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军区作战室里,刘川、聂政委、韩楚、刘亚、朱锐、肖光、谭正几人围坐:“中央指示,‘保持克制,抓紧时机,巩固内部’。”聂政委念完电报最后几个字,抬眼看向众人,“同志们,谈谈看法吧。”
韩楚哼了一声:“克制?咱们当然想克制,可看看山海关外面,第13军天天搞实弹演习,炮弹都快落到我们阵地前了,热河那边,傅作义的骑兵巡逻队都快蹭到我们鼻子底下了,”
参谋长刘亚立刻接话,条理清晰:“韩副司令说的敌情是事实。但中央的意图很明确,目前政治谈判仍在进行,全国范围内不宜率先开启大规模战端。这个‘短暂的平静期’,对我们而言,是极其宝贵的机遇。”
刘川这时缓缓开口:“老刘说的对,机遇。老韩,你以为我不想现在就打他狗日的一个措手不及?但打仗要看全局,上党我们打赢了,是为了在谈判桌上更有力。现在东北,我们需要的是时间。”他目光扫过众人:“这段时间,我们不是用来睡大觉的,是用来磨刀的,要把我们的家底摸得更清,把我们的拳头攥得更紧,”
副司令肖光点头赞同:“司令员说得对,我们一路扩编,从山东军区、冀热辽军区,到后来华中新四军到东北,部队番号、人员、装备变动极大,确实需要一次彻底的梳理和整合。后勤补给线拉长,根据地的建设刚铺开,内部需要稳定和巩固。”
“我同意。”政治部主任谭正接口:“利用这段时间,深入开展政治整训,统一思想,消除疲劳和麻痹情绪,同时大力表彰英雄模范,激发部队的荣誉感和求战欲。要让战士们明白,克制不是软弱,是为了接下来更有力地打击敌人,”
炮兵司令朱锐眼中闪着光:“正好,各炮纵新补充了不少火炮和炮弹,炮手训练正好可以抓紧,以前是有什么打什么,现在我们可以系统性地搞搞分级训练,搞搞火力协同演练,司令员,给我一个月,我保证炮纵的命中率和反应速度再提三成,”
刘川脸上露出笑意,他看向韩楚:“老韩,听见没?不是不让你打。是让你把拳头收回来,蓄足了力再打,你这把‘尖刀’,也得经常磨一磨,不然会生锈。”
韩楚脸色缓和了不少:“磨就磨,不过司令员,前沿的侦察和小规模摩擦不能停,得让傅作义和杜聿明觉得我们绷着弦,不能让他们太舒服了,”
“这是自然。”刘川肯定道,随即走到地图前:“既然要磨刀,要统计家底,那我们就好好盘算盘算。老刘,你先说说,我们目前到底有多少家底?”
刘亚立刻拿起准备好的文件夹,语速平稳地汇报:“截至昨日,我东北民主联军主力部队,包括十二个步兵纵队、装甲纵队、骑兵纵队以及各特种兵团,经过补充和初步整训,总兵力已达九十万零七千余人。地方部队及军区直属警卫、后勤等单位,约二十万人。总兵力一百一十余万。”
韩楚笑了笑:“好家伙,过百万了,这要是拉出去,吓也吓死他狗日的,”
聂政委提醒道:“人数上来了,但质量必须保证,宁缺毋滥。”
“政委放心,”刘亚继续道:“各纵队均在按照《整训练兵纲要》开展高强度训练,重点是攻坚、防御、步炮坦协同及长途机动。新兵比例已下降到百分之十五以下。”
肖光补充后勤情况:“鞍山的钢铁,抚顺的煤,沈阳兵工厂的武器弹药生产已基本恢复。目前‘四四式’步枪月产可达六千支,仿九二步兵炮月产三十门,复装子弹日产稳定在二十五万发左右。粮食储备可支撑全军六个月高强度作战。但燃油和药品仍是短板,正在多渠道筹措。”
朱锐接着汇报炮兵:“目前五个炮兵纵队,拥有各型火炮约两千八百门,炮弹储备较为充足。正在利用休整期,组织炮兵干部轮训,重点强化机动部署和精准打击能力。”
谭正也介绍了政治工作和根据地建设情况,群众动员和基层政权建设正在稳步推进。
刘川仔细听着,不时发问。等众人汇报完毕,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家底比我想象的还要厚实一些,这是好事,也是压力。一百多万人吃饭、穿衣、打仗,不容易。”他点向地图:“既然家底清楚了,下一步,就是怎么把这些力量摆到该放的地方去,”
他表情严肃起来:“重点防范大城市,沈阳、长春、哈尔滨、鞍山、抚顺,这些地方是我们的基础,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老肖,由你牵头,会同地方同志,制定详细的城防和重要工厂保卫计划,要具体到车间,”
“是,”肖光肃然领命。
“山海关是关键,”刘川戳在山海关位置:“这里是陆路门户,必须万无一失,李云龙的第一纵队防守压力很大。老刘,从总预备队里,再抽调一个炮兵团和一个工兵团加强给第一纵队。告诉李云龙,把他的‘没良心炮’都摆到关键位置上,我要山海关成为一道鬼门关,”
“明白,”刘亚迅速记录。
“韩楚,”刘川看向跃跃欲试的副司令:“你的主要任务还是热河方向。部队要练,但阵型不能乱。把你的‘弹性防御,纵深掐尖’战术,给下面的纵队司令、团长们讲透,组织实战演练。我要的是,傅作义一旦敢来,他的骑兵就得陷在我们的烂泥塘里,”
韩楚咧嘴一笑:“司令员,你就瞧好吧,保证把他的马腿都打断,”
“朱锐,你的炮纵也要动起来,进行战场适应性部署,别都窝在后方。”
“谭正同志,政治工作要跟上,特别是接收的工厂、矿山,思想工作要做细,确保稳定。”
刘川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众人纷纷领命。会议结束时,他最后强调:“都给我记住,现在的克制,是为了将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各部队要按照既定部署,抓紧整训,巩固防务。没有军委和东北局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但也要确保敌人任何挑衅都能遭到迎头痛击,散会,”
众人离去后,刘川对聂政委说:“政委,家底是厚了,可这担子也更重了。一百多万人的安危系于我们一身啊。”
聂政委点点头:“是啊,老刘。我们现在是真正在下一盘大棋,每一步都关系到东北乃至全国的局势。中央让我们保持克制,是深谋远虑。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根基扎得更牢。”
三天后,刘川在韩楚、刘亚的陪同下,视察了李云龙的第一纵队在山海关的防务。站在坚固的工事里,能用望远镜清晰地看到对面国民党军阵地的活动。
李云龙指着对面,骂骂咧咧:“司令员,你看那帮龟孙子,操练得挺起劲,要不是有令,我早就一个冲锋打过去,端了他的指挥部,”
刘川放下望远镜,瞪了他一眼:“李云龙,收起你那套游击习气,现在是大兵团作战,讲究的是谋定后动,你的任务是把山海关给我守成铁桶一样,不是让你去逞英雄,”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云龙赶紧立正,随即又凑近低声道,“司令员,您就放心吧,咱们的‘没良心炮’我都试验过了,够对面喝一壶的,”
刘川没再理他,对旁边的韩楚和刘亚说:“看来杜聿明也没闲着。告诉各部,训练要真打实备,不能有丝毫松懈。”
同时,在热河边境的我军阵地上,一场团级的防御与反击演练刚刚结束。指挥演练的团长正向前来检查的韩楚汇报:“副司令,按照您的指示,我们节节抵抗,把‘敌人’引进了预设伏击圈,然后两翼包抄,用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重点打击了其装甲车辆……”
韩楚看着战场,满意地点点头:“嗯,有点样子了,不过动作还是有点慢,步坦协同还要练,告诉战士们,把假想敌当成真正的傅作义精锐来打,”
“是,”
回到沈阳司令部,刘川又接到了来自延安的电报,内容依旧是强调“保持克制,争取和平”,但字里行间也透露出对东北局势的密切关注。
刘川将电报递给聂政委:“山雨欲来风满楼啊,”