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天然石室的东侧石台上，两种灵草交相辉映。
一种是挂着晶莹露珠的龙涎草，另一种则是淡金色的凝龙花，两者皆是龙族伴生灵药。
石室中央，一头半人高的石蟾正啃食灵药，皮肤覆着淡蓝龙纹。
见三人闯入，猛地抬头喷出龙气。
重光抬手一拂，一道五色霞光闪过，精准打散龙气，顺便将那石蟾镇压在地。
“这是龙气侵染的护药妖兽，肉身堪比金丹后期，没什么灵智，取了东西之后放它走吧。”
“理应如此。”
三妖只取了成药便走，至于剩下的灵药则是让白璃移走。
这东西需要龙气滋养，栽种在栖凤岭的寒潭最合适不过。
......
北境玄天门总坛的“镇玄阁”内，掌门清虚子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枯坐三日。
只见他反复摩挲着一枚传承千年的墨玉印。
印面刻着玄天门开派祖师“玄阳子”的道号，此刻竟泛着淡淡的水蓝仙韵，是他修行以来从未见过的异象！
三日前的深夜，他在打坐中坠入梦乡。
梦里并非寻常悟道场景，而是一片雾霭缭绕的水潭，潭中飘着一道白衣女子身影，青丝垂落间，眉心嵌着颗水蓝花钿。
“清虚，吾乃玄阳子座下侍仙灵汐。”
女子声音温润，飘在耳边清晰无比。
“祖师当年封印一处上古龙迹秘境于北境，内藏真龙肉身与飞升仙法，唯玄天门能启。今秘境禁制松动，需百名大乘期以下修士以‘龙息阵’引动，逾期则秘境永封。”
说罢，女子指尖一点，清虚子识海便多了秘境方位、阵法图谱。
还有一段只有玄天门历代掌门才知晓的秘辛：
玄阳子羽化前曾留下“龙迹现，玄门兴”的谶语，与女子所言分毫不差！
清虚子枯坐了许久，最终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尽是精光。
“罢了罢了，此时不争何时争？！”
他们玄天门已经许久没有出过一个大乘期修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掌门，真要信这梦中仙音？”
次日清晨，大长老玄尘拄着桃木杖走进阁内，看着桌上摊开的阵法图谱，眉头拧成川字。
“上古秘境哪有这般轻易示人的？万一是魔道设下的陷阱......”
清虚子将墨玉印递过去，印面仙韵仍在。
“我已用‘鉴仙镜’查验，这仙韵源自上古，绝非魔道伪造。且图谱中‘龙息阵’的脉络，与祖师遗留的残阵完全吻合。”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图谱明确标注——秘境有‘限境禁制’，合体期以上修士入内必遭法则反噬，肉身崩解。这等细节，若非亲历者绝难编造。”
阁外传来脚步声，负责宗门采买的弟子匆匆来报。
“掌门，北境黑市的蛟龙鳞、陨铁剑被人扫空大半，其余门派的人也在四处搜罗布阵材料！”
清虚子猛地起身，墨玉印“当啷”落在桌上。
“他们怎么会知道？”
玄尘脸色骤变，压低声音，“定是昨夜布阵前，我们派弟子去那边勘察，动静太大被盯上了！这些门派素来觊觎我玄天门的北境地盘，若知道有秘境机缘，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午后时分。
玉华宫长老芙清便带着十名彩衣女修堵在玄天门山门外，笑意盈盈的说道。
“清虚子师兄，别藏着掖着了！北境那处无名山谷有秘境要开，你玄天门想独吞？”
清虚子站在山门之上，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休要胡言！此乃我玄天门祖师遗泽，与你玉华宫无关。”
“祖师遗泽？”
芙清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张拓片扬了扬。
“这是你派弟子‘掉落’的阵法残图，上面的‘龙息阵’我可认得！再说了，秘境若真有祖师护持，怎会需要合体期以下修士开启？分明是怕高阶修士抢了机缘！”
话音刚落，扶云宗宗主云松子、丹霄谷丹霞夫人也率人赶来，落在芙清身侧。
云松子手持折扇，笑容温和却藏着锋芒，“清虚掌门，秘境之事已在北境修士圈传开，若玄天门执意独吞，恐难服众。不如共启秘境，按门派实力分配名额，也算合情合理。”
“况且咱们都算不得什么高阶门派，若是让大乘修士得知，咱们怕是一口汤都喝不得了~”
丹霞夫人微微一笑，“我丹霄谷愿出三百枚‘固基丹’助修士稳固境界，只求三成名额。若掌门不肯，我便将‘龙息阵’需合体期以下修士的消息传去正道联盟，届时谁也别想沾光。”
清虚子攥紧拳头，面色变了又变。
玄天门虽强，却也抵不住三大门派联手施压。
更重要的是，他不敢赌！
万一拖延下去错过秘境开启时机，便是玄天门的千古罪人。
沉吟片刻后，他咬牙说道，“好！但规矩得由我玄天门定：”
“第一，所有入秘境者需签下‘生死状’，安危自负；第二，秘境中不得无故残杀同道，违者逐出；第三，名额按门派实力分，我玄天门占四成，圣教、青云宗各两成，丹霄阁一成，剩余一成留给散修，以示公允。”
三派虽不满玄天门占大头，却也知道这是目前最优解。
“成交！三日之后，北境山谷汇合，谁也别耍花样！”
接下来三日，玄天门山门外的广场上热闹非凡。
百名元婴修士盘膝而坐，围绕着一座丈许高的阵台。
台基用千年阴沉木打造，嵌着三十六枚蛟龙鳞，中央插着数柄陨铁剑，正是“龙息阵”的核心。
清虚子亲自督阵，看着弟子们将灵力注入阵台，眉头却始终绷着。
三派找上门来之后，他先前那种狂热感竟然缓缓退去，这才回过味来。
现在他总觉得那梦中的灵汐仙子太过“慷慨”，不仅透露秘境，还特意强调“大乘期以下”，像在刻意筛选进入者。
“掌门，玉华宫的人来了！”
弟子的通传声打断他的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