应了一声，眸中那冰封的哀伤与仇恨沉淀下去，化为更深的沉寂。
“我会处理干净。”
利姆露松开了手，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笑意。
“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之前的我应该推演出来了吧。”
“接下来，姐姐要去史莱姆世界待一段时间，就能自动获得剩下的利姆露权柄。”
“另外，也要继续获取火影世界的情感。这个火影世界与史莱姆世界一样，是原初世界。”
“并且火影忍者作为在愿源之域传播极广的动漫，获得的愿力也比史莱姆世界更多。”
“这些愿力沉积在火影世界中，并非可以直接汲取的死物。它根植于无数人对‘火影忍者’这个故事、那些角色的认知与情感之中。”
“粗暴的掠夺，只会引来愿力的反噬，甚至可能扭曲姐姐自身的存在形态，这是第六十七个姐姐实验出来的。”
利姆露认真地听着，捏着下巴思索：“也就是说……不能硬抢，得用更巧妙的方式？”
“融入，扮演。”露白姬给出了关键词，“顺应愿力本身的流向，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一个能够自然汇聚这些散逸愿力的角色。”
“姐姐如今在火影世界的露神身份，就是一个很好的起点，继续保持下去就好。雪之国的信仰，前线战争凝聚的信念，都是愿力的体现。”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吸收情绪后，她的魔素量成长的如此之快。
“继续保持下去，深化它，让露神这个概念，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故事脉络，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无数人提及忍界，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露神，相信其存在，认可其地位时……那些沉淀的愿力，便会如逐火之蛾，汇聚于你。”
利姆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像……成为故事本身的一部分？”
“正是。”露白姬肯定道，“以‘角色’之身，承载愿力，最为稳妥。这是最安全，也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我知道怎么做了。那么，史莱姆世界那边呢？”利姆露追问。
“按照原着剧情走即可得到权柄。”
“这两样……听起来很简单。”利姆露忍不住说。
“看似简单，但这是经过99次试错找到的。”露白姬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利姆露沉默片刻。
“那么，还有要交代的吗？”
“没有，剩下的所有，都由我来承担。”
“这……欸？”利姆露想说什么，露白姬向前抱住她。
“姐姐，离别的拥抱。”
利姆露一怔，随即放松下来，回抱住露白姬，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保重。”利姆露在她耳边轻声说。
没有更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露白姬低头咬了咬利姆露的唇瓣，然后松开，退后一步，脸上又恢复了那抹清冷淡然的模样。
利姆露深吸一口气，将方才所得的一切信息与沉重使命压下。
“走了。”她对着露白姬挥挥手，随后化身消散。
露白姬坐回椅子，良久，她的指尖再次拂过空中那幅显示着火影世界愿力流动的图景。
她轻声自语，“姐姐，愿你此次成功。”
火影世界，雪之国国都，教堂穹顶。
利姆露（本体）的双眸中流光一闪，化身在露白姬那里的所有经历与对话，瞬间汇入她的意识海。
“终末回响……原来如此。”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远处，香磷似乎刚刚结束了一个讲解的段落，正比划着一个收刀的姿势。
拉格娜在脑海中模拟着刚才的招式，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那无形的刀理。
利姆露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们身上。
无论如何，为了守护现在，她必须去面对那来自过去的庞大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