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里,刘川带来的关于“狩虎”部队调整部署和新式武器的情报,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感觉阴沉。敌人的矛头直指根据地新生腹部,刚刚连成一片但防御还未完善的根据地。
“狗日的小鬼子,鼻子真灵,”许友一拳砸在桌上:“专挑咱们还没站稳脚跟的地方下手,那个新根据地刚建立,地方武装还没整训完,主力部队布防也还没完全到位,”
聂政委面色凝重:“岗村宁次这一手很毒辣,打这里既能破坏我们新根据地的建设,动摇群众信心,又能避免一开始就硬碰我们重兵布防的核心区,如果让他们得逞,我们前期的局部反攻成果将大打折扣。”
参谋长王安迅速在地图上标注出根据地的位置和周边地形,语气急促:“新根据地的位置关键,是连接鲁西南和豫北的重要通道,但地势相对平坦,利于鬼子机械化部队展开,我们的防御工事体系尚未完善,守备部队以新编地方团和少量主力为主,缺乏重武器。如果鬼子真以强大集群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刘川身上。他盯着地图,眉头紧锁,刘川的手指停住了,点在根据地侧后方向一片连绵的丘陵地带。他眼中闪过锐利,抬起头,之前的凝重被一种冷静所取代。
“鬼子想打我们的软肋,想逼我们分兵去救,然后在运动战中消耗我们?”刘川的声音带嘲讽:“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他不是认为这里是我们必救之处吗?好,我们就在这个地方,给他准备一个更大的‘惊喜’,”
“司令员,你的意思是不在根据地平原跟他硬顶?”许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硬顶是下策,”刘川斩钉截铁:“在平原用我们的弱旅对抗他的机械化精锐,是自杀,我们要把他引进来,引到对我们有利的地形上来打,”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那片丘陵地带:“这里,黄家洼。地势复杂,沟壑纵横,鬼子的坦克、卡车在这里施展不开,他的机械化优势至少去掉一半,而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地形,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伏击‘狩虎’主力?”聂政委吸了口气:“胃口是不是太大了?这需要极其精确的情报和部队调动,风险很高。”
“风险高,收益也大,”刘川目光炯炯:“岗村宁次料定我们会惊慌失措地去增援根据地,我们就偏要摆出主力尽出、誓死保卫根据地的架势,暗中,将我们李云龙的第一旅、丁伟的第二旅主力、梁中玉的装甲团,秘密运动到黄家洼两侧预设阵地,张大彪的第三旅在根据地正面节节抵抗,边打边撤,把鬼子主力一步步诱进口袋,”
他看向王安:“参谋长,立刻制定详细计划,部队调动要绝对隐蔽,利用夜间行军,电台静默,告诉张大彪,他的任务最艰巨,既要让鬼子觉得我们是在拼命抵抗,又要恰到好处地‘溃败’,把鬼子引到预定路线上去,分寸必须拿捏好,”
“是,我马上组织人手制定方案,”王安立刻应下。
“老许,”刘川又看向许友:“你负责协调根据地的地方政权和民兵,组织群众坚壁清野,迅速转移,不能让老百姓遭受损失,也不能给鬼子留下一粒粮食,同时,配合张大彪,把戏做足,”
“明白,保证让鬼子觉得咱们是慌不择路了,”许友领命。
“政委,”刘川对聂政委说:“政治动员要跟上,特别是对参与诱敌任务的部队,要讲清楚战略意图,避免产生消极情绪。告诉战士们,暂时的后退是为了更大的胜利,”
“放心,思想工作我亲自抓,”聂政委郑重承诺。
李云龙接到命令时,正在督促部队训练,难掩兴奋:“乖乖,司令员这是要玩一把大的啊,把‘狩虎’引到山沟里揍?这主意够劲,我喜欢,放心吧,我这就带部队连夜出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摸到黄家洼,”
丁伟的回答则更显沉稳:“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炮兵阵地的伪装和前置侦察。黄家洼地形复杂,炮火支援需要更精准的计算。”
梁中玉则关心他的坦克:“司令员,黄家洼那地方,我的大家伙可不太好展开啊。”
刘川回道:“不需要你大规模突击,你的坦克分散配置,作为固定火力点,封锁关键隘口,配合步兵,把进口给我堵死,出口给我扎紧,我要瓮中捉鳖,”
张大彪的任务最重,他在电话里向刘川保证:“司令员,您放心,我张大彪就是演戏,也要演得跟真的一样,保证让鬼子觉得咱是块难啃但最终还是能啃下来的硬骨头,咬着牙追进黄家洼,”
就在八路军紧锣密鼓地布置陷阱的同时,鬼子“狩虎”部队的先头侦察机也开始在根据地上空盘旋。地面的鬼子部队,在坦克和卡车的轰鸣中,开始向根据地方向缓缓推进,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压抑。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黄家洼悄然张开。而气势汹汹的“狩虎”,正一步步走向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